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古代言情 九盡春回,十里錦繡 第四卷:動如參商 第373章 年世重來了

《九盡春回,十里錦繡》 第四卷:動如參商 第373章 年世重來了

寂寂誰人知,此心唯日月。何日得自在,空明須菩提。

很多時候,不由己,心不由己。活著的人,總想給邊的人最好的。可是又有誰知道,被留下來的人的痛苦。

死去的,總會希活著的人幸福安康。

可是人都沒了,何來的幸福?

縱然長命百歲,也不過俗世煎熬。

此生若無你,要這天下何用?

年世重到底來了,領著數的心腹,包圍了院子。一如上一次的風裡花,讓人看著心驚膽戰。踏進院子的那一刻,他看見蕭東離就坐在正堂桌案前,一如既往的淡若清風,一如既往的從容鎮定。

「你似乎料準了我會來。」四下無人,空空。年世重環顧四周,獨自坐在了蕭東離跟前。

蕭東離的武功,年世重是知道的。

若他要殺人,百丈之,自己必死無疑。縱有千軍萬馬,也於事無補。與其躲躲閃閃,還不如堂堂正正的面對面,反倒顯得自己是個漢子。

「你明知故問。」蕭東離倒了一杯茶,指尖微彈便已經推到了年世重跟前,「喝茶。」

「故友重逢,是該喝一杯。」年世重不慌不忙,倒有幾分真漢子的氣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鄉野茶,了幾分細。」

蕭東離道,「與東都的雀舌,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但好在原原味,沒有半點陳雜,乾淨。」

年世重一笑,「三皇子好淡定,你可知我現下就能將你拿下,以逃兵之罪押解你回東都審?到時候,你必死無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隨意。」蕭東離一點都不在意,似乎沒放在心上。

「你不怕死?」年世重蹙眉。

蕭東離抬眸,淡淡的笑著,「已經死過一次,還怕什麼?這條命都是來的,還回去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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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重倒生出幾分敬意,「三皇子好氣魄。」

「與氣魄無關,只不過在乎的東西不同罷了。」蕭東離瞧了他一眼,「沒想到朝廷會派你出兵。」

「你是想說,大朔氣數已盡?」年世重一笑。

蕭東離淡然,「不,我是想說,二皇兄果然花了本,這次是下了重注。」

年世重點了頭,「其實你可以跑,也不必回去,我可以權當沒看見你。」

「堵得住悠悠之口嗎?」蕭東離問。

年世重喝一口茶,「是為了才回去的?」

「你猜。」蕭東離挑眉。

聞言,年世重一笑,「你比我強,至我還沒有為死的勇氣,而你——明知是龍潭虎,也敢往下跳。我佩服你,也全你。」

靖羽抱著樽兒從後頭走出來,「那便一起走吧!」

素言跟在上靖羽的旁,一聲不吭,眸堅毅。

年世重一愣,那個孩子——下一刻,他駭然盯著蕭東離,「你們有了孩子?如此,你還敢回去?」

「一家人都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了。」上靖羽低眉著懷中的樽兒,淡淡的笑著。繼而與蕭東離對視一眼,彼此會心一笑,恰若心有靈犀。

「你們想清楚,除了這個門,我堵不住三軍之口。」年世重有些猶豫,「送你們回去,那就是羊虎口。如今太子監國,他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人,包括這個孩子。」

蕭東離起走到上靖羽邊,輕輕攬了和孩子懷,「到底是他不放過我們,還是我們不放過他,且看鹿死誰手吧!」

年世重一怔,眉頭皺起,「這話是什麼意思?」

素言道,「意思是,看你能不能把我們平安送回東都,解決所有不能解決的一切。」

「蕭東離,好本事。」年世重輕嘆一聲,「你想利用我的年家軍,名為押解,實為護送。回東都不難,我可以封鎖消息,快馬加鞭的送你們去。但——你們必須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我不能為人嫁,最後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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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是去改朝換代的,你信嗎?」蕭東離淡漠開口。

年世重心下一頓,眸微斂,「此話當真?」

「你若當真,那便是真。你若不當真,那就不是真。」蕭東離說得模稜兩可。

深吸一口氣,年世重盯著容依舊的上靖羽,這張臉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午夜夢回,他總夢見策馬奔跑在北昭軍中,危險之極。

每每醒來,總是冷汗淋漓。

可如今,有夫有子,幸福滿。

「我曾經說過,若你肯,那麼助他一臂之力也未嘗不可,你可還記得?」年世重著上靖羽,「如今我還是這句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若要這大朔天下,我也甘為馬前卒,為你廝殺一場。」

靖羽站在那裡,抬頭看一眼蕭東離,揚淡淡的笑著,「前塵往事,我都忘了。」

年世重轉,「你們收拾一下吧,該走的走,該留的留。走的我不管,留下的我會親自押解你們回東都。」

這一路上,若不是他親自押解,只怕蕭東離要一路斬殺過去,才算可行。

東都勢必會得到消息,到時候各路人馬蜂擁而出,要蕭東離和上靖羽命的,大有人在。一路廝殺倒也沒別的,就是累一些,行程慢一些。

押解自然有押解的方式,囚籠馬車,一樣都不能。皇子也不例外,只有這樣,百姓看見軍押解囚犯,才會紛紛讓道,才不敢有人出來生事。

馬車搖晃,上靖羽坐在馬車裡,開車窗就能看見近囚車上的蕭東離。手銬腳鐐之下,依舊從容淡定,端坐囚車,面不改

不管何地,你覺得這是吃苦,那便真的很苦。你若覺得甜,心裡便也是甜的。萬念皆在心,心則無障、無妄,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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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車,蕭東離抬頭,淡笑著看了一眼上靖羽,四目相對,各自笑

看見他的發隨風而舞,白翩遷。

的心裡,他就是神,就是全部。

殊不知在他的心裡,才是全部。

如今,還有個樽兒,佔據了他全部的人生。

終於還是,要回去了——回到那個生的地方,回到那個黑暗的,充滿爾虞我詐的地方。看似繁華,卻暗;看似紙醉金迷,實則污濁不堪。

蒿城的城頭上,風裡花迎風而站,容微涼。

「主帥。」長淵上前。

「走了?」風裡花冷問。

長淵頷首,「探子回報,是年世重親自押送回東都,想必不會有差池。」

「若有差池,我就擰下年世重的腦袋。」風裡花切齒,「樽兒呢?」

「樽兒跟著聖,安然無恙。」長淵垂眸。

想了想,長淵又道,「三皇子之前給主帥寫了一封信,主帥便是因為那個才不出兵?」

「年世重離開,本來是最好的進攻機會,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風裡花冷笑,「一隅之地有何惜,這麼點地方,我還瞧不上眼。」

長淵蹙眉,「主帥的意思是——」

「朝廷里議論紛紛,主戰與主和還在爭吵。」風裡花拂袖,「皇上斷了兵源,不肯在派援兵過來了。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不想打了。」長淵道,「想議和。」

風裡花輕笑,「那你看看軍士們,和北昭的百姓,是如何作想的?」

「大軍已經侵吞了大朔那麼多的城池,百姓和軍士們自然是樂於見的。」長淵道,「何況現在議和,無疑是前功盡棄,讓那麼多軍士的,都白流了。」

「這就,自掘墳墓。」風裡花眉頭微挑,笑得妖嬈輕蔑,「我倒要看看,皇上什麼時候給我增派援兵。援兵到來之前,固守城池,誰都不許輕舉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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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淵頷首,「卑職去掛免戰牌。」

風裡花拂袖而去。

這世上有一種出師之名,做:君臣反,臣不得不反。

到底是要回東都了,上靖羽回頭,方家村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這輩子最好的日子,都在這裡了,也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有,這般平淡的生活。

方興說,等他們走了,他就帶著小雨去山裡住一段時間,等到天下太平再下山。上靖羽便讓魑魅魍魎留下幫忙,等著安置好了方家父再回東都。

畢竟年世重是個狠角,上靖羽怕他為了封鎖消息,會殺了方家父。果不其然,上靖羽和蕭東離,前腳剛走,殺手後腳就到了方家。也幸好上靖羽防了一手,才讓方興和方雨逃過一劫,為魑魅魍魎所救,送到了山裡姓埋名。

方家的房子燒了,從此一了百了。

「小姐,看什麼呢?」素言問。

靖羽黯然淡笑,「素,我走了,希還有機會回來看你。你若泉下有知,在天上好好看著。那些傷你要你命的,這筆賬,我會一一討還。你信我!」

一道而行的,還有傅鴻墳前的那兩枚木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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