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仙姓胡,大概五十多歲,聽說本事很大,大家都胡媽。
見到胡媽的第一眼我就嚇了一跳,從相貌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應該的,但的左臉上面卻有一大塊青胎記,幾乎覆蓋了半邊臉。
冷不丁看上去,就像是個臉,半青半白,很嚇人。
來找胡媽看事的人很多,袁姐跟打了招呼后,我們就在外面的沙發上坐了半天,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我們才提心弔膽地走了進去。
胡媽的堂口布置的很漂亮,一個屋子是佛堂,另一個屋子是道場,大大小小的供奉著很多神像,供果堆,香煙繚繞,頗有一種莊嚴。
在胡媽的後,則是供奉著一尊九尾靈狐的畫像。
那畫像里是一個白古裝子,長得很漂亮,一看就是狐仙,後九尾搖,懷裡還抱著一隻小白狐。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幅畫像的時候,我上總有種莫名的覺,似乎想要迴避,不敢去看。
我們剛在胡媽面前坐下,便開口問袁姐。
「剛才你們進屋的時候,跟在後面那個煙魂是誰?」
煙魂就是鬼的意思,這一句話讓我瞬間寒直豎,回頭看了兩眼,但什麼都沒有。
袁姐臉都嚇白了,也是往後看了看,胡媽笑了笑,說:「不用看了,我這門口都有老仙看守,進不來,已經走了。」
袁姐這才放了點心,於是便對胡媽說,最近家裡一直有個鬼跟著,已經有好些日子了。
胡媽出左手掐算了幾下,便搖頭說不對,這煙魂跟的是你老公,而且心裡怨恨很深,一心想要把你老公弄死,從卦上看,你老公應該已經出事了。
這卦確實很靈,袁姐當場就服了,從錢包里拿出一沓錢,說我們不怕花錢,趕把這件事解決了就行。
胡媽只從那些錢裡面了一張,在堂口的香爐下面,然後上了一炷香。
這炷香是為袁姐上的。
上香是出馬弟子與老仙通的一個方法。
出馬仙觀香火也是很有講究的。
通常來說,一看火,二看煙,三看灰。
點火時不要扇更不能吹,以火苗上竄為吉,不起火或冒黑煙為兇。
起煙時要渺渺細,直衝雲天,如寶塔懸空,此為吉兆。如果起煙旋繞轉圈,必有邪事怨靈。
落灰分為黑、黃、白,越白越是大吉,黑為兇,黃為福。
除此之外,還要看明暗、看蓋頂、看香頭、看香花、看香搭、看截香、看盜香、看掏香、看炸香,這些都是觀香之法。
而用香的規矩各地方也不同,做分香法,分為全堂香和半堂香,有的用九支,有的用十二支,有的用十三支,有的用五支,有的用四支,還有些供奉鬼堂的,只用一支香。
但不管用哪種方法,永遠都是中間為主香。
主香也鬼香,又代表家裡祖先。
左為青龍香,又代表胡家香。
右為白虎香,又代表黃家香。
另外還有報馬香,護法香,用法也不一樣。
此時胡媽點了香,只見那香煙果然呈黑,且煙霧盤旋繚繞。
進香爐之後,胡媽又跟袁姐要了老公的生辰八字。
大約等了幾分鐘,香火的況就完全顯現出來了。
只見中間的三主香明暗不定,主香中右邊那明顯很高,且向打卷。
當然這時候的我是看不懂香火的,只是心裡約覺得不妙。
胡媽雙手一合,對著香火拜了三拜,然後轉坐下。
「我有話就直說了,小月,你家這煙魂算是門檻里的遠親,歲數不大一個的,而且死了沒多久。你先告訴我,跟你老公有什麼關係?」
袁姐的名字就袁明月。
胡媽說的門檻里,意思就是家鬼,門檻外則是外鬼。
這時候屋子裡還有兩個胡媽的徒弟,袁姐有些不安,猶豫了下才說。
「胡媽,我知道瞞不住你,是我老公的遠房親戚,前幾個月在我那打工,出了點意外死了,跟……跟我老公有點關係。但是我們家賠了錢,家裡也同意了,按理說不應該找我們了呀。」
胡媽臉一沉:「你們賠了錢,可賠不了命。家裡同意了,同意了麼?跟你說實話吧,已經在地府投了狀,你老公恐怕活不過今天。」
袁姐趕忙哀求:「胡媽,求求你救命,他雖然沒啥出息,好歹是孩子的爸……」
胡媽又回頭看了一眼香火,搖頭說:「不行,那煙魂占著香火,不肯放,非要他的命不可。而且這件事,恐怕還不是你老公一個人的問題,跟你也有關係。」
袁姐一聽就嚇壞了,胡媽卻是在這時候抬頭看了看我。
「這個小夥子是你什麼人?」
「是我店裡的,跟我一年多了,這件事他也都知道。」
胡媽聞言點了點頭,說:「你好好謝他吧,這孩子上有護法跟著,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個煙魂早就找上你了。」
說完,還不等袁姐反應,胡媽忽然打了一個嗝,隨後眼神就變得很嚇人。
看起來,就像是鬼上!
「小小煙魂,道行還沒多,也敢上我的。我上香請你,是為了幫你,不識好歹的東西!」
胡媽說話的聲調瞬間也變了,但從這句話能聽出來,這不是鬼上,而是老仙上了。
只見抓起桌子上的一塊木牌,用力一拍。
啪的一聲,虛空中一道黑影被甩了出去,一閃就不見了。
袁姐臉都白了,只見胡媽怒氣沖沖,兩個眼睛都閃著。
這個時候,我看著胡媽,覺的這張臉怎麼看怎麼不像人,反倒更像是一張狐貍臉。
「別怕,這件事胡媽替你出頭了,雖然是因你家而死,那也是前世的因果,這世上沒有無因之果,也沒有無果之因。想帶走你們全家,那是不可能的。」
胡媽應該是氣了,說著便拿出了一張黃紙,在上面寫了道符,又在香爐里裝了點香灰,還有一個掌大的草人。
「香灰摻在水裡,給你老公喝了,能保他三天魂魄不離。」
胡媽把香灰給了袁姐,然後用那道符包起了草人,卻是遞給了我。
對我說,今天晚上袁姐的老公必定會斷氣,但一定不要殮,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讓袁姐的老公躺在那。
但有一個條件:上不見天,下不接地氣。
再找一些棉花封了七竅,把那道符和草人在頭頂燒了。
然後在旁邊守到天亮,如果一直沒事發生,基本就沒問題了。
等過了三天,就能完全瞞過那個煙魂鬼。
到時候做一場超度法事,再燒一道符,調符水,給袁姐老公喝了。
他自然就可以還了。
至於為什麼要由我來做,胡媽說,因為我是子,氣足,而且上有護法,能保我周全。
袁姐還是不放心,又問胡媽,如果瞞過了那個鬼,還會不會再來?
胡媽說不會的,等法事做完,自然就會走了,畢竟冤有頭債有主。
要是糾纏不休的話,就請老碑王出面勸和,如果不聽,就把在井水裡七七四十九天,看老不老實。
有了胡媽的承諾,我們總算稍稍放心,於是便千恩萬謝從胡媽家出來,回到了醫院,開始著手準備今天晚上的事。
但這件事難度實在太大了,憑著我們兩個肯定搞不定。
我們先把香灰水給老闆喝了,然後袁姐便出面去找了武國斌,請他幫忙。
當然,錢是不了的。
武國斌答應的倒是很痛快,說只要今天晚上老闆斷了氣,剩下的就給他。
這個等待的過程是很煎熬的,我和袁姐在醫院一直守到了後半夜一點多,老闆果然斷氣了。
於是,我們便開始按計劃行。
村子裡二十年的時間,就誕下了我這麼一個男嬰。那晚,她來找我了……
我是一個背尸人,南來北往,送過數不清的尸體入土為安,見過上百種死法。橫死最兇,喜喪平靜,自殺身亡不能投胎。我是被天命唾棄的人,是蔣家最后一條血脈。天黑不要點燈,蠟燭不要吹滅,走路莫要回頭。在每一個角落,都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走夜路的人。
世人只知摸金校尉,卻不知統領摸金的為發丘中郎將,而我,則是世間最後一名發丘中郎將,人稱發丘天官。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