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棠習慣跟著閉眼冥想，手頭沒有紙和筆，什麼計劃都要在腦子里推演。小小的腦袋，大大的負擔。

之前還經常頭暈，這兩天可能是被針扎好了，覺舒適不。

榆林村其他人省著喝了一兩口水后，也打起神，帶著找水源的趕路。

可惜走了大半天，仍舊一無所獲。

路上還遇到一隊難民部起沖突見了，腥味直沖鼻子。一頭騾子被砍死后，有人直接趴在上面吸。

當時程小棠正坐在外面與蕭崇聊天，出事瞬間就被塞回車廂，還有些恍惚。

比起第一次遇到劫匪，被嚇到發燒，程小棠已經逐漸麻木了。

然而這種習以為常，讓心里沉甸甸的。

蕭昀舒拍拍右手邊的簡易小床，示意程小棠過去睡午覺。

“蕭大哥，你跟蕭爺爺都要好好的。”程小棠緒低落，聽話地躺下。

雖然蕭家祖孫看起來比程家有錢有勢很多，但需要姓埋名跟著難民一起風餐宿，八也有難言之。

程小棠一邊憂國憂民憂自己，一邊在生鐘的作用下，沉沉睡。

小小的一團，眉心還皺著。

蕭昀舒下意識了一下，程小棠就翻了個，恢復仰躺的香甜睡姿。

“小棠寶睡著了？”蕭崇等看不到那隊難民后，才掀開車簾，就看到蕭昀舒打開座位下的屜，在找東西。

蕭昀舒下對著小床微揚，示意蕭崇小點聲。

“手串太大了。”蕭崇低了聲音，帶著笑意指點道。

蕭昀舒側過，擋住蕭崇的視線，將手串放了回去，又取出一枚開過的羊脂玉平安扣。

“這個不錯，養一養能給小棠寶驚。”

蕭崇放下車簾，沒讓蕭昀舒看到他咧開的角。蕭昀舒上不喜歡帶東西，偏偏很多人覺得他需要。

尤其是這次出行，路途遙遠又充滿不可預測的況。

就連號稱看破紅塵的老和尚，都親自誦經七天七夜，祈福開，以求一路平安。

對于心志堅定的蕭昀舒而言，只是不愿辜負他人心意，才帶著上路。

對于心志堅定的蕭昀舒而言，并無益，只是不愿辜負他人心意，才帶著上路。

但能想到送人，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程小棠的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覺醒來，又是斗志滿滿的元氣福娃。

世道再艱難，也沒人比死過一回的人慘！

刷一下打開水囊，仰頭噸噸噸喝了幾大口，再瀟灑地一抹，將白水喝出了白酒的氣場。

蕭昀舒合上書，正要取出平安扣，程小棠已經跑去跟蕭崇聊天了。

“蕭爺爺，驛站可以讓我們住嗎？”

蕭崇聽到程小棠起床的靜，想開一角看蕭昀舒怎麼送禮，就見小丫頭兩眼亮閃閃地鉆了出來。

“不可以，但那是府的驛站，百姓可以問他們要水喝。”蕭崇難得看到蕭昀舒那麼生的表，憋著笑回答。

“可是那麼多村子都沒水，驛站的井不一樣嘛？”程小棠聲音清脆，認真地刨問底。

難道府的井有什麼防干枯手段，那可得好好學學。

“這老夫就不太清楚了，”蕭崇了胡子，“不過工部的人應該不是吃干飯的。”

“各地那麼多驛站的選址，總該有些門道。”

程小棠心里有了底，轉而問起工部，看看是不是記憶中的三省六部，“蕭爺爺，工部是什麼人呀？”

“專門蓋房子的嘛？”

蕭崇飛快編了個草蚱蜢，摁著蹦跳了幾步，“小棠寶猜對啦，這是獎勵。”

“不過蓋房子只是一部分。”

程家人走在一邊，都豎著耳朵聽。

哪怕是程天祿，在學堂里上過幾年書，也沒機會了解到大榮朝的核心機構。

有很多對高門貴族乃至于城里人而言，都很基礎的常識，卻是程家這種農戶極難獲取的見識。

蕭崇本就有心幫扶程家人一把，反正程小棠問，他就細細地答。

至于能吸收多，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這一天，榆林村人走到夜幕降臨，才疲憊地停下。

日頭越來越短，人和牲口的腳程卻越來越慢，每天只能大概走出二十里地。

程小棠一下車，就趕過去先關了程文韜一番，“三哥，剛才蕭爺爺跟我說，科考必須要背十幾本書呢。”

“你一定要早點背完《詩經》啊。”

程文韜剛坐下來口氣，差點想罵人。

然而抬頭看到程小棠無辜的小臉，以及他后的福祿壽三兄弟，程文韜是出一個笑容，“棠寶有心了，三哥一直都很努力。”

【宿主行為寵程文韜一次，獲得三百五十積分。】

“三姐姐，我已經背會千字文了。”陳小棠又拿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對程三蓮勸學，“這個借你看。”

程三蓮接過時，手都微微抖，咬牙切齒道：“多謝棠寶了，你對三姐真好。”

“說了，一家人就是要相親相。”程小棠笑容甜，眼神清澈地著歡喜。

【宿主行為寵程三蓮一次，獲得四百五十積分。】

垃圾可能是放錯位置的資源，怨氣也是好東西。

“姐，我去找下有沒有水源。”

楊智明在程小棠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向自己時，心里咯噔一下，先溜之大吉。

“小明，別著急，小心累著自己。”楊氏何時見過楊智明這麼積極，還以為是程家人說難聽話兌他了。

“水有你姐夫去找，快回來歇會兒。”

程老太皺了皺眉，扭過子邊上眼休息。

老三自己愿意遷就楊氏照顧妻弟，才懶得管，別拉著其他兄弟就行。

其他程家人也習慣了，以往景還好的時候，程三牛也是自己負擔起給楊氏娘家的補。

然而程小棠有話要說：“三嬸，楊家舅舅已經是大人了，不能這麼溺他。”

“對楊家舅舅不好。”

楊氏柳眉倒豎，不滿道：“棠寶，話可不能說。”

【宿主行為寵楊春曉一次，獲得四百積分。】

“嗯！”程小棠目的達到，毫不戰，拍拍屁就去找娘。

“阿娘，你在做什麼呀？”

“慢點走，娘在給你們補服。”謝玲花聲應著，“棠寶真聰明，懂的大道理越來越多了。”

程小棠賺得開心，跳起慶祝的海帶舞，“都是蕭爺爺教我噠！”

等到了蕭爺爺說的常寧城，就用積分兌換的東西換銀子，給家里人都穿上暖和的厚棉。

楊氏看著歡快的程小棠，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渾不得勁還憋得慌。

以后，還是跟傻妞搭話。

蕭崇一臉慈地看著活潑的程小棠，笑得像個傻老頭，上毫不見與人對峙時的凌厲煞氣。

眼前突然出現一只手，掌心朝上，中間是一枚羊脂玉平安扣。

“禮要自己送，才有意義。”蕭崇眸微閃，將蕭昀舒的手推回去。

蕭昀舒薄微抿，面無表地將平安扣放到蕭崇側，轉就要走。

“哎呀，那我要跟小棠寶說，蕭大哥是太害了，才不親自送。”蕭崇故意掐著嗓子，模仿小孩子的聲音，“小棠寶肯定要問，為什麼害呀。”

蕭昀舒作一頓，頭也不回地將拿回了平安扣。

蕭崇回味著他僵的作，發出暢快的大笑。

跟蕭昀舒這個不吃的臭小子斗了幾個月，總算到欺負小孩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