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要聚攏在一起，火頭才會旺，散開這樣，要燒到猴年馬月去？你說你讀書不行、習武不行，燒個柴也這麼馬虎，以後有什麼指？回家繼承家產？除了你爹是知府，你還有什麼？你算個什麼？」

課休時間，西舍房屬於夫子的休息室，旁邊有個私人小廚灶，算是書院給夫子的福利。

辛卓心心念念置換祭靈，第一時間跑到廚房，加了一鍋月井水，一旁有現的乾柴，燒火的事，自然由驕傲的蘇擇公子來負責。

蘇擇攏起寬袍大袖的儒生服，蹩腳的塞著柴火，看樣子確實是沒做過活，手忙腳，弄了一臉灰，聞言不由低聲音，怒道:「到你來教育？別以為做了夫子，我就怕你了，這事不算完！」

「小蘇，你在說什麼？」辛卓拿出戒尺，輕輕敲打了一下手心。

蘇擇哆嗦了一下，不再頂，但「哼」了一聲，手上一通塞，表達自己的強烈不滿。

辛卓又問:「夫子和姐姐哪個重要？」

蘇擇怒氣又上來了:「那還有的說嗎？當然是姐姐。」

「天地君親師！」辛卓搖搖頭，恨鐵不鋼，「師排第五，夫子下面是姐姐，合合理，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你這書白讀了！」

「我從你的話中聽出了濃濃的歧義，你這個狗賊……」蘇擇怒氣發。

這時一道白影，從遠走了進來。

蘇擇立即直腰桿，臉上帶著艱難的笑意:「夫子，這樣塞柴，可還行？」

「夫子！」

白璇璣瞥了眼蘇擇，對辛卓行了師生禮，雙手遞過一包花茶混合包:「您要的茶葉取來了。」

「嗯。」

辛卓接過，打量了一眼似乎在靜候有沒有其他吩咐的白璇璣。

姿高挑、略有資本，臉蛋帶點嬰兒，五漂亮，甚至連最細微之也打理的十分利落，一雙如玉般耳垂帶著兩粒巧卻不礙事的墜子。

亭亭玉立，讓人看了忍不住就要誇讚一句。

這樣的孩子確實討人喜歡，唯獨臉上冷冰冰的，像是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有原則到過分的地步。

「哪裏人？」辛卓隨口問道，班主任和班長至要做到知己知彼，也好相。

白璇璣微微蹙眉，還是挑不出半點病的回禮:「學生靈州白崖府人士。」

「家裏還有什麼人？」

「……祖父母、父母、兩位姨娘、三位兄嫂、四位叔嬸、七位堂弟妹、八十餘位丫鬟僕人、五十位護院，另外還有兄長和叔叔的妾室十七八人。」

回答的一不茍，沒有半點瞞。

「多大了？」

「二十！」

「許配人家沒有？」

「……」白璇璣很難不出一慍怒，不知該如何作答。

辛卓隨意的擺擺手:「隨便問問，好奇而已，可以不回答。」

白璇璣冷冰冰回道:「回夫子的話，璇璣不曾許配人家！」

「好的！去吧！」

「學生告退！」

幾乎在白璇璣剛剛走出廚房門，另一名生員便而進，走到辛卓面前，行師生禮:「夫子！」

辛卓打量一眼對方，有點悉，問道:「何事？」

宋七七詫異的看著辛卓:「夫子當真不認識學生？」

辛卓思索一陣，搖頭:「不記得了！」

宋七七沉默了一會，忽然做了個朝天一字馬，

眨了眨眼睛:「這樣呢？溪湖！」

「啊，穿了服一時沒認出來，抱歉！」

辛卓說完，看著蘇擇震驚的神，連忙改口:「那個……有什麼事？」

宋七七深吸一口氣，支支吾吾:「學、學生狀告本捨生員馮三寶、馬謖禮、張維三人，那日賊膽包天，看學生、學生……」

「懂了！」辛卓心說，這事兒自己也有份，怪不好意思的，「你有什麼訴求？」

宋七七施禮:「還請夫子替學生討個公道！」

「好說！」辛卓看向一本正經的燒火，卻支起耳朵聽八卦的蘇擇:「小蘇，去吧，一人打十戒尺！」

蘇擇猛的回頭:「憑什麼是我？這事不該齋長做嗎？」

這三人都是三年生員，自己的師兄，往日裏結的存在，豈能……

辛卓板下臉來:「哪有那麼多理由？為師在培養你，自信些。」

蘇擇低頭考慮了一會，不知經過了什麼樣的心理活，眼中忽然閃爍著興的芒，起手，一把奪過戒尺:「瞧好吧！」

兩人一起去了，這邊兒鍋里的水已經燒開了，不過仍舊散發著淡淡的老井枯水味，將白璇璣找來的茶葉包扔進去，多中和了一些。

提著滿滿一大桶月井水走進課舍時，蘇擇提著戒尺剛剛打到第三人，滿臉紅，別提多開心。

被打的馮三寶三人鬱悶的夠嗆，咬牙切齒:「小崽子，你等著，看我們怎麼修理你？」

「關我何事？」蘇擇興不減，「是辛卓……辛夫子讓我打的！」

四周生員發出「吃吃」的低笑。

瞧見辛卓進來，瞬間安靜下來，各自盤坐、，都是老實孩子模樣。

一切消停后，辛卓心跳加快，卻用一副長者的口吻吩咐道:「都了吧，白璇璣、赫連晟、李惜月，你三人將茶水分發下去，與生員喝下。」

三人也不推讓，夫子請大家喝茶水這種事，太稀鬆平常了，立即分發。

看著滿捨生員毫不遲疑的喝下去，辛卓心跳更快，立即招出月井，置換了慕容雷等八人，將白璇璣、赫連晟和李惜月等八名氣最旺盛的三年白袍生員加進去。

再一看，不由直皺眉頭。

白璇璣、赫連晟和李惜月都達到了恐怖的六品境，其餘人也大多是次七品或七品。

而且，所學十分駁雜，功法奇奇怪怪，是自己從未接過的，類似空、、陸之流。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

白璇璣:忠誠0、歉意0、債務3。

赫連晟:忠誠0、歉意0、債務2。

李惜月:忠誠0、歉意0、債務2。

其他人忠誠和歉意都是0，債務不等，最差的甚至只有0。

忠誠、歉意和債務是月井共祭靈力量的三項原則，前兩種生員們確實很難做到，債務……

自己教他們經文，才會累計債務？

夫子傳業授道，學生學之、理解，會造債務？

半數50，要教到什麼時候去？

果然，這種開了掛一般的東西，並沒有那麼簡單易作，而且自己還需要同境界十個人的量！

抬頭看著滿課捨生員好奇的眼神，立即收斂心，想了想，說道:「我們講一下道德經第八篇，老規矩，先說經文再說經意……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而不爭，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