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心底腹誹,面子上還在應對著黃媽媽。
不過徐若瑾沒有對黃媽媽說出自己是被張仲恒推下湖的,因為沒人會理睬是否愿意,否則也不會再著嫁。
倒不如借著這小子的勢頭,改善改善自己的生活。
“黃媽媽說的是,只是我這院子……還有我這裳……”
徐若瑾低著頭,一臉尷尬的看著自己的裝,“上一次母親為我做的那一繡襖落水后便不能用了,勞煩黃媽媽再與母親說說好話,能不能做一套新的?”
“那還用二小姐費心,我回去就辦!”
“另外,我的首飾沒有也罷了,邊的丫鬟……”徐若瑾看了一眼春草,“穿的太破,也不合適。”
“那還用說,稍后便去找管府庫的丫鬟領。”
“還有,您來一趟,屋里連能喝的茶末子都沒有……”
“這就給您備齊了!”
黃媽媽接連拍板應下,春草都忍不住出幾分喜悅之。
這種事也沒辦法一次提的太多,徐若瑾斟酌下也不再要求什麼,與黃媽媽不疼不的客套著,“那就請黃媽媽勞了,這些瑣事我也不懂得,若有什麼的都靠您來提醒了。”
“哪會讓您有?即便我眼拙了,還有夫人呢?哪能讓二小姐委屈了去?您將來出了徐家門,那位岳母大人,也是要為您出頭的。”
最后一句是重點,徐若瑾只微笑著點頭,示意自己全都明白。
話題說到此時正當好,徐若瑾將黃媽媽送出門外,看著離去的影子,臉上卻一片淡漠。
春草也陪著徐若瑾到了院門口。
見黃媽媽走遠,春草興的蹦跶兩下,“二小姐,您可真行,讓黃媽媽都肯答應幫您了。”
“幫我?”
徐若瑾不由得搖頭,“其實什麼都沒做,只說了讓我念夫人的好,我即便嫁了出去,也還得靠徐家撐腰罷了,這個老婆子的心機比母親還深,也怪不得能在母親邊呆了這麼久。”
“什麼都沒做?”
春草不太理解徐若瑾的話,琢磨后嘀咕著:“奴婢也覺得剛一來就給您講夫人的辛酸有些不對勁兒,可后來見什麼都答應了便沒再多想……不過您又提起連翹時,可把奴婢嚇壞了,萬一黃媽媽真答應了可怎麼辦?”
“才不會答應。”
徐若瑾格外篤定,“連翹即便跟著我,也不過是去張家做陪嫁丫鬟而已,能不能混個好份都憑天命,縱使連翹有心,姓張的就能樂意?何況連翹只是黃媽媽的侄,又不是親生的,能得到多大的好?索我提完這件事不再多說,才又說出選陪房的事。”
“那才是能撈銀子的關鍵,單純一個丫鬟,怎麼比得了?”
春草恍然大驚,“怪不得,還是奴婢想的太簡單了。”
徐若瑾長舒口氣,也似在整理思路,與春草絮叨著:
“我提到連翹的事,很快便給了我答復,就是貪心不足,否則也不會上來便苦口婆心的寒暄,說起父親母親那些陳年往事對咱們又有何用?即便不說,我早晚都會知道。”
“而張家人過幾日便要來府上,夫人即便心底再不愿意,這破院子也要修、我的裳也要做,你的裳也要給,那不是心疼我,而是為了做給張家人看,黃媽媽倒是空手套人,落了個好名聲,更何況,說母親苦母親難,難道母親生了氣就不再罵我了嗎?看到我就順眼了嗎?都是笑話。”
“唯獨說了幾句救我的人的份,也是為了警告我不要再四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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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天那,這里面居然有這麼多層意思,奴婢……奴婢都有些被轉暈了。”
春草驚呆的合不上,剛剛的喜悅也消散的無影無蹤。
徐若瑾看出欣的笑,“我明明白白都說出來,也是想告訴你,有時候,即便親眼所見,也不一定是真實的。”
心里想的便是自己被張仲恒推下湖,不過見到的那個冷面男,的確是很討厭,還是很真實!
“奴婢明白了。”
春草站在一旁揪著手里的布,“奴婢是個笨的,也只有二小姐樂意給我講這麼多。”
“春草,我的邊只有你,我曾對你的許諾也絕對不會忘。”
徐若瑾自嘲的出笑,“只要你愿意隨著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咱們以后的日子,也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春草堅定的點點頭,徐若瑾便當即回到屋中,舉起書本學起來。
張府。
張仲恒此時正坐在椅子上吃茶逗鳥,一張胖圓了的臉上,分毫沒有病容之。
聽著小廝的回話,他便氣不打一來的訓著:“一群廢!居然到現在都找不到他?他梁霄有三頭六臂不?”
自從那一日梁霄把徐家丫頭從湖里撈出來,張仲恒就一直沒找到他。
“爺,那終究是梁家的人,奴才們也不敢大干戈……”
“放屁!”
張仲恒咬牙切齒,“他敬酒不吃吃罰酒,敢跟我對著干,一個被貶到中林縣的廢人,能有多大本事?小爺我還不信了,在中林縣,他的腰板子是否還那麼!”
小廝不敢還,大丫鬟上前安,轉了話題,“爺,夫人已經下了死令,不許您再招惹梁家的四爺,而且七日后您必須要去徐家才行,歸結底也要顧著張家的面,您若再推的話,夫人要告到京都老爺子面前去。”
“徐家人還真豁得出去,都到了這份上,居然還熱臉往咱家門的冷屁上?”
張仲恒滿心不耐,卻又不得不考慮張夫人最后的通牒。
丫鬟秋蘭在一旁勸兩句,“爺,夫人這一次可真的生氣了,您還是悠著點兒。”
張仲恒嘖嘖兩聲,歪嘲諷道:
“去,七天后我肯定去,徐家都能不怕死的還找上門,小爺有什麼可怕的?就當再演一回戲,看那丫頭這回是想落水,還是想啃泥!”
黃媽媽回去后在楊氏面前并沒有幫徐若瑾說好話。
完全以老爺進京不在家,張家真有意做筏子的話,夫人一個眷也著實應對不了,不如把事圓圓滿滿的度過去。
更是特意的提醒了楊氏,二小姐這個人不簡單。
楊氏才不管徐若瑾簡單不簡單,再怎麼厲害,不也是手心里的丫頭?
縱使抬舉徐若瑾,楊氏心里是一百個不樂意,但被人鄙夷的自卑和心虛已經達到了頂峰,恨了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
可這又能怪誰呢?
誰讓自己肚子里生了兩個禍害,沒生出一個如花似玉的閨來?
黃媽媽唾沫星子飛濺的勸,楊氏也的確往心里去了。
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死丫頭而已,再蹦跶的歡實又能如何?
添扮好了也不過是當件做易的,自己看那副病歪樣都不待見,也難怪張家人不樂意要。
于是楊氏咬狠了牙,撥了五十兩銀子給黃媽媽,“七天之后可是個關鍵,不管用什麼法子,都得讓這門婚事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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