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嗎？

白素珍被韓牧野盯著，第一次覺心跳加速。

這家伙的眼睛真勾人……

不對，是這家伙說的，太大！

“沒，沒，沒問題。”

白素珍面上出一紅暈，低下頭,再去看手上拿著的紙卷。

“極品丹，仙品丹，這些丹藥，每一顆的價格，怕是都要地境強者傾家產啊……”

七品，六品，乃至五品丹，每一顆價值都是數十萬甚至百萬靈石。

若是再按照極品翻十倍以上價格的話,完全不敢想象。

這是一筆大到自己不敢想象的生意！

從前時候，韓牧野煉制的那些極品云氣丹和極品融靈丹最多能讓賺一點。

更看重的，其實是韓牧野上的潛力。

果然，這才多久，真的有大生意來了！

憑這紙卷上列出的丹藥，在西疆修行界掀起風浪也不是不可能！

“這些丹每一顆都能改變修行者的命運，自然是價格昂貴。”韓牧野臉上出笑意，輕聲道：“能買到，就是機緣，不是嗎？”

白素珍神復雜的點點頭。

機緣。

從前，是韓牧野的機緣。

現在，韓牧野了的機緣！

似乎被這巨大的落差沖擊到，直到被韓牧野帶走了自己用的丹爐，約定了收集靈藥煉丹，送他們到門口,還有些茫然。

“玉明骨丹,五品丹，若是能煉極品以上……”

看著韓牧野和姜明背影,白素珍口中低語,雙目之中出。

“李慕白，你卡在元嬰二重巔峰已經很多年了吧？”

“等我拿到極品的玉明骨丹，我看你會不會來求我這個，兒……”

轉過頭，看一眼后店鋪，然后沉聲道：“我下山一趟。”

……

離開素珍樓的姜明低著頭不說話，韓牧野轉頭看他，然后笑著道：“怎麼，還在想我與白店主易之事？”

姜明抬頭看他，低聲道：“公子，那可是白家大小姐，傳聞，背后是魔宗。”

姜明是散修出，聽到的傳聞比較雜。

對于白素珍真正的份，他不敢確定。

但散修自來對魔宗是有些畏懼的。

相對來說，道門和劍修名聲好的多。

韓牧野與魔門弟子合作，實在讓他覺得有些心中沒底。

魔道修行者行事無所顧忌，狠辣無。

“姜明，我輩修行，真的是為了別人？”停住腳步，韓牧野忽然出聲。

姜明一愣，搖搖頭。

世間修行者沒有誰是那等一心為別人的圣人。

這樣的修行者，活不長。

“既然是修行都為自己，我以掌握的丹道手段換取利益，有問題嗎？”韓牧野看向姜明。

姜明點點頭。

沒問題。

修習丹道不為換取自己所需利益，還真是為了，喜歡？

就他姜明也不是真的一心只為丹道，其他無無求。

“只是……”

他話未說完，韓牧野已經替他說了。

“只是這般與魔宗之人合作，會損害宗門利益，又怕魔宗之人心涼薄，是不是？”

姜明再次點頭。

這確實是他所顧慮的。

韓牧野哈哈一笑，緩步向前道：“丹堂的利益我已經讓了。”

“至于和白店主合作，若不找，誰來幫我尋靈藥，誰來幫我賣丹藥？”

煉制高品級丹藥所需的靈藥可不是想要就有的。

沒有路子，十年都不一定能湊齊一份丹藥。

賣丹藥，同樣如此。

沒有門路，還指能將這些貴重丹藥賣出去？

能不被黑吃黑就不錯了。

而這些韓牧野做不到的事，白素珍都能做到，而且做的很好。

韓牧野不怕白素珍尋不到靈藥，因為想賣出丹藥。

他也不怕白素珍將丹藥賣給九玄劍門的對頭，因為白素珍聰明，不會這麼做。

也想做長久生意。

至于宗門利益，韓牧野早就答應過宗主金澤，煉制的丹藥，一半給宗門出售。

公私兼顧，才是王道。

聽韓牧野說完，姜明點點頭，面上出一苦笑。

或許這就是散修和宗門英的區別吧？

格局完全不同。

韓牧野所說，為散修的姜明最有。

為散修，每日算計的是一塊靈石兩塊靈石的摳唆，而韓牧野這樣的大宗英，本不在乎靈石。

一切財貨，都是為了修行的輔助！

這才是修行之道！

反過來，九玄劍門這等西疆大宗，會需要門下弟子將手上利益與機緣都奉獻出來嗎？

如果真的這樣，那宗門就了趴在弟子上吸的存在。

這樣的宗門，還有什麼凝聚力？

越是大宗門，越是不會榨門中弟子。

劍閣中的劍，每一柄都價值不凡，那些弟子還不是只要夠資格就能領取？

就憑一座劍閣，西疆就沒有多宗門能比得上九玄劍門。

“大宗門缺的是強者。”

“只要門下弟子有本事，有天賦，有機緣，宗門會給足夠的資源幫他長。”

“宗門與弟子之間，是相輔相的。”

韓牧野的聲音帶著一慨。

九玄劍門的崛起之路，可以看無數草修行者抱團變強的過程。

這樣的宗門，才有凝聚力。

也是這樣的宗門，才能最近千年快速興盛，在各大宗的制下，逆勢而上，為西疆大宗。

他韓牧野的利益也與九玄劍門綁在一起。

劍門越興盛，他才能獲得更多資源，更安穩的修行空間。

“當——”

“當——”

“當——”

九玄山上，低沉的銅鐘聲起。

聲音低緩凝重，這是有地境高手隕落。

韓牧野渾一震，快步疾行。

等他和姜明回到劍閣時候，一隊穿黑袍的劍戰堂弟子已經立在石階之前。

穿麻布長衫的黃老六面肅穆，立在石階上。

見韓牧野來，他往后退一步，將收劍的位置讓出來。

“與風靈劍宗爭奪一礦藏時候被伏擊，三潭閣長老徐浩生隕落。”

黃老六低聲音，輕聲開口。

九玄劍門與風靈劍宗的爭端，現在大多聚集在各礦藏靈脈上。

九玄劍門在風靈劍宗和原太靈劍派的治下各征戰，主要就是搜刮資源。

赤的掠奪。

這才是修行界宗門征戰的本來面目。

不為這些，還真只是為了面子，排名？

韓牧野轉頭，看向送劍的黑袍弟子。

都是劍戰堂的高手，后面幾位，是三潭閣弟子。

韓牧野目掃過，立在后方位置的一位黑袍弟子原本悲傷神多了一錯愕。

楊紹。

三潭閣長老徐浩生的關門弟子。

當初韓牧野幫楊紹演法碧波劍，讓他修碧波劍前兩重，被徐浩生收在門下做關門弟子。

前些時候在演法樓，楊紹曾求韓牧野演法碧波劍第三重。

只是韓牧野說楊紹修為心境不夠，拒絕了。

“三潭閣長老徐浩生英勇殺敵，力竭而亡，劍戰堂弟子帶回其佩劍，送劍閣。”

捧著長劍的短須中年一臉鄭重，上前一步，雙手托劍。

韓牧野點點頭，手去接劍。

“等一下。”

就在此時，送劍的隊伍中有聲音響起。

一位穿黑袍的青年向著韓牧野一躬，然后道：“這位師兄，宗門規矩，劍閣所收劍，若是門下有申領者，可暫留劍閣，是不是？”

韓牧野點點頭道：“不錯。”

雖然宗門隕落，能帶回的劍都會被帶回送到劍閣，但那些高手有門人有親眷，要是這些人申領劍，也可以拿回去。

正如當初羅毅生帶回其子一般。

不過這個申領，卻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到的。

“蘇云，你有什麼資格申領師尊的劍？”

隊伍之中有人暴喝出聲。

“就是，申領師尊劍又不是只看門下弟子功法修為，還看親疏。”

有人高聲出口。

申領劍當然是有規矩的。

先論親疏，再排強弱。

難不佩劍不給嫡親，還傳給外人？

韓牧野手握住劍，然后輕輕握住劍柄，拔劍出鞘。

一冰寒之氣瞬間彌漫。

靈。

怪不得這些弟子想爭。

申領劍相對容易，要憑自修為功勛領一件靈，起碼也要到地境啟神才有機會。

“今收三潭閣長老徐浩生佩劍劍閣，三年之，門下弟子可持宗門憑信來申領此劍。”

說完，他雙手托著長劍，轉劍閣。

黃老六則是接替他的位置，開始收取其他劍。

靈級別的長劍，自然是要送上劍閣二層的。

雙手捧劍的韓牧野緩步登樓，手掌按在長劍的劍柄之上。

劍氣灌注，長劍震鳴。

劍之中，有碎散的劍意流轉，可惜還未形。

一幅幅畫面在韓牧野的腦海中浮現。

青袍道人，儒雅隨和。

三潭閣長老徐浩生，水脈高手，啟神期一重，劍擅長碧波，逐浪，云河。

近三百年的人生，濃的畫面，修行，練劍，任務。

畫面不斷流轉，一位宗門修士的一生似乎都凝聚在這長劍之上。

生死榮辱，皆與宗門息息相關。

這樣的畫面，韓牧野已經看過太多。

平淡的人生，未嘗不是幸福之事。

世間凡人，誰能活三百年？

凡俗之人，誰能飛天遁地，縱橫逍遙三百年？

修行，長生之外，更能有更多彩。

長劍震鳴，韓牧野雙目瞇起。

腦海畫面中，一位穿青袍的青年手持長劍，立在一座大城之外。

“百年滄桑，我終究沒能做到斷絕啊……”

“徐家，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