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他一定得去一次急診科。

「不過，你要記住，在這家醫院。除了鬼，人也一樣可怕。」

「這一點，我看出來了。」

「你也知道，444號醫院並沒有衛生局，衛健委，醫保局之類的權力機構限制，院長才是這家醫院的絕對主宰。在這家醫院工作的大多數人一天醫學院也沒上過，所以，他們大多數人並不是在救死扶傷的使命上來做醫生的，只是為了活著，然後賺取更多的靈療點，兌換金錢，壽命。有很多的科室，都是如此。」

說到這裏，高闔看向了躺在沙發上的姜寒。

「你是外科醫生，應該很清楚，一個人可以健康，平安地活著，並不是什麼理所當然的事，對吧？」

戴臨聽到這句話，就意識到，高闔也是有故事的人。

他點了點頭。

「你說得沒錯。所以健康平安，才是最大的幸福。」

「但我以前不是那麼想的。曾經，我一直覺得，幸福的家庭，都是理所當然的。然而，不是的，所謂幸福，對任何人來說，都只是一種偶然。」

所謂幸福，只是一種偶然……

戴臨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在醫院這種時常面對生離死別的地方，他對此會得太深了。他的導師就曾經對他說過，作為醫生，有時候不能太多愁善，要更客觀理地看待生命。醫生終究不是神明，往往要面對本難以治癒的疾病。而這一點，無論是哪個醫院，都是一樣的。

隨著時間推移，果然，如同高闔說的那樣，只要希保持清醒，就完全沒有任何的睡意。

這是咒對醫生的影響吧？也就是所謂的「仿鬼質」。

接著，高闔從上取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人，抱著一個男孩。

「路凝，」高闔對著照片說道：「我想了想，從現在開始，改為二十分鐘向我彙報一次。」

接著，戴臨就發現，照片上的人，竟然對著高闔點了點頭！

而後，高闔就將照片放回了上。

「這是？」戴臨疑地問：「咒？」

「一個幽魂。以前是我姐姐封印起來的幽魂。的分在那棟屋子裏面隨時監視著，每隔二十分鐘，和我通一次。」

「有分的幽魂？」這下戴臨驚訝了：「而且居然可以通？」

「有一部分幽魂是可以和人類通的。民間不是經常說人死後會託夢給親屬嗎？這就是幽魂。幽魂只要不回歸亡者世界，遲早有一天會變怨靈，但是靈異醫生可以通過咒封印，遏制幽魂變怨靈的過程，但是出現分並不奇怪。」

「所以……可以靠咒的封印，縱幽魂？」

「差不多吧，比較強大的鬼，是必須要在咒封印下才能釋放詛咒，但幽魂的話，就可以長時間釋放出去也不必擔心反噬。不過，這個幽魂不太一樣，當年……我姐姐比較同，才將咒從咒科買了過來。」

「你姐姐是急診科的吧？」戴臨覺得不可思議：「急診科醫生一般不會接到幽魂吧？」

高闔則是回答道：「萬事無絕對，臨床上什麼病例都是有可能遇到的。路凝生前是一個普通家庭主婦，死了的時候，因為孩子還小，所以不捨得離開孩子，一直跟隨在孩子邊。但是孩子父親再婚後，后媽一直在待孩子，所以為此就附到了后媽上，想要讓這個后媽自殺。

但是幽魂是沒辦法直接殺死人類的，結果那個后媽在被附的狀態下，從宿靈科直接轉到了急診科，我姐姐給那個后媽做了手，將這個母親的鬼魂從后媽切了出來，後來咒科將封這張生前的照片裏面送咒中心。」

「聽起來也很可憐啊，那個母親。」

高闔無奈地了手，說：「沒辦法，我們是醫生，就算患者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只要支付了壽命，我們也得給對方治療。封幽魂的咒，價值很低，一般都是給實習醫生用的。但是我姐姐很同這個幽魂，最後，就自己出靈療點，把照片從咒科買了過來。姐姐出事後，這張咒照片就是我在用了。」

戴臨這才明白前因後果。

「後來，姐姐在那個后媽出院的時候，對說，如果繼續待孩子，不排除鬼還會再來找的可能。下次再來，就有可能是變怨靈了。和一起主刀手的唐驪醫生是我姐姐的好朋友，也跟著姐姐一起嚇唬，當然不知道那幽魂已經被封了咒中，嚇得自然保證不敢再那麼做了。後來，姐姐和個孩子一直有聯繫，我們會將那孩子的照片，視頻，播放給路凝看，一直到現在。所以，我想就算沒有咒封印，也會幫我們姐妹的。」

戴臨雖然沒見過這位高夢華醫生，但聽起來真的很善良。難怪印副院長對如此深，不惜一切想要救活。

「其實……亡者無法再和生者的世界建立聯繫了。比起把封咒，-姐姐更希可以重新投胎轉世，但也放不下自己的孩子。」高闔的神很是黯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讓死人復活。亡者或許可以轉生為一個全新的生命，但那也已經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人了。」

說到這裏，的開始前傾，雙手抱住口。

戴臨看得出，這是一個人典型在喪失安全的況下，自我防的下意識舉。

「我很怕……我姐姐就這樣再也醒不過來，有一天，餘下的靈魂部分徹底變幽魂。」高闔看向戴臨，看著他那雙眼睛：「姐姐的事，姐夫他都和你說了吧？」

這是戴臨第一次聽到高闔用「姐夫」來稱呼印無缺副院長。

「是……和我都說了。」戴臨點點頭，「你們希我能讓你姐姐醒過來。」

高闔偏著頭，看向戴臨。

其實，當時在招聘會上看到戴臨活下來，高闔是欣喜若狂的，只不過……害怕，三年來一次次在絕中掙扎，讓最終選擇用冷淡的表來面對希。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高醫生？」

高闔看著的，不是戴臨。而是他的眼睛。

希戴臨可以一直活下去，變得比現在更強，然後能掌握這雙眼睛的，讓能知道，姐姐缺失的靈魂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只要戴臨可以救回姐姐，什麼都可以為戴臨做，哪怕豁出命，高闔發誓都一定會讓戴臨活下去……所以，其實不太希戴臨來參與這次診療，但姐夫卻是特別堅持。

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