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你糊塗了？」劉玉急忙上前，這上梨香之事，府可謂口風極嚴，誰敢輕易泄。如今上靖羽舊事重提，劉玉自然要張起來，生怕說了。這事，上早就有言在先，誰敢嚼舌，拉出去打死。

是故對外，上梨香是因病離府將養。

杜憐兒甩袖，朝著底下的人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只留了各自的丫鬟在邊伺候。

「我是糊塗了，當初就不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靖羽睨了暮雨一眼，也不挑破，只是緩步走到胡慧茹跟前，「事不過三，你犯了我的忌諱，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胡慧茹哭著搖頭，哭得那一個慘烈。

「把手出來。」素道。

聞言，劉玉不解，「這是作甚？」

「方才有人在阿靖的房中置備了暗，險些置阿靖於死地，還好有我在。」素冷笑兩聲，「府中人人皆知，大小姐的房間，沒有阿靖的允許，誰都不能踏。可偏偏也有這麼個不怕死的主，三番兩次往房裡添紅。很可惜，這一次沒那麼幸運。」

語罷，素一把扣住胡慧茹的手，是將的手拽出袖子。雪反，加上迴廊里搖曳的燭，讓胡慧茹手上的紅疹格外清晰，「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杜憐兒垂眸低低的咳嗽著，暮雨佇立一旁不語。

「好似麻疹。」劉玉蹙眉。

「門面上塗了葯，你怕是不知道吧！」素測測的笑著，「防的是家賊。不巧，家賊就是你！別人手上都沒有，唯獨你……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胡慧茹泣聲哀求，「我只是近來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上才會長出紅疹。你到底要作甚？我們無冤無仇，你不要害我……我求你放過我吧……」

「你當我是傻子嗎？是不是我自己下的葯，我會認不出來？」素狠狠甩開的手，「裝，你就使勁給我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音落，胡慧茹竟抖著匍匐在地，直接爬到了上靖羽的腳下，「阿靖，我什麼都沒有做過。阿靖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你說的那些事，我都不知。我如今什麼都沒了，我怎麼可能再來傷害你？阿靖……」

這副聲淚俱下的模樣，倒是越發顯得上靖羽的恃強凌弱。

素嗤笑兩聲，「呦呵，這話說得，好似咱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在你的手上下毒冤枉你？諸位姨娘要是不信，各自去門口一把，看看一刻鐘之後，這雙手還能不能白皙如玉。如果沒啥變化，素就從這兒爬到相府門口，然後對著二姨娘三跪九叩磕頭認錯。」

語罷，掃了眾人一眼，「要試試嗎？」

杜憐兒和暮雨自然是不肯的。

好端端的去門作甚？

劉玉道，「我來。」

胡慧茹乾脆抱住了劉玉的腳踝，「四妹妹，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幫我跟阿靖說個好。我什麼也沒做，我真的是清白的。」

「二姐姐，人在做，天在看。若你真的想殺阿靖，我幫不了你。如果阿靖冤了你，我也不會讓阿靖胡來。」劉玉俯，「這世上很多事，有時候但求問心無愧。你若真的無愧，只管放寬心。」

語罷，緩緩掰開胡慧茹的手，走到門口，了門閂外的位置。

深吸一口氣，劉玉看了看自己的手，緩步走回上靖羽的邊。

胡慧茹整個人都開始抖，眼角的餘一直斜睨向暮雨。

暮雨深吸一口氣，愣是沒敢開口。

上靖羽也不著急，只是淡淡道，「你們放心，我上靖羽雖說也算不得良善之輩，但也絕不會草菅人命。我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這話一出，誰都明白，今日上靖羽是打定主意不會放過胡慧茹。

不多時，劉玉開始撓著手背。

那些如胡慧茹一般的紅疹，不斷在手背上散開。

這一刻，胡慧茹已經無從抵賴。

劉玉冷然輕嘆，「自作孽不可活。」

素從懷中掏出一包藥，「四姨娘回去把解藥倒在水裡，雙手水泡上一盞茶的時間。」

「恩。」劉玉接過藥，點了頭便拂袖而去。

既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也就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上靖羽的子人人皆知，是故誰也不必勸，自然也是勸不了的。

杜憐兒輕輕吐出一口氣，繼而低低的咳嗽著，連劉玉都不管了，那這個五姨娘更沒有說話的份。輕咳兩聲，也是掉頭就走，離開了鴻羽閣。

見狀，胡慧茹已如瘋癲，直接撲在暮雨的腳下，「六妹，你不能不管我，我們……」

暮雨急忙俯攙住胡慧茹，「二姐姐，事到如今你就認了吧。相爺都管不了，把這一切都給阿靖置，我又哪兒來的本事救你。這相府慣來以嫡長為尊，我這六姨娘也是有心無力。」

語罷，見著胡慧茹哭著抱著自己的雙，讓本無法彈，心下惶然，又唯恐不遠的上靖羽看出端倪，忙不迭低了聲音道，「今日你難逃一劫，你就不想留個人幫梨香對付阿靖？」

胡慧茹整個人都癱在地，暮雨幾乎是落荒而逃。

上靖羽是有心放暮雨一道，因為上那頭……

「好了，該哭的哭完了，該演的也演完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上靖羽仰頭，停了的雪，又開始紛紛揚揚的落下。

胡慧茹只是哭，從前也算尊貴，除了夫人，便是位份最高。雖然生個兒，但好歹也是有所出。從高壇跌落，狼狽至此，就算死後也不得上家的祠堂，必須葬荒野。

如此想起來，何其凄涼。

「哭什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素慣來口不留，「哼，若無傷人心，哪用得著淪落至此？」

「上靖羽！」胡慧茹咬牙切齒，抬頭的時候，滿臉淚痕，卻是齜目裂，「我恨不能吃你喝你，就算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我也是為了兒報仇。你殺妹弒母，早晚不得好死。」

「我必須說明，一則這世上我唯有一個母親，二則梨香不配做我妹妹。至於不得好死，梨香看不到，而你更看不到。」上靖羽轉往屋走去，及至門口頓住了腳步。

半側過臉，羽睫微垂，燭下，落著斑駁的剪影，「你放心，我很快會讓梨香來見你。黃泉路上，你一定不會孤單。」

「上靖羽，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賤人……」

音未落，素一記手刀劈落，胡慧茹瞬時沒了聲音。

「阿靖？」素抬頭。

「總不能讓一個人都扛了，始作俑者，總該個面才對。」上靖羽笑了笑，仰頭著白鴿飛過頭頂，角的笑意愈發濃烈了些，「帶著，去無名冢吧！」

素冷笑，「生母的最後一面，就不信會不來。」

上靖羽垂眸，以往都是們，如今也該換著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