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尸是殺人放火的一把好手, 溫時對他只提出了一個要求,能手的話就別唱歌。否則游尸一開嗓,半個別墅都會被驚醒。
目前還有玩家尚未眠, 游尸的行兇時間定在了凌晨四點, 以他自帶的技能而言,就算林老爺子中途變了洪水猛,游尸亦能全而退。
代完一切后,溫時靠在躺椅上,聽著外面雨水敲打玻璃的聲音陷淺眠。
凌晨四點半左右, 房間門沒有關, 游尸推門進來, 左手沾滿了猩紅的跡。
嘩啦啦的洗水池聲音驚醒溫時。
他緩緩睜開雙目:“辦妥了?”
隨著進化加深,游尸人化的作變多了,洗完手后還知道用紙巾干凈, 順便抹了護手霜, 做足了藝人的全方位護理。
面對溫時的問題,他點了下頭,示意已經送林老爺子上天了。
“那就好。”溫時充滿深意地說了句:“大家很快就要對囑發起沖鋒了。”
一夜暴雨不停。
翌日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清晨,一聲幫傭的尖聲席卷了整棟別墅, 功替代了朝喚醒眾人。
寂靜的走道先后響起不同的奔跑聲, 還沒等玩家抵達聲源地,游戲提示音已經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全玩家請注意,因關鍵npc死亡, 《怖事匯》副本難度等級提升至B。”
這種浮本一般都不會停留在最初難度,但真切的聽到系統播報后,眾人的心底里還是一沉。
該做的樣子依舊得做,一群人沖到裝修最講究的屋子里, 故作悲痛的表因為強烈的腥味和尸臭碎裂了一瞬間。
林老爺子死了。
死得十分草率,他死在了游尸最常用的掏心攻擊下。明明才死了幾個小時,上已經有了比較厲害的尸斑,仿佛很久之前他就已經是半死不活的狀態。
老爺子的口被開了一個窟窿,張大正對著墻上的畫像,眼中有驚恐和后悔,似乎他以為自己的死亡是長久以來供奉的東西所為。
因為死相太慘,一看就不是自殺,第一個發現尸的傭人直接報了案。
溫時故作傷道:“您去的這麼快,都吃不到有些孝子為您準備的藥引子。”
語氣傷,但誰都能看出他眼底里的愉快和輕松。
那些手上或者口還著紗布的玩家,恨不得也把這個人的心掏出來看看。
警車來得很快,嗚嗚的鳴笛聲包圍著別墅,當警察出現把尸拉走的時候,一屋子人的神彩紛呈,在恐怖故事里見到警察的幾率并不高。因為尸被拉走后還要走些流程,需要一個人跟過去,隨時有可能更新任務的前提下,誰都不愿意干這事兒。
溫時永遠會在別人最需要的時候站出來,清清嗓子說:“只需要湊齊四百積分的誤工費,我就去。”
先把昨晚上召喚游尸的虧空補回來再說。
四百積分本不算什麼,但誰也不愿意一個人付全部,讓其他玩家跟著占便宜。
溫時也不著急,林老爺子從前立下的囑,一定會被游戲拿來做文章,到時候這些人自然會覺到時間的迫。
等了連三分鐘都不到,游戲便下發了新的提示音。
【你千辛萬苦來到了豪宅,無奈真正的一家之主當晚被謀殺。天無絕人之路,林老爺子很久之前有立下過一份準備更改的囑。】
【支線任務:的囑
任務容:晚上七點鐘律師會來別墅做公證,請在此之前找到別墅里藏著的囑,確定真正的財產分配對象。
任務獎勵:特殊無痕筆(第一個找到囑的人,可利用該筆更改囑)】
作為一個良心玩家,溫時沒有趁機坐地起價,反而攤攤手道:“沒人愿意的話,我就開始做任務了。”
“等等。”任務進程突然被拉快,模糊玩家和npc份的作用變小,林天賜等于自了玩家份,開口說道:“等我們商量下。”
他至可以肯定有三個人是玩家,林天賜對這些人直說道:“你們說不出其他人的話,四百積分,我們剛好一人分一百。”
扮演長子的玩家先支開了妻子,隨后冷冷道:“有個幫傭一直把袖子拉得很低,多半是為了遮住電子表。”
人因小失大的自私面可見一斑,溫時僅僅用一點積分,就知道了一些藏在暗的玩家份。
如愿拿到積分后,溫時瀟灑地擺擺手:“祝各位找的順利。”
臨走前,他對小花說了幾句話,聲音得很低,旁人本聽不到容。但猜測對方應該是想要蹭大佬的順風車,如果小花順利找到囑,加個名字不過是手指頭的事。
溫時一走,小花也抓時間展開搜查。
首先去了林老爺子生前常待得書房,其他人則還站在散發著腥味的小房子,沒有立刻展開作。
良久,林天賜率先打破沉默:“拿到囑等于可以通關這個短篇,這個環節,人海戰是有優勢的。”
一直扮演小孩的玩家嫌棄地把口袋里的玩扔到一邊,冷冷補充:“小花是有名的瘋人,被得到囑,大家都不用活了。”
“合作找。”林和嵐一錘定音:“用契約道簽訂條約,無論誰先找到囑,都要加上合作者的名字。”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致贊同。
不過在場玩家在選定合作對象時,明顯將裴鴻信排除在外。
這一看就是一個新人玩家,摳摳索索,剛剛拼單積分時,就他站在角落一言不發。
覺到了不待見,討論的時候也都不進去,裴鴻信沉默地走出兇殺現場。
林天賜瞥了眼走廊消失的影:“他會不會去找小花告?”
管家笑瞇瞇道:“不礙事,高級玩家肯定知道我們會聯手,不過他們通常會很有自信,現在就看誰運氣更好,速度更快了。”
一番話引得眾人點頭。
裴鴻信直接來到了書房。
他打開了暗門,著里面的神龕,慢慢拿定了主意。
裴鴻信在現實里順風順水太久了,本無法接現在的逆差,如今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找到囑,就能永久地掐滅那個孽障帶來的患。
“為什麼要恨我呢?”
裴鴻信冷嗤一聲,如果他當年不那麼做,接著就是面臨破產。裴溫韋作為一個負債累累人的孩子,不但會有一個悲慘的年,年后也會陷無盡的還債打工中。
何況領養的那幾年,自己待那孩子不薄,只是該到了他報恩的時候罷了。
著神龕里供奉的模糊黑塑像,裴鴻信已經準備把靈魂出賣給惡魔。
林老爺子拜了這麼久,除了和家庭,似乎也沒有付出額外的代價。盡管他看上去要比同齡人衰老,但相信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意外,從晚飯時還有胃口吃葷腥,以及把報紙摔在裴溫韋面前時的力度看,活個十余載不問題。
“螻蟻也能吞象……”
一旦事超過控制,裴鴻信就會立刻在評論區里尋找惡魔觀眾做易,暫時驅狼吞虎。
現在副本的難度已經上升到B級,尋找囑的過程中,肯定還會發一系列的任務,不然也不會腥的囑,憑借他個人的實力本不足以全而退。
裴鴻信點燃一昨天從祠堂里來的香,香燃起的青煙盤旋著上升,中間沒有任何截斷。
他不知道這類事標準的流程,但有了香外加虔誠的祈禱,想來就足夠了。
縷縷煙霧盡皆被神龕吸收,塑像模糊的面容清澈了三分,那雙和金剛木恰恰相反的細長眼睛閃爍了一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樓梯的隙開始滲著黑的,空氣都跟著變得腐朽難聞。
書房沒有開窗,一撮香灰無風被送到了虎口,裴鴻信燙得一哆嗦,神卻更加的恭敬:“請您告訴我,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知道囑藏在哪里。”
一陣夾雜著風的恐怖呢喃在耳邊響起,裴鴻信握了握拳,下定決心道:“好。”
他的這種針對自己的狠,倒是很招正在觀看的怪喜,不還在紛紛為其打call,另有一部分爬去了溫時那邊,準備站在上帝視角見證一番他的下場。
裴鴻信搞這麼一出后,昨晚溫時費心讓游尸去殺關鍵NPC的行為,就像是在為別人做嫁。
……
和林家別墅腐朽的空氣相比,外面才下過雨的天氣相當好,溫時呼吸著自然風,一路甚至還有心和警察閑聊了兩句。
下車后他配合著填完資料,又做了一次筆錄,一切搞定后溫時跑去外面的街道上逛街,先到品店給阿雨挑了禮,隨后又跑去公園跳廣場舞。
“天藍藍地寬寬~”
小音箱的聲音十分大,溫時姿勢標準地跟著前方的老年人舞。
運半小時,他好像總算想起來了還有直播這回事,看向電子表,正有一堆彈幕問他不去找囑擱這跳舞,是不是瘋了。
“找什麼囑?”溫時不解反問。
“……等到他們打得頭破流,晚上律師來的時候,最終勝利者肯定會得意洋洋地拿出囑,到時候我就把林老爺子的尸扛回去……”
“我干媽是靈,讓直接把魂給招回來,現場打假。”
居然敢篡改別人的囑,他看簡直太刑了!
干媽要是招不回來,自己就發【詐尸】技能。
溫時假惺惺地抹了下眼淚:“果然這個家里只有我最在乎老頭子的死活,嗚嗚……”
裝了三秒鐘,實在是裝不下去了,一秒笑的燦爛:“哈哈哈哈……”
廣場舞魔的洗耳歌曲還在繼續,大媽大爺們轉圈,溫時跟著轉了一個圈。
每日一遍,刷S級以下的副本太爽了!
【彈幕:……】
溫時:“對了,篡改囑判多久來著?”
回頭必須得向警察叔叔舉報了,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
【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