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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以左》 54.十年

的龐然大盤踞瑤池中央,星點綴在旁,池水將他的軀托起,像一道橫亙在星河間的蜿蜒匹練。

鐵鱗伴隨呼吸舒緩起伏,金燭火熄滅、合上,他在沉眠。

青銅大鼎自然懸浮在蛟首的兩角之間。

坐在大鼎上,瀏覽青銅鼎里儲備的古籍,同時等待赤蛟蘇醒。

瑤池夢境的生靈沉眠時間不定,也許需要數十年,也許就在下一瞬。青鳥拿不準,這由沉眠的生靈自己決定,關乎進瑤池夢境的生靈的所求。如果赤蛟愿意,他下一刻就能睜開眼睛。

“不過這不是短時間能搞定的吧。”輕輕搖頭。

九州為何墜落又為何復蘇,他們的時代與現世中間不可言說的時代又發生了什麼。赤蛟想知道的太可怖了。

瑤池夢境給予人大夢一場,青鳥見過的最多場景無外乎生靈借助夢境修行,那是真正時間的沉淀,在夢中沖擊更深遠更強大的境界,等到醒來,沉淀下的積累會確確實實地出現在做夢者的上。

那段夢境的時亦真亦假,對進瑤池夢境的生靈來說是真的,但對于這段歲月現實來說是假的。

比如赤蛟這次沉眠,他極有可能回到時代,卻只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觀察,無法做出任何有實際意義的事。不然以瑤池之夢為介質視歲月為無,先不說瑤池沒這神通,便是備了,當初的九州夢者早該把歷史攪的混沌一片。

青鳥收起手中看完的古籍,去接過小鹿叼來的另一本。

…………

黃昏,古道,有人牽著匹壯碩黑馬。

牽馬人頭戴斗笠,風塵仆仆。

不過那馬瞧得就神異,碩大仿佛澆筑黑鐵,怪一般,快有兩個人那麼高,鬃在黃沙中飛舞,像團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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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在這休息。”李熄安看了眼地圖,又看向古道旁的客棧。

穿過大漠可以抵達下一座巨城。夜晚的大漠太多變了,他寧愿白天頂著太走,也不想夜里橫穿。客棧里還有其他人,是伙護送件的武夫,幾車包裹嚴實的資上著不知名的旗幟。李熄安不了解是凡間走鏢還是修行宗門的派遣。他上沒有任何修為,看所有人都和普通人沒兩樣,自然分辨不出修行者和尋常武夫的區別。

十年時間,馬妖與他走過三十九個國家,踏遍這些國家的所有大型城市。

有個共同點,修行路很稀松平常,不像李熄安預料的那樣高高在上不可遇見。一般巨大的城市里通常有個龐大的宗門道統,不過所謂龐大是相對蕓蕓眾生而言。

這些宗門道統里的資歷最老實力最可怕的存在也不過神。

厲害的,有關九州墜落一問三不知。他只得繼續往九州的中心腹地前進。

這路途馬妖很激,見識到了曾經無法想象的景。當初說來說去,馬妖答應與他一起上路。說到底,既對外面的廣闊天地心生向往,又厭煩了修行路上的爾虞我詐。李熄安了然,說你跟著我去見識外界的廣闊天地,路上的爾虞我詐我來見識我來解決,你在旁邊給我加油鼓勁就行。有欺者惡者算計者,他皆斬。

馬妖本來嗤之以鼻,哪怕老老實實的跟他走了,還是說著天底下這麼大,你一普通小子拿什麼擋那些老怪的爾虞我詐咯,別到時候我還得馱著你跑路。

后來目睹李熄安斬了位神境老怪,徹底安靜了。每逢干架便履行承諾在旁邊揚起蹄子助興。

馬妖再三確認李熄安的確沒有任何修為,可斬殺神卻如殺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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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它不垮起馬臉,心道也許是遇到太古魔神了。只有這種生靈毫無修為下掌握可怖神通,修為高深的修行者奈何不了分毫。不過它瞅見那李熄安的模樣,又遲疑,太古魔神長這般相貌?不應該七八個腦袋,百八十雙手,再配上一通天煞氣嗎?

“在馬廄里面呆好,我等會給你找靈草來。”

馬妖聽到靈草連忙點頭。

這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給它尋來的靈草味道香味皆是極品。單單憑著這手靈草,這人趕它走它估計的抱蹄子痛哭流涕一番。

安置好馬妖,李熄安走進客棧。

客棧大堂里擺著幾張木桌,同有借宿人在那大口飲酒,他一踏進門便有混合汗味與信息素的惡臭涌進鼻腔。這些人估計很長時間洗過澡了,李熄安悄無聲息地將這幾人的特征記下心底。胡子很旺盛,卻剃得干凈,他們是從沙漠那邊來到這里,與李熄安現在的路線相反。

他摘下斗笠放在柜臺上,出張菱角分明的臉來。昔日的瘦弱男孩走南闖北,有了屬于自己的鋒利。

“一間上好的客房。”

李熄安看了眼柜臺后的標價,扔下幾文銀錢。

小廝快步走來,打算領他去樓上,卻被人攔住了,是那幾個大漢。

為首一人魁梧如山,目如鷲鷹鋒銳,如刀掃視過李熄安,緩緩開口。

“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閣下有話直說。”李熄安不客氣。這幾人不安什麼好心,而他沒那麼多耐心。

大漢后的人想發作,被他攔下來,大漢的目謹慎小心地落在李熄安背后的古樸長劍上。他已經告別先天,步俱靈,可以溫養打造屬于自己的“”,那柄長劍給他的覺比他花費巨額代價換取材料鑄造的“”還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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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人?

他有些狐疑,上沒有靈的波有可能是境界高深,他知不到。但俱靈境之上為神,這種存在在國里可為一方巨擘,怎麼會這般騎馬趕路。而那柄古樸長劍若是“”,又怎會置之外?

大漢抱拳,沉聲道。

“是這樣的小友,我們一路穿過大漠,不幸遭遇罕見沙暴,押鏢的馬匹在路上死了幾匹。如今再上路有些力不從心,我瞧見小友那匹黑馬神異,詢問多價格可以使小友滿意,將那匹馬讓與我們。”

“買馬?”

“正是!”

李熄安帶著笑意。

“這馬我也急用呢,你說?”

“在下愿意出閣下買下馬匹的十倍價格,只求閣下割!”能爬到俱靈境哪個不是爬滾打的人,一聽背負古劍的年輕人話語,當即理解了意思。

倒是大漢后的幾人面,似乎沒有料到他愿意開出這麼高的價錢。同時看向李熄安的眼神不善起來。

“我當初買下這馬花了黃金千兩,十倍,黃金萬兩即可。”

他們便聽到李熄安這樣悠悠回答,剎那面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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