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顧邵和李元青叩謝陛下的恩典,然後開始就位。
顧邵為閣政務大臣,統管戶部。
李元青為軍機大臣,管理兵部事宜。
下朝之後,周平帝還親自代,讓顧邵和李元青去書房。
三日在書房議。
梁寶在門口守著,誰都不準靠近。
聊了什麼,外人無從得知。
沒有周平帝的允許,誰都不能從梁寶這裏得到半點消息。
周平帝笑笑,眼神溫和地看向李元青,「李卿養了一個好兒!」
李元青態度謙虛,但說的話,一點都不謙虛,「陛下過獎了,還有阿蓉阿楠吉祥,都是好姑娘。」
雖然說著客氣話,但對於自己的孩子,李元青從來不吝稱讚。
「摺子,朕已經擬好了,到了黃道吉日,就頒佈賜婚的聖旨,到時候,咱們就是親家了。」
李元青客氣,「都是陛下恩寵,微臣激不盡。」
顧邵看著李元青跟周平帝你一言我一語,居然不上話,就在邊上喝茶。
等到這一對親家敘舊完畢,這才步正題。
周平帝問:「現在京城周邊,還有大周全國上下,很多地方的寺廟,人滿為患。」
「這些人很多都不是真正的出家,也不是為了宣傳佛法,除了頭,穿著僧袍,其他的就是過得比普通人還愜意。」
「不用種地,不用納稅,不用勞役,朕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只是阻力太大。」
「現在想問兩位卿有沒有好辦法,讓他們自願下山。與其逛院,不如直接還俗,結婚生子。」
顧邵笑了笑,「陛下,別急,這事,的確急不得。」
「世人皆信奉因果迴,這正是佛家宣揚的,道家也有相關的論述。」
「不有錢人當的信,因為他們希來生還做有錢人還當;窮人想著這輩子這麼窮了,這輩子信佛通道,下輩子就能投胎到好人家。」
「貿然行,以世人的觀念,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沸沸揚揚。」
周平帝皺眉,「可是朕明明知道這東西太過虛無縹緲,這些都是糊弄人的,卻看著百姓被愚弄,心裏著實不安。」
「不能之過急,那循序漸進,又有什麼好辦法呢?顧卿,你得想想好點子啊!」
顧邵建議,「陛下,既然發現這些寺廟有問題,那咱們就把這些逛院的抓起來,然後以此為由,收回寺廟的土地。」
「先沒收田產,等到寺廟的香火不足以養活這麼多和尚的時候,有人日子過不好,自然就不願意當和尚了。」
周平帝想了想點頭,「既然這些接世人供奉的,就不應該有田產,都應該沒收了才是。」
顧邵也覺得應該這樣,但一下子全部收了,必然會引起反抗。
這些和尚不僅念經厲害,蠱人心的本事也很厲害。
周平帝稍作平靜,見李元青一直不說話,「李卿,你有什麼好辦法?」
李元青低頭悶笑,眼神戲謔,「陛下,微臣倒是有辦法,只是有點損,而且還上不得枱面。」
「不過,能讓那些凡心不穩的和尚,自願下山,娶妻生子。畢竟很多人當和尚,就是圖口飯吃。」
顧邵一直學得是君子之道,想不明白李元青到底有什麼辦法?
「李兄,在陛下前面,不用拘束。」顧邵勸說,「陛下平易近人,而且一向能夠接納臣子的好建議。只要有用,能讓那些和尚心甘願還俗,還能增加勞力,兩全其的事。」
周平帝深以為然,「對,李卿,現在我們是在議,如果辦法好用,朕就用;不好用,朕就不用。不用顧慮那麼多,朕知道李卿的忠心。」
李元青笑笑,「陛下,能讓和尚凡心的,無非就那幾樣,人,錢和私產,食酒,還有延續香火的家族重任。」
「我們可以請戲班子,在寺廟外唱戲;請說書先生說故事。演男的好,娶妻生子的好家庭生活;講朝廷給地給銀子的大好政策;講無孝有三無後為大的,黃泉之下的父母死不瞑目,寢食難安;講兒才宗耀祖,風無限……」
「咱們不要強制要求和尚還俗,但可以強制要求和尚看戲啊!如果看了戲之後,有的人想還俗,寺廟就不能攔著還俗。如果有人不願意,那就繼續做和尚。不過一旦發現和尚嫖喝酒吃破戒,懲罰十分嚴厲。」
顧邵和周平帝大吃一驚,仔細想想覺得這個辦法好啊!
攻心為上。
配合朝廷法度,事半功倍啊!
周平帝不吝稱讚,「李卿,大才啊!」
顧邵也拱手,「顧某佩服。」
李元青有些不好意思,「微臣出生於微末,見識底層的事太多,方法也登不上大雅之堂。」
「其實不和尚道士還俗,尼姑庵里,聽說也有很多尼姑。很多是被夫家迫,過不下去的。」
「因此,咱們不僅要鼓勵寡婦再嫁,也要鼓勵尼姑還俗再嫁,失足婦也可以再嫁。」
「人的觀念狹隘,對尼姑和失足婦充滿鄙視,但可以把們送到沒人認識們地方,婚生子。」
「當然了,想法是好的,但下面的人未必就能妥善安排這些子,但府可以下令,子想要贖,只要以賣契上的銀兩就可以贖,任何人不得阻攔。」
「如此,可以增加一些人口數量,也是極好的。」
顧邵問:「失足婦是什麼子?」
李元青語氣同,「就是那些在院勾欄青樓的子,們都是可憐子,有幾個是自願去這些地方的?們是被推進那火坑,失足落火坑的可憐子。」
顧邵和周平帝一愣,看向李元青的眼神欽佩,「李卿仁善」。
好一會兒,周平帝仔細斟酌,然後鼓掌,「李卿,當真大才!朕高居廟堂,對外面的了解都是通過員,很能夠有人給朕提出來如此接地氣的切實有效的辦法。」
顧邵也笑笑,「是啊,我們想問題,很多時候,都是從上位者,從員的角度,並沒有從底層的老百姓的角度,所以我們的辦法看上去登大雅之堂,但未必有好的效果。」
「反觀李將軍從底層的角度思考問題,反而能夠現底層老百姓最基本最迫切的需求。雖然聽上去有幾分不登大雅之堂,但效果很好。」
李元青被周平帝和顧邵稱讚,哭笑不得,「李某慚愧,當不得陛下和顧大人的稱讚。」
「再說了,微臣這是說說,想要把這件事做好,還需要陛下和顧大人,以及下面的各級府統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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