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前前后后賞的東西，都是來自同一礦山。若是這寶石產量高也就罷了，或許是巧合，可這寶石如此珍稀難得，幾年方能湊一套頭面，便讓不得不多想了。

可以肯定，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謀。

是王太后要害？

可一年多年與王太后之間沒什麼利害關系，王太后為何要置他于死地呢？

還有，胡明珠也佩戴了這頭面，太后還賞了王采丹兩對耳釘，沒道理害們兩個。

又或是，寶石本沒問題，王太后要拿著這件事做文章？

韓攸寧剛剛有的一靈，又似乎疑點重重，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次間傳來秋葉的說話聲，“郡王妃，您換好裳了。”

郡王妃應了一聲，“可是有旁人來了？我約聽著有說話聲。”

韓攸寧回過神，抬高聲音道，“秋葉，請郡王妃過來。”

郡王妃走了出來，上是新換的，經過這一會兒的功夫，人的緒已經好了許多。

“原來是胡夫人來了。”

見是忠國公夫人，郡王妃臉說不上太好，畢竟湘兒是被的繼下毒。

忠國公夫人起給行禮，“郡王妃新年大吉。”

接著道歉，“昨夜……是南漳的錯，在這里妾給您賠罪了。”

郡王妃坐到對面，冷聲道，“若非王妃及時相救，我們湘兒命都沒了。你說這話又有什麼用。”

忠國公夫人攥著帕子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話。

韓攸寧將一碟鮮果遞給郡王妃，說道，“王嫂，忠國公夫人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了，又如何護得了別人？”

郡王妃臉緩和，也知自己是遷怒了，“我就是心疼湘兒。”

瞥了眼忠國公夫人，“你也是，一見面就賠罪，跟你有無甚關系，你賠什麼罪？”

忠國公夫人見不生氣了，方坐下說話，“我是南漳的嫡母，這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郡王妃不愿提那胡明珠，也就懶得再與忠國公夫人掰扯。

轉頭打量韓攸寧臉，“王妃看著心緒不佳，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是怎麼了？“

韓攸寧沒有回答，吩咐秋葉，“將南漳郡主和王采丹送我的添妝拿過來。”

“是。”秋葉去了室。

韓攸寧又吩咐鈴兒，“鈴兒，幫我將頭面全拆了。”

鈴兒疑地一愣，方應聲上前，幫韓攸寧拆發。

發間的簪釵一件件取下來，鈴兒又將頭發重新梳好盤起來，從秋葉手中接過一支金簪簪上。

韓攸寧將手腕上鑲寶石的金手鏈也摘了，道，“耳墜、瓔珞項圈都拆了。”

鈴兒依言一一幫解下來。

郡王妃原本以為韓攸寧是發髻松了要重新梳頭，可現在這架勢卻是不像，疑問，“王妃這是作甚？”

韓攸寧拿起一個簪子和一對寶石耳釘，“這簪子和耳釘王嫂還記得吧？”

“記得。南漳和王采丹送你的添妝禮。”

郡王妃只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韓攸寧大婚的全福人，當時就在現場，“我還記得南漳的這個簪子讓一眾閨秀頗為艷羨，紛紛稱贊的大方。”

韓攸寧道，“這簪子和南漳平日里戴的頭面是一整套，那套頭面是大婚時太后原本要賞我的，被南漳中途討要了去。”

郡王妃驚訝道，“太后當真是大方，那套頭面的寶石極好，一整套可謂是無價之寶了。”

韓攸寧指著桌上的寶石頭面，“王嫂仔細看看這套頭面。”

郡王妃拿起來挨件細看，越看臉上的驚異越深，到最后咂舌道，“這兩套頭面的寶石似乎是一樣的，不過這一套的寶石明顯更大，更出。”

抬頭看韓攸寧，“但觀太后最近所為，待晉王就不是真心實意的。這麼寶貝的頭面，接二連三地賞，我還真不信舍得拿出手。”

韓攸寧道，“賞的，可不止這些。”

指著后條案上的石頭，“還有這塊石頭，也是賞的。是先帝生前最之。”

郡王妃和忠國公夫人皆是掩不住的震驚，齊齊起上前，去觀那塊石頭。

郡王妃驚道，“我曾聽郡王爺說，先帝頗喜這塊石頭，閑暇時時常把玩。先帝駕崩后這石頭原本是要棺陪葬的，最后是王太后留下了它，說是要留個念想。這麼意義非凡的東西，太后也舍得送與你？”

韓攸寧心底的疑慮愈發濃重，“是皇上提議將這石頭送于我的。”

話音剛落，心念一，皇上。

聽魏公公那意思，太后原本沒想送這石頭，是皇上提議，太后彼時本就因著王家有求于皇上，只好順著應下此事。

是了，前世慶明帝一直想要的命。

如果是慶明帝要害，就合理得多，他有殺的理由。若死了趙承淵和父親非但不會結盟，說不得還會反目。

韓攸寧重新簪上頭面去了會客廳，陪著眷們說了會兒話，便端茶送客。

眷們很識趣，紛紛起告辭。

他們離開沒多久，趙承淵就回來了。

他坐到韓攸寧榻上，看了眼矮幾上的頭面，“出什麼事了？”

韓攸寧問道，“王爺說要查這套頭面的來歷，可查到什麼了?”

趙承淵道，“目前尚在查著，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不過，供給務府寶石的商行，真正的東家是王燦。”

“王燦？”

韓攸寧凝眉，難道是想錯了？如果是王燦，那麼設計于的人更像是王太后。

趙承淵見神凝重，問道，“你可是發了什麼？”

“發現倒是沒有，只是有些猜測。”

韓攸寧將方才忠國公夫人和郡王妃說的話講了，又說了自己的猜測。

“我原本以為是皇上要耍什麼謀詭計，可若供應石頭的是王燦，我又有些不確定了。”

趙承淵沉眉片刻，道，“想要確定也容易。”

“如何確定？”

“若真是皇上所為，那麼另外兩套頭面，定然也是他促使太后送的。只要查清這個就可以。”

趙承淵起，“正月初一，還是應該給母后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