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沖楚北檸躬福了福,點著邊站著的青年急慌慌道:“這是我家王妃,你親自和我家王妃說。”
“我家王妃出去的告示,怎的是一張你撕下來一張,何統啊!”
楚北檸微微一愣,怎麼?這是砸場子來的?
命劉嬤嬤帶著幾個人在外面熱鬧個聘請賬房先生的告示,不想居然一張被人撕下來一張,這不是砸場子是干什麼?
楚北檸看向了面前形高瘦,眉眼清俊的年輕男子,大約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布青衫,頭發用一條布帶束了起來,相貌很俊,臉上暈染著一出塵的氣息。
覺像是個讀書人,不過應該是很落魄的讀書人。
他薄抿著,眼神卻清朗,不不卑地站在楚北檸面前,看著也不像是壞人。
楚北檸掃了一眼他手中抓著的一大把告示,都給撕下來了。
楚北檸現在被那些賬冊著不過氣來,沒想到一大清早蹦出來這麼個搗的。
忍著心頭的怒意,冷冷笑看著面前的清俊男子:“我說這位小哥兒,您這是幾個意思啊?”
“我出告示想招四個賬房先生,您跟著給我撕下來干什麼?我和你有仇嗎?”
“無!”那人緩緩道。
楚北檸登時愣了,此人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可回答問題太簡單明了些。
“那你想干什麼?”
“我想做賬房!”
楚北檸氣笑了:“好啊,你做賬房就做賬房,你撕我的告示干什麼?”
那人定了定神道:“一個賬房月利銀子一百兩是嗎?”
楚北檸點了點頭。
“你給我四百兩!”
楚北檸一下子氣笑了,緩緩站了起來,點著門口:“滾!好嗎?”
那人卻不走,看向了書案上放著的賬冊,大步走了過去。
“喂!你這個人這是做什麼?”劉嬤嬤沒想到還有這種腦子不清楚的,整個王府的庶務即便是雇了四個賬房都忙不過來,此人的意思是要一個人干四個人的活兒。
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劉嬤嬤剛要去拉扯那個人,楚北檸倒是被這個人激得生出幾分興趣來,沖劉嬤嬤擺了擺手。
劉嬤嬤只得站在了一邊,由著這個人坐在了書案前,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賬冊。
楚北檸在這里準備了這些賬冊就是要測試一下要雇傭的這些人理賬的能力,月利一百兩銀子呢,不是鬧著玩兒的。
得盡快將院子里的那些賬冊理順了,找幾個得力的賬房先生最是要。
此番不想蹦出來這麼個神經病,現在倒是要瞧瞧這個神小伙兒最后鬧到什麼地步,大不了一會兒轟出去。
那人拿起了一本賬冊開始嘩啦呼啦地翻看,神專注,襯托著他的容更加清肅了一些。
很快他放了賬冊,拿起了一邊的紙筆凝神記錄了下來。
跟著又翻開了下一頁,認真且快速地翻看了起來。
楚北檸臉上的表由之前的戲謔漸漸變了幾分,大步走了過去拿起了他在紙上寫的東西,臉瞬間變了。
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端坐在書案邊的青年,這些賬冊都是測試用的,理順后的數目保存下來,就看這些人能不能在一個時辰理出來結果。
結果此人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理了三本,數目全對,簡直就是超級大腦過目不忘的境界。
楚北檸不淡定了,死死盯著那個青年,他已經拿起了第七本賬冊。.七
這還不到一個時辰呢,別人一個時辰能把第一本理下來就不錯了,這可是第七本了,本來也就準備了十本。
窗外的滲了進來,落在了那個人的背上,就像是一尊算法界的神明。
屋角銅質沙里的沙子一點點地流下,不到一個時辰,十本全部算完,沒有一丁點兒錯。
房間里一片死寂,即便是劉嬤嬤也張大了不可思議地看著被領回來的這個青年。
楚北檸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家伙如果放在那個世界,絕對是清華北大的天才年。
可惜了,在這個時代這種算法格等科學類的玩意兒,并不能讓他們安立命。
那人緩緩起看著楚北檸道:“我一個人干四個人的活兒,拿四百兩月利,可以嗎?”
楚北檸吸了口氣點了點頭,當下拿出了一百兩的銀錠子封好送到了這人的面前:“想必你這樣做也是有苦衷,怕是遇到了什麼難了吧?這一百兩是我多給你的。”
“你拿著回去應急,午后來這里,我讓人幫你收拾好行禮,就住在隔壁的屋子。”
“對了,把上的服換一下,畢竟在王府干活兒,穿得太破爛了不好看。”
那人眼底一閃,很是激楚北檸這樣慷慨的雇主,可是了,激的話終究是說不出來。
他雙手接過銀子,沖楚北檸鞠了一躬。
“對了,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緩緩道:“曠亦!”
楚北檸一愣,這個姓氏好像不是中原人的姓氏,可這人的長相也不像是個外族人啊?
“敢問公子有什麼難?若是用得著……”
“不必!”曠亦惜字如金轉離開了房間。
楚北檸不苦笑道:“自古高才子都很古怪,理解,理解。”
一邊的劉嬤嬤倒吸了一口冷氣,覺王妃邊聚集的古怪的人越來越多了,以后指不定這府里頭多熱鬧呢!
楚北檸用過飯就等在了前院的賬房里,果然曠亦準時來了,并沒有拿著給的一百兩銀子逃了,可見人品還是可以的。
楚北檸此番已經命人將東苑里的那些賬冊全部抬到了這里,靠著墻壁一層層堆放著,整個屋子都堆得滿滿當當。
看了一眼曠亦,那人臉上沒有毫的慌張和難,心頭更淡定了一些。
不過要想將這麼多賬冊理順了,需要一個好腦子還是不夠的。
楚北檸也是想要盡快完玄鶴給的這個差事,到時候才能帶著玄鶴回楚家一趟。
拿出了紙在上面寫了零到十,一共十一個阿拉伯數字。
這個時代沒有這些玩意兒,故而運算量還是很龐大的,用這些數字代替就簡單多了。
楚北檸又在紙張上列了九九乘法表,看著面前的曠亦。
“這麼多賬冊我需要你一個月幫我理出來,所以我教你一種新算法。”
曠亦那張萬年不變的冷山臉終于容變,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楚北檸,楚北檸沖他笑了笑:“不過你得答應我,這個法子不能再告訴別的人,知道嗎?”
曠亦一愣忙點了點頭,他看向了楚北檸列出來的數字,眼底迸發出了學神才有的癡迷神采。
畢竟腦力游戲是他們這種人的最。
楚北檸用了兩柱香的時間,將這個辦法給了曠亦。
讓楚北檸驚訝萬分的是,曠亦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居然短短時間就學會了。
眼見著到了傍晚,楚北檸教會了曠亦,又派了劉嬤嬤在這邊服侍他,隨后將新舊所有的賬冊給了曠亦置。
離開賬房前最后問了他一句。
“曠亦,你當真不用再增加幾個幫手?”
“多余!”曠亦淡淡道。
楚北檸聳了聳肩,轉離開。
發現這家伙說話大部分是兩個字兒,兩個字兒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不再質疑曠亦的能力,帶著裳霓回到了東苑。
剛走進了東苑的門,不想迎面走出來一個丫頭沖低聲道:“王妃,王爺來了!”
楚北檸登時一愣,自從昨天晚上和玄鶴手,兩個人一直都沒有見面,沒想到玄鶴居然來了的東苑。
這廝想干什麼?
楚北檸定了定神朝著正堂走去,剛邁步走進了正堂,頓時腳下的步子僵在了那里。
正堂地里不坐著一臉沉的玄鶴,還坐著一個白胡子道士?!
這王八蛋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