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聚集在宮里,準備一同出發。
這一次跟著皇上出行的有太子,四阿哥四福晉,五阿哥五側福晉以及十五阿哥十六阿哥。
三阿哥監國沒去,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輔助三阿哥亦是留在了京里。
珞佳凝一大早就把孩子們帶來宮里,送到了永和宮。
本來也想把弘暉給張廷玉,讓他趁著這個時間跟張先生繼續學一段時間的。張廷玉本來也已經答應下來。
可如今張廷玉已經復原職,很多事需要一一重新上手,這段時間會十分忙碌。
珞佳凝和胤禛商議過后,覺得左右弘暉已經長大了,往后需要張先生指點的時候讓他自己去張府拜訪張廷玉就行,沒必要讓他住在張家耽擱張廷玉時間。
夫妻倆索讓弘暉帶著弟弟妹妹跟在德妃邊,彼此間也有個照料。
和德妃道別后,珞佳凝來到了聚集之。
四阿哥安頓好四福晉后,去了康熙帝邊陪著皇阿瑪說話。四福晉便在馬車旁邊閑閑地坐著,靜等人來齊后吉時到了便出發。
五福晉過來送行,四福晉和在旁笑著閑聊。五阿哥去給太后請安,側福晉年氏在旁邊站著沒人肯搭理。
年氏寂寞得很,轉頭去看太子,又不敢一直盯著看,只能悄悄瞄幾眼。
而后,發現太子邊居然跟著的都是宮,沒有一個小太監。
太子邊都是宮,這是前所未有的事。要知道他邊的小太監又年輕又清秀,旁人見了都會忍不住看幾眼的那種。
現在他居然一個都沒帶著,這真是難得。
四福晉五福晉雖然發現了卻沒有對此說什麼。
三福晉也發現了這一點,微笑著問:“太子殿下邊那幾個小太監呢?春夏秋冬四個不是你的親信嗎?怎的現在一個都沒見到。”
三阿哥本來還沒注意到,看自家妻子問了起來,順口也問:“對啊,怎麼不見他們幾個。”
思及那幾個心卻已經不在了的邊人,太子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十二阿哥朝三阿哥使了個眼,示意他別多說了。
自從舅舅托合齊出事之后,十二阿哥最近行事低調了許多。
他約聽母嬪定嬪說起過,前些日子皇上杖斃了幾個宮人,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太子邊春夏秋冬幾個小太監,所以讓三阿哥最好不要多問。
大家就都沉默下來。
年氏看著這一幕,抓耳撓腮地難著,心想和太子能多說幾句話就好了,哪怕一句也行,就道:“太子殿下不喜歡帶著他們便不帶就是。這怎麼是我們可以隨意過問的。”
太子樂得有人給他解圍,忙說:“側福晉言之有理。”
年氏覺得自己幫了太子的大忙,心里甜的,笑著說道:“殿下不必如此見外。”
五福晉看不慣年氏的臉,當即駁道:“側福晉平時都不和我‘不用見外’這種話,怎的這個時候倒是對太子說起來了?你為弟妹,對大伯哥不用如此諂。收斂著點的好。”
年氏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太子忙說:“側福晉即便是側室,與我也算是兄長和弟妹的意。五弟妹你莫要因為側福晉幫我說話就指責,免得讓人以為你善妒。”
五福晉氣得不行,偏偏幫著年氏說話的是太子,也不好當眾頂撞太子殿下,只能氣呼呼生悶氣。
珞佳凝便道:“五福晉是想管教宅所以才斥責側福晉。太子殿下不和側福晉計較,那是太子大度。卻不能否認側福晉言辭僭越這一點。既然如此,五福晉的說法雖然過激了些,卻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希側福晉不要和五福晉計較才好。”
四福晉輕描淡寫說出了重點,讓太子和五福晉彼此間都面上好看,只說了五側福晉年氏一個人不對。
太子和五福晉就沒多說什麼。
唯獨年氏氣得牙的,有心想要駁斥,卻礙于現在太子不幫說話了故而沒敢開口。
不過,年氏把自己的這些委屈全都記在了四福晉的賬上,看著四福晉的目愈發憤恨起來。
珞佳凝看在眼里,倒是覺得完全無所謂。
自從年氏沒能進雍王府當側室后,年氏就一直記恨著,每每到了都沒什麼好臉。既然如此,就不怕多這麼一回了。
再說,珞佳凝也覺得年氏當真可笑。
一個側室而已,又是雍王府的包出,在那邊對著堂堂雍王妃橫什麼?也太自不量力了些。
不多久,到了出發的時候。
五福晉和四福晉依依不舍地道別,又保證:“我會時常來宮里看看的,你家孩子我會照看著些,也會時常去永和宮看看德妃娘娘的。你放心就好。”
兩人的說是妯娌都有些見外了,基本上是閨質。
珞佳凝笑著道了謝:“我回來的時候帶上好吃的好玩的給你。務必讓你滿意。”
五福晉哈哈大笑,親自掀開了車簾子,著四福晉上車。
車馬緩緩啟。
一行人浩浩地出了京城。
這一路上,珞佳凝吃吃睡睡倒也愜意。
四阿哥和五阿哥時常騎馬并行著說話。
而年氏,因為出發之前幫著太子說話的那一遭被五福晉四福晉說過后,太子都不敢明著找說話了。旁人因為側福晉的份也很和言語,這一路上算是相當寂寞且無聊。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是同母親兄弟,走得自然親近。
因為母妃早先就叮囑過兄弟倆,所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這一路上并沒有表現出對四阿哥四福晉有多麼關注,兩人甚至很和四哥四嫂說話。
若是平時接太多的話,倒是顯得他們與四哥四嫂太親近了。還不如平時遠著點,有什麼事兒互相照料一下。
當然了,他們的母妃妃平時依然常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兄弟倆這般,不過是給皇上和太子跟前做做樣子而已。
過了一段時間,大家終于踏上了草原,進蒙古地界。
蒙古郡王前來招待他們,晚上又置辦了篝火晚會,意在招待遠方過來的貴客們。
篝火燃起,烤的味道肆意飄散著,引得人們大快朵頤。
蒙古郡王認得四福晉,當年四福晉曾經到過這兒,還和公主一起跳過舞。雖是多年前的事了,可他和孩子們依然記得四福晉的舞姿。
蒙古郡王親自過來邀請四福晉跳舞。
珞佳凝看著在篝火旁歡笑著的們,笑著問道:“這些是您的孫兒嗎?”當年和一起跳舞的公主們已然長大,這些應當是孫輩的了。
因為四福晉說的是蒙文,蒙古郡王愈發喜歡且尊重四福晉起來,哈哈大笑:“不愧是四福晉,一看就知道這些孩子們的份了。”說著就要孫兒們過來給四福晉請安。
“不必打擾孩子們了。”珞佳凝笑道:“旅途奔波有些累了,今兒我就不跳舞了,讓們盡舞吧。明后日我歇過來后再和小公主們一起玩。”
蒙古郡王笑道:“也好,請福晉多多休息。”這便回到了自己位置上落座。
珞佳凝其實也沒怎麼累著。
畢竟一路上有“健康藥水”護著,不至于會太過疲累。
只是約覺得最近可能有許多事發生,然后也不太敢保證是那一天。今日是頭天到蒙古,悠著點,多攢些力為妥。
康熙帝遙遙地看到了四福晉和蒙古郡王說話,就側頭和四阿哥說:“四福晉什麼都會,帶著來準沒錯。”
而且蒙古各部落的郡王但凡見過四福晉的,都對贊賞有加。
康熙帝覺得有個這樣面的兒媳婦是一件非常自得驕傲自豪的事。
四阿哥謙虛道:“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實在是皇阿瑪和各位郡王過譽了。”話雖這麼說,他臉上卻止不住地笑著,顯然也十分自豪。
康熙帝大笑,指了四阿哥對五阿哥說:“看你四哥。夸四福晉幾句,他倒是高興得很。”
父子三個都很高興,一起舉杯干了一盞酒。
就在這個時候,五阿哥一個沒注意,他的側福晉年氏跑到篝火旁跳舞去了。
年氏本想著自己年輕貌,在這個跳舞的篝火旁一定是最惹眼的存在。
看四福晉不肯下場,就主拎著擺走了出來,與那幾位一起載歌載舞。
不料,那些看到下場后,竟是一個個慢慢地退出了舞蹈的行列,漸漸只剩下了一個人在那邊跳著。
年氏一開始覺得沒有什麼。
周圍的男人們都看著曼妙的舞姿,這讓有了一種久違的所有人關注的覺,跳的興起時甚至忍不住輕輕哼起了歌。
但是,很快的,發現旁人的目漸漸不再停留在的上。索然無味之下,便退出了場地。
往京城這幾桌旁邊走的時候,聽到了周圍地蒙古人有在盯著悄悄議論的。只可惜不懂蒙文,聽不明白。
年氏坐下后,找了個皇上邊的小宮,拉著問:“你聽得懂蒙文嗎?”
剛才往這邊走著的時候,那些蒙人對著說話,小宮看看又看看蒙古人,似是聽懂了。才這樣問起來。
小宮被抓住手臂嚇了一跳,見是五阿哥的側福晉,就有些為難地四看看。
本想問問皇上的意見,可皇上不知道去了哪兒,此刻不在。又見旁邊太子爺點了頭,就福了福答道:“稟側福晉,略懂一點。”
小宮是八旗辛者庫出,在宮里伺候了一段時間,還跟在太后的寧壽宮里做過活兒。因太后是蒙古人,確實知道一點蒙文。
年氏興沖沖地問:“剛才那些蒙古人說我什麼?”說好看,還是說舞姿麗?
小宮低著頭,相當為難地艱難回答:“……他們說,這個人跳得那麼好看,又不像是皇子福晉那麼端莊秀,難道是大清的伶人嗎。”
伶人已經是小宮所能想到的比較委婉的詞兒了,其實那些人都以為年氏是跳舞的戲子。
年氏從小宮的表中約猜測出來,當即臉一沉,怒道:“那些不長眼的東西!”說著就要站起來對那幾個人發怒。
小宮趕忙拉住:“那些人是蒙古郡王的兒子,往后能承襲郡王爵位的。側福晉您萬萬不要沖!剛才若不是太子殿下允許,奴才也不敢和福晉說那麼多啊!”
聽聞太子二字后,年氏的作稍稍收斂了些,怒氣也稍微平息了點。
左右權衡了下,覺得跟太子哭訴比對著蒙古人發怒要來得更劃算些,于是放過了這個小宮,收斂了脾氣重新落座。
端正坐在位置上后,那些蒙人顯然發現了的份也算是主子行列的,就沒再多看。
——他們也不想惹怒京城來的貴客,只是看這子舉止輕佻,甚至在四福晉不肯跳舞的時候主出來,方才以為這樣不懂規矩的是個慣常取樂主子的伶人。
他們以為年氏是替的主子四福晉上場的,就了妹妹和侄兒回到座位上,不要和個奴才一起跳,免得降低了份。
如今看年氏好似并不是奴才,他們便不招惹了,目一轉向了其他地方。
年氏是頭一回來到草原上。
發現自己下場跳舞后非但沒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上的舞蹈,反而一個個變得神怪異起來,不由心里相當氣憤。
堂堂側福晉,肯給他們一群外族人跳舞,算是看得起他們。他們憑什麼看不上!
要知道爹爹和哥哥可都是大清重臣!不是宦之,還是皇子側福晉!
他們算什麼?一群蠻人而已!
年氏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