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西斜,行將落山。
火燒云染紅了天邊,讓晚霞的余暉,映照著整個人間。
衛平安了個懶腰,在急促的敲門聲中,了有些發懵的腦袋。
他睡了整整一下午。
雖然趴著的姿勢并不舒服,但卷宗的催眠效果太強。
讓他上說著得盡快搞清楚目前未知的況,卻非常誠實的沉沉睡去。
了角,發現面前的卷宗上有明顯的口水痕跡,衛平安不由面尷尬之。
無暇理會,先起前去打開了值守房的房門,就看到夏初晴面無表的站在門口。
“在干嘛?為什麼這麼久才開門?”夏初晴冷聲問道。
“額……在看卷宗……”衛平安略顯心虛的回答道。
夏初晴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開口道:“走吧,去寶德軒,說好了今晚請你。”
衛平安趕忙答應了一聲,回頭去將卷宗放回了值守房的書柜,這才出了值守房。
關死房門,跟著夏初晴一起往衙門外走去。
相比于京城的其他衙門,六扇門因為其不可避免的特殊,所以并沒有明確的上值和下值時間限制。
上到門主,下到普通的捕快,日常時間都是非常寬松且自由的。
當然,如果真的有重要案子出現,那麼十二個時辰連軸轉的況,也是時有發生。
站在朱紅大門外,衛平安發現有馬車提前等候。
夏初晴雖然只是捕頭,可六扇門級別太高,夏初晴這個捕頭,頂著正六品的職級,日常配一輛馬車,并不過分。
就連衛平安自己,算是六扇門最底層的捕快,其實都有著相當于縣令的七品職級。
諾大的六扇門,縱然是普通文書,也有著九品的。
唯有那些地牢的獄卒和牢頭,才沒有任何品級。
進了車廂,和夏初晴相對而坐,衛平安看著自家頂頭上司那冷若冰霜的臉,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本能的別過臉,稍稍將車廂的窗簾掀開了一條隙,看向了外面已經喧鬧起來的街道。
到底是太夏京都,天下雄城!
一眼看去,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百萬人家。
微風拂面,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嬉嬉釣叟蓮娃。
衛平安正看的神,耳旁卻響起了夏初晴的聲音。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無彩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四句詩……你是什麼時候寫的?”
恩?
這是李商寫的……
我不寫詩,我只是詩詞的搬運工……
不過考慮到李商生活在晚唐。
對于這個唐朝二世而亡的世界來講,李商顯然不存在了。
所以說是我自己寫的,倒也不用擔心被拆穿。
想到這里,衛平安理直氣壯了起來。
開口道:“就是在家休息的這一個月,左右沒什麼事,所以只要有靈,便會寫一些東西。”
夏初晴瞇了瞇眼,緩緩點頭道:“我今天做最后的案卷收錄,才得知你昨晚在蘭桂坊念誦了這麼四句詩,說實話,我很意外。
雖然你是咱們隊里除我之外,唯一真正讀過書的,但我也沒想到,你的詩才如此之高。現在這四句詩已經一夜之間傳遍京城了。
盡管你昨晚沒有暴份,所以那些人還不知道你是誰,可京城之沒有,相信很快你就會被人找到,所以……你要做好準備。”
衛平安愣了下,怔怔的問道:“準備什麼?”
夏初晴面無表的說道:“京城喜歡詩詞的人,不知道有多,其中不乏一些達顯貴。你這四句詩勢必會在這群人之中引起轟,等你被找出來,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詩會邀請你。”
衛平安下意識的微張,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怎麼聽起來,像是在描述際花的意思呢?
我這穿越過來之后,可是正經的公務員啊!絕對是賣藝不賣的!
當然,非要賣的話,也不是不行……得加錢!
“另外,我之所以拆掉你和鄧強的搭檔,除了你展現出來的審訊能力,讓我覺得或許在接下來的辦案中能對我有用外,也是出于保護你的目地。”
夏初晴頓了頓,接著說道:“一個月前的那件案子,畢竟是鄧強跟你一起去的。現場沒有發現其他痕跡,我只能對鄧強保留懷疑態度,盡管他沒有任何機。
你休息的這一個月時間里,我在暗中觀察過鄧強,并未發現他有什麼異常之。但保守起見,還是把你調到我邊來,會更安全一些。”
衛平安面恍然之,開口道:“多謝夏頭兒為我考慮,我其實也有懷疑強子,可對當時的況真的沒有任何印象了。另外……那件案子還有在繼續查嗎?沒有暫時擱置吧?”
夏初晴看了衛平安一眼,搖頭道:“沒有擱置,雖然死的只是一位趕考的書生,但行兇的妖魔行事怪異,我懷疑那妖魔是在找什麼東西。
否則的話,妖魔對人類的襲擊,不會以殺死為目標。再加上你也在案發現場遇襲,這案件的質就變了,我自然要追查到底。”
找東西?
衛平安本能的回想起了自己今天查找卷宗的過程中,看過的對于案的詳細描述容。
他覺得,卷宗記錄的案描述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但究竟哪里不對勁,一時間又很難確定。
畢竟是一個不喜歡腦子的人,遇到了需要腦子的事時,總會覺得有些蛋疼。
寶德軒位于京城六區的城東區,和明月齋、太白樓一起,并稱京城三大樓。
相比于文人雅士薈萃的太白樓,以及達顯貴經常顧的明月齋,寶德軒要更加平民化一些。
當然,這只是相對來說。
衛平安通過繼承的記憶,知道在寶德軒隨隨便便吃一頓飯,人均花費就要一兩銀子起步。
而一兩銀子,足夠支撐京城最底層的老百姓,全家四口一個月的花銷!
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無論前塵還是今生,衛平安所所及、滿目瘡痍,所見所聞、家破人離。
不同的世界,同樣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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