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那突然出現的家伙嚇到,衛平安下意識的便迅速返回了衙門。
只有在六扇門里,他才能獲取到足夠多的安全。
但冷靜下來之后,仔細的分析了一番,衛平安卻發現,現實況其實比他預想的要安全的多。
首先,對方并沒有懷疑他的份。
其次,對方又給了一個月的最終期限。
那麼理論上來講,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他都應該是安全的。
至于一個月后,要如何解決來自于那位督巡的威脅,起碼暫時并不需要去心。
所以拿到了協查手令后,衛平安徑直出了六扇門,往京都府走去。
既然安全有足夠的保障,那麼行就可以相對自由。
直到會試開始之前的這段時間,他得充分的利用起來!
同一時間,四季錢莊總號的后院,陸賀之正坐在自己的書房里,起手寫著給自己親爹的書信。
結果信件容才剛剛寫下不到一半,就聽到有人未經通傳、直接走進了他書房之中的腳步聲。
臉上浮現起了不滿的神,陸賀之抬起頭來,想要看看錢莊里是誰這麼不懂規矩。
進他書房居然都不提前通報?
結果下一秒鐘,陸賀之臉上那不滿的神,就被驚愕的表所取代。
失聲道:“爹?!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錯,這突然走進了他書房里的人,正是四季錢莊真正的東家,太夏首富,陸銘賢。
“剛剛回來,估著你正在給我寫信,好告訴我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便直接來見你了,免得你浪費筆墨。”
和陸賀之有著四五分相像的陸銘賢,笑呵呵的開口說道。
同時自行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桌案的對面。
陸賀之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正在書寫的信件,一時間滿心無語。
都寫了一半了……該浪費的筆墨,也基本都浪費的差不多了吧?!
關鍵是……書面語和正常的談相比,本就是兩碼事!
他在書寫信件容的時候,還需要反復的斟酌語句,以免用詞上出現偏差,導致傳達的意思和真實的語境產生區別。
這容易造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相比于面對面的談,書寫信件無疑會耗費更多的力……
早知道自己的親爹這就回來了,那還費時費力的寫什麼信啊?!
泡上一杯茶,調戲調戲好看的侍,然后舒舒服服的等著不就行了嗎!
這真是……太坑了啊!
深吸了口氣,陸賀之面幽怨之的重新看向了陸銘賢。
然后他就發現,自己親爹的臉上,明顯掛著玩味的笑容。
故意的!
自己親爹這絕對是故意的!
再次用力的深呼吸了下,陸賀之咬牙道:“既然爹您踩著點回來了,那麼想來……這幾天發生的事,您都已經詳細的了解過了吧?”
陸銘賢理所當然的點頭道:“這是肯定的。如果不了解清楚的話,我能回來嗎?萬一你沒把事辦妥,簡正初那老東西殺個回馬槍,我能得了嗎?”
陸賀之調整了下心,決定不跟自己親爹一般見識。
這麼些年來,他爹究竟是怎樣一副臉,他早就已經悉的不能再悉了。
但要讓他徹底的習慣和適應……還是有些強人所難。
“你這次做的非常好,雖然主意都不是你出的,可是能在遇到了那個衛平安之后,不因為那個衛平安的份普通,就對他不理不睬,這已經很不錯了。”
陸銘賢靠在椅背上,悠閑的翹起了二郎。
接著說道:“很多人在擁有了一定的地位又或者財富后,都會變得目空一切,會不由自主的認為自己高人一等,這是極為不好的病。
可人如此,哪怕平日里再怎麼謹小慎微的人,一旦讓他們突然間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他們也會隨之產生心態上的變化,這無法避免。
所以在這件事上,你表現得很好。即便那個衛平安只是六扇門里的小捕快,你也對他毫不怠慢、朋友相待,這才能得到他的幫助。”
聽著自己親爹的夸獎,陸賀之有些不好意思。
撓了撓頭,開口道:“我只是覺得,衛兄是可之人。一開始幫我想到了如何去理庫房絕當的辦法時,他單純為了表明心跡,便放棄了應得的獎勵。
隨便拿了一本最沒有價值的《圣人三千言》拓印本,就算是將獎勵揭了過去。這樣一位高潔之士,本又才華橫溢,我確實是真心想跟他朋友的。”
陸銘賢滿意的點頭道:“你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想法就最好,咱們陸家雖然在朝中有人,基穩固,可畢竟只是商人罷了。
再怎麼有銀子,對于真正的大人來講,依舊上不得臺面。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銀子能解決的問題,其實都不是大問題。
所以咱們陸家想要舒舒服服的活著,就必須始終對自有著清醒的認知,時刻注意著不要得意忘形。否則的話……嘿嘿。”
冷笑了兩聲,陸銘賢放下了二郎,接著說道:“關于國債的主意非常驚艷,完的解決了戶部短時間需要大量銀子、而咱們又不想承擔兌風險的問題。
這個衛平安,絕對非常人。一般來說,能作詩填詞的那些所謂讀書人,對于咱們這種商人,都是只有鄙夷和唾棄的,認為咱們渾上下充滿了銅臭的氣息。
但這個衛平安……他這幾天所做的詩詞我都看過了,不夸張的講,太夏立國以來,能與之相比者,寥寥可數!這還是因為衛平安的詩作不多!
如果衛平安能始終保持這樣的水準,再多一些相應的詩詞流傳于世,那麼……即便說他詩詞天下第一、無人能出其右,也絕對不過分!
偏偏就是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大才子,卻在六扇門里當一個小捕快,并且對于經商之事,也無比的通,所思所想,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這樣一位人,就像是蒙塵的明珠,遠非那些庸俗之輩可比!好好和他相吧,咱們陸家,需要這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