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冤枉,可人是你找的吧?那你把他出來!”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裴映寧苦惱嘆息,“我被歹人所劫,剛被王爺解救回府,這幾日究竟發生了多事我還沒弄清楚呢。爹啊,你能不能讓我先查一查,好歹讓我把前因后果了解了再說吧。你放心,那麼有名氣的一個人,就算一時沒蹤影也不見得就是他躲起來了,說不定他是在忙別的事呢,人家堂堂一神醫,不可能就一個病患,你說是不?”
裴哲山氣歸氣,但也無從反駁的話。
最終只能咬牙,“我給你三日時間,若是你不給我一個代,我定不會放過你!”
“好好……我一定想辦法把他找到的!”裴映寧想都沒想便點頭應道。
“哼!”
裴哲山甩袖,帶著一怒火離去。
等他一走,尤林便不安地問道,“王妃,三日后您如何給太傅代?”
裴映寧‘哈哈’笑,“有什麼可代的?你信不信我還能繼續讓他給銀子?”
“啊?”尤林驚訝地張著。
“不信等著瞧吧!”裴映寧笑著廳門外。敢把裴靈卿放出去,他們自然是做足了準備的,就算明面上整不死裴家,也要坑到他們心肝脾肺俱裂!
……
裴哲山回到太傅府。
府醫剛為裴靈卿診完脈,正向范碧珍說著裴靈卿的況。
“夫人,二小姐雖昏迷不醒,但氣脈平穩,并無命之憂。至于二小姐的傷小的也有仔細瞧過,也無惡變之兆,反而比前陣子好了不。恕小的直言,以二小姐的況來看,如此這般靜心養傷,是最適當不過的。”
“可總不能讓一直這樣昏迷不醒吧?”雖然府醫的話讓范碧珍松了口氣,但看著兒跟尸一般,始終很揪心。
“夫人,只要每日按時讓二小姐服下流食,二小姐是不會有事的。至于要如何讓二小姐蘇醒,還要問那給二小姐施針之人。小的醫淺薄,從未見過那般針法,斷不敢輕易為二小姐拔針。”府醫躬說道。
“這……”范碧珍為難了。轉頭看到裴哲山進來,忙迎上去,問道,“老爺,問著白神醫了嗎?他現在在何?府醫說卿兒的傷勢明顯好轉,看來那白神醫當真是有些本事的,您可得把他找到,讓他繼續為卿兒醫治!”
裴哲山臉跟豬肝一樣黑紅黑紅的。
他以為白寒騙了他們銀子,所以跑去找大兒討要說法……
沒想到竟是他誤會了!
“急什麼?卿兒又沒事,你還怕那麼個神醫跑了不?”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白神醫既然拿了銀子,定會信守承諾。睿和王的事畢竟牽涉上了他,他去別避避風頭也是有可原。寧兒說了,他過幾日便會來接著醫治卿兒。”裴哲山冷著臉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先不說他誤會了白寒是騙子,就算那白寒真是騙子,他也不可能宣揚!
反正不管如何,有大兒在,那白寒不是騙子最好,若是騙子,他也能找大兒要說法!
剛走出二兒院子,馬安便尋了過來,躬稟道,“老爺,相府又來人了,丞相催您過府議事。”
裴哲山除了怒火,其實這幾日心都是郁的。
太子被廢,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擁躉太子的人都不敢為太子出頭,就怕皇上手中握有太子籠絡他們的把柄,到時候請愿不反把自己給搭進去!
他亦是如此。
偏偏丞相不死心,連番派人來請他,就想說服他為太子請命,讓皇上收回命。
他是太子的老師不假,可他也深知明哲保的道理。皇上廢了太子、罰了睿和王俸祿,擺明是想肅清朝堂風氣。在沒揣測出帝王是何用意之前,他如何敢去這一頭?
“告訴相府的人,就說老夫為廢太子一事急火攻心,如今臥病不起。”
“是。”
馬安領命后便朝大門方向奔去。
裴哲山沉著臉向虛空。
太子同睿和王各據一黨,早晚都會有一傷,可萬萬沒想到,結果卻是兩敗俱傷!
年的皇子就三個,其他小的皇子能一長人都屬命大,更別談氣候了。眼下的局勢,儲君之位空置,睿和王因苛待發妻而名聲盡損,皇上究竟……
莫非?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裴哲山腦海中蹦出,讓他臉瞬間驚變,完全不敢相信帝王會有那樣的心思……
自瑜妃病逝后,西堯國皇帝幾次想把尹逍慕這個外孫接走,都被皇上拒絕了。他們這一幫老臣是深諳其因的,當年瑜妃病逝突然,完全沒有一點征兆,西堯國一度懷疑瑜妃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苦于沒有證據,加之瑜妃留下一子,故而才忍下了一口氣。
皇上知道,若是瑜妃之子不在東烏,西堯勢必會與東烏惡,故而給了瑜妃之子封號,并大修紫虹山莊緬懷瑜妃,如此才平息了西堯國的不滿。
這也就是為何朝中大臣總把楚王當質子對待的本原因。
而一個質子,能有多大出息?誰又會去擁護一個質子上位?
如今告訴他,皇上要讓這個被所有人輕視的楚王上位,試問,他如何敢信?
沒多久,馬安返回他邊。
“老爺,已經將相府的人打發回去了!”
“馬安。”
“老爺還有何吩咐?”
“去書房替我擬折子,就說我重病在,需告假休養一段時日。從即刻起,不論任何人到訪,一律謝絕不見!”裴哲山沉著嗓子道。
他之前是擁護太子的,可如今揣測到了圣意,也見到了皇上的雷霆手段,別說他只是一介文臣,就算有翻云覆雨的能耐也不會在時候去同皇上抗庭!
要是皇上真屬意楚王繼承大統,那文武百之中,他裴哲山反而是獲大利的第一人!
不為別的,因為他裴家嫡是楚王妃!
……
另一頭。
尹逍慕一進宮又是整整一夜。
裴映寧是不怎麼過問他的事,但不代表傻。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不就在宮中過夜,這能是正常的?
難道皇帝沒嬪妃牌子翻了?
一晚上都在半睡半醒中,第二天整個人就跟蔫茄子似的,金嬤嬤以為生病了,趕把文辛過來。
文辛要給把脈,知道自己沒病,所以拒絕了。
“嫂子,你要有何不適就同我說,雖然我醫不,可是針灸我還是拿得出手的,實在不行我給你扎兩針,保證你生龍活虎!”
“呵呵!我很好!真的,我一點病都沒有!”一聽他要對自己用針,裴映寧立馬直了腰桿。從小到大啥都不虛,就怕打針,何況是那比掌還長的銀針,想想心尖就有些哆嗦。
“嫂子……”
“我只是沒睡好而已。王爺被去宮里一夜,凌武和玄柒也沒帶個話回來,我怕他們出啥意外。”不想被誤會病人,干脆坦白了。
“原來是這樣。”文辛‘嘿嘿’咧,“師兄要是知道嫂子如此擔憂,肯定又會著樂的!”
裴映寧汗。
想到什麼,趕轉移話題,“文辛,不是說塵塵兒回周府了嗎?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再出來?”
“回嫂子的話,塵哥派人來送過信,他說要給周尚書寫一本什麼孫子兵法,寫完了再來找我們。”
“……”裴映寧角狠狠一。
周常海為兵部尚書,主管兵籍武,塵塵兒要是把另一個時空的兵法之道‘搬’來這里,簡直是正對了周常海的胃口!
“王妃!”尤林突然小跑進廳。
見他神慌張,裴映寧趕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尤林嚴肅地稟道,“皇后娘娘派人來接您去太子府。”
裴映寧眉心直蹙,“皇后娘娘出宮了?”
尤林道,“太子被足,聽聞昨夜子抱恙,皇后娘娘不放心,今日一早便去了太子府。”
聞言,不止裴映寧臉難看。
文辛和金嬤嬤臉比還難看。
文辛道,“嫂子,皇后不是善類,此番見你更是別有居心,你可千萬別上當!”
裴映寧當然明白。
尹懷宇壞那樣,皇后能好到哪里去?
何況是這個時候召見,還要去太子府,這不明擺著找算賬嘛!
“王妃,既然皇后要見您,那奴婢陪您去吧。”金嬤嬤突然說道。
“嬤嬤……”文辛驚訝地扭頭。
“有我在,王妃不會有事的。”金嬤嬤瞇著眼打斷了他。
裴映寧腦瓜子有些疼。
什麼皇后不皇后的,若是怕這些,就不會去揍四公主,更不會去對付太子了。
不想去,只是單純的沒睡好,對付這種boss級別的人,有點擔心自己的發揮。
可瞧著金嬤嬤眼中翻涌的怒火,好像比更想去找皇后干架……
最終,和金嬤嬤乘坐馬車去了太子府。
不過去之前,金嬤嬤對文辛說了一句,“給你師父報信。”
裴映寧聽得云里霧里的。
他們是去見皇后,文辛的師父有多牛,能對付得了皇后?
……
上次因為太子府遭遇‘雷火’,皇后心不佳,帝王免了裴映寧去給皇后請安,所以裴映寧沒見著皇后。
今日,算是第一次與皇后見面。
跟想象的沒什麼差別,端坐在人榻上的虞皇后儀典雅,富貴人。特別是那威不可侵的神以及睥睨眾生的眼神,讓直后悔沒帶香蠟紙錢出門……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虔誠的姿勢跪拜在地,比那日去寺院拜菩薩還端正,只差雙手合十了。
都說千年王八萬年,面前這位算是東烏國人中的王……吧?
一定算的!
金嬤嬤在后側方,也跟著一同向虞皇后行大禮。
虞君娣睥睨的眸從裴映寧上移到金嬤嬤上,似很意外般,“金嬤嬤,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托皇后娘娘的福,奴婢很好。”
“本宮還以為你在紫虹山莊頤養天年,早知道你在楚王府,本宮便早派人去接你回宮了。”
“多謝皇后娘娘,奴婢如今在楚王府當值,負責楚王殿下的起居。”金嬤嬤雖跪著,眉眼也低垂著,但語氣一直不卑不吭。
“金嬤嬤,本宮想單獨同楚王妃說說話,你且先退下吧。”虞君娣微微一笑。
“是。”金嬤嬤應聲退出了廳門。
虞君娣接著又屏退左右宮人,“你們都下去吧。”
宮人也紛紛退出了廳門。
奢華氣派的廳堂里,就剩下們兩個人。
虞君娣沒起,裴映寧便也只能跪著。
“楚王妃,你可知本宮為何你來太子府?”
裴映寧直起,笑著看向,“可能是臣妾太過優秀了,皇后娘娘迫不及待地想見臣妾。”
虞君娣目一厲,“裴映寧,你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裴映寧‘呵’了一聲,干脆從地上起,雙手環,居高臨下地看。
“皇后娘娘,你召臣妾來,想必也不是要善待臣妾。既如此,你何須廢話,直接把招放出來吧,是要賞臣妾毒酒呢還是白綾?”
“你大膽!”虞君娣猛地起,金閃閃的假指甲怒指著,“就憑你此刻的目中無人,本宮便能賜你一死!”
“行啊,那你下令吧。”裴映寧揚了揚下。
“你!”虞君娣氣得緋紅的角都歪了幾分,那眼神簡直比假指甲還尖利,恨不得挖了的心一般。
裴映寧一瞬不瞬地盯著。
別看面上平靜,實則心里有些打鼓。知道皇后會找算賬,也有自己的應對之策。可是在來時的路上,金嬤嬤不斷的叮囑,要使勁兒的激怒皇后,千萬別留面。
實在有些不解,干嘛要激怒虞皇后呢,哄哄騙騙戲耍一番不是更爽嗎?
“裴映寧,聽說你還需要解藥,是嗎?”
就在以為虞君娣下一刻便要人進來收拾時,只聽虞君娣話鋒一轉,連帶著語氣也平和了。
不過那凌厲的眼神中多了一得意,明顯是覺得自己拿住了的命脈。
裴映寧頓時便笑了。
這些憨,還以為有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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