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十五歲的呼延琦在一次狩獵中與族人走散,誤打誤撞了機關,一番機緣巧合下發現了這地下宮殿……雕像的眼睛,一度讓他迷失了心智,讓他又驚又怕。
能讓雕像有這種效果,必然是神魔手段。
呼延琦本以為自己只是發現了一座空的神魔府,也未聲張此事,可就在五年前,在黑潭山比武大會上,呼延琦見到了姜氏部族隊伍里的姜青紅,一眼便認出,其人容貌與雕像幾乎一樣,只是稚幾分。
呼延琦大為震驚。
之後他用了足足一年時間,多次往返於部族與飛雪城之間,查閱了大量古籍,結合民間傳說,他終於得出了一個靠譜的結論……神魔轉世!
據說,有部分神魔會因種種原因主轉世,且轉世可以越「時間長河」,比如選擇轉世到一千年後……
轉世到很多年之後,可以躲避仇家的追殺。
「傳說轉世神魔會失去修為,但神魔的記憶依舊存在,不過需要覺醒,其靈魂深除了有潛藏的神魔記憶,還會有部分殘存的神魔之力,也需要覺醒……而覺醒的條件,要麼是突破某個境界時,要麼是到嚴重刺激或傷害時……」
「或者……」
「傳說如果是神魔轉世,那麼在其轉世后的新婚之夜,一定會覺醒,並且會與丈夫共那殘存的神魔之力,助其提升修為……」
「是我的!一定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呼延琦每一次看到碧玉雕像都會十分激的,甚至思緒會時而清醒時而混,他清醒時也明白,是因為雕像蘊含神魔威,影響到了他的神志,但他覺得無所謂。
碧玉雕像靜靜的立在那,在雕像的最下方,是方形平臺,平臺四周除了雕刻了一些「復古花紋」外,中間還有一個字——裴!
這明顯是姓氏。
這尊神魔,原本應當姓裴。
「姜青紅?或是裴青紅?哈哈哈哈哈!什麼無所謂!是我的一就一定是我的!誰都搶不走!這幾年我扮做癡心一片,黑潭山誰不知道我對你的深?你馬上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呼延琦認定姜青紅就是這裴姓神魔的轉世,不僅僅是因為容貌。他還查到了,姜青紅才是姜氏部族百年來第一天才!只是因為是孩,從小就拿不到任何修鍊資源,所以才遲遲無法突破先天。
「沒人能搶走你!我爹也不行,我甚至都沒告訴他這些事,因為我知道,我告訴了他,他甚至會跟我搶,神魔轉世誰都會貪婪!」
「你知道嗎?你已經是我的了?」
「我買下你了!只等下個月,申屠部族贏下生死戰,你就會被送到我邊!」
「可惜我接不到神魔這一層次,真想知道,你原來是誰?在神魔中屬於怎樣的存在?比之飛雪城主如何?」
呼延琦對著雕像自言自語著。
許久許久。
終於,他累了,拖著疲憊不堪的軀離開了大殿,越往外走,距離那雕像越遠,他意識便越清醒,但有一個念頭始終堅定,不曾搖。
——絕不能對第二個人說起關於雕像之事。
……
短短幾天時間,姜玄斬殺姜豹之事,傳遍了整個黑潭山,有心關注姜氏部族與申屠部族生死戰的人,都聽說了這個消息。
距離姜氏部族大約半天路程的小縣城——慶臨縣城。
一座偏僻破敗的宅院。
「阿廣,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去投靠申屠部族當叛徒?」消瘦的年輕人瞪大眼睛激道。
「叛徒」兩個字刺痛了他眼前的灰年輕人。
「阿興,我想的比你清楚!」姜廣冷笑,「咱們逃出來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活嗎?現在申屠部族可是放出了消息,凡是下個月初七前投靠到申屠部族的姜氏部族男人,都可以獲得申屠部族的族人份。」
這消息,是跟姜玄殺姜豹的消息,一同傳開的。
與之相隨的傳言還有:申屠烈下個月會親自出手,殺姜玄!這將是兩族三年生死戰申屠烈的唯一一次出手!
「可是……」姜興遲疑。
「你真以為姜玄有多大本事?他才十五歲!殺姜豹的事本就存疑,說不定是姜翠雲們的手,強按在姜玄頭上的!半步先天怎麼可能真的殺得了先天?再說……就算是真的,申屠烈殺他,不也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姜廣看得清的口氣。
「話雖如此,可……可何必投敵呢?」姜興依舊難以接,「我們逃出來三個月了,已經是族裏的懦夫,要是再投敵……」
兩人都二十齣頭的年紀,後天境,三個月前一同逃離姜氏部族。
「三個月!那你說說,咱們這三個月過的這什麼日子?」姜廣扯著嗓子,「咱們是部族民,來城裏,欺負,他們說咱們是野蠻人,甚至都沒人願意雇咱們做活,看看咱們住的地方,人家廢棄的宅子,在城裏只有花子才住這種地方!」
姜廣越發激。
在城裏部族民會被歧視,尤其是後天境界的……先天境會被認為是兇悍的不好招惹的,會讓人害怕,後天境的部族民則在城裏低人不止一等,而由於部族民生活習慣與城裏人不同,有些還有刺青,往往很容易被辨認。
「這還算好的!你等生死戰結束,咱們就是逃犯,城裏沒有咱們容之所,去荒野山林里?以咱倆的實力,能活多久?」
「可是,投敵是會被脊梁骨的!」
「脊梁骨算什麼,活著!咱們得活著!」
「我娘……我要是背叛部族,我娘死也不會原諒我!」
「那你可真是夠孝順的。」姜廣譏諷道。
姜興他娘依舊活著,且現在就在姜氏部族,是巡邏隊的一員,三個月前,姜興要離開,曾勸說過娘跟自己一起逃,他娘卻已經跟他幾個姨母商量好了,要與部族共存亡,見娘不肯走,姜興又猶豫要不要逃,最終還是他娘勸他,他才與姜廣一同逃離。
「我是後天境,上擂臺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會白白送命,所以我娘才讓我逃,可我要是改姓申屠,背叛部族,背叛祖宗,我娘會親手殺了我,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姜興道。
其實他就是過不去自己心裏那一關。
部族民對部族往往是忠誠的,越大歷史越久的部族越是如此,而且絕大部分忠誠度極高,甚至可以為之付出生命,姜興他娘就是那種,他自己則……他承認自己是懦夫,但不投敵是他的底線!
「那你就帶著你那愚蠢的忠誠,做好當逃犯的準備吧!」姜廣嘲諷著轉,「我可得去過好日子。」
姜興著姜廣向外走的背影,神極為複雜且掙扎,眼看著姜廣快到牆邊了,姜興突然喊道:「阿廣,或許姜玄他……」
「別做夢了。」姜廣冷冷的打斷,跳過圍牆,消失不見。
半日後,姜廣騎著來的馬,抵達了申屠部族臨時營地,在經姜景盛確認份后,正式投靠申屠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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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距離生死戰僅剩六天。
黃昏時分,姜氏部族土城後山。
呼!呼!呼!呼!呼!呼!……
風在呼嘯,一道道鬼影不斷閃爍,風越發的詭異,向南吹,下一刻又向西吹,在下一瞬又向東吹,這不是真正的風,而是被一次次不斷施展的不完整第九式!
「追風如風!」
「追風如風!」
「追風如風!!」
呼~~~
一縷普普通通的清風吹過山林,姜玄突然覺自己融了這天地,彷彿真的化作了一縷清風,吹拂過青青草地、吹拂過繁枝茂葉,地上的泥沙、空中的浮塵、天空的影,一切都在隨風向前,愈快愈猛,在向前的過程中被凝合,被,最終聚為一道恐怖的刀芒!
目之所及,這道刀芒彷彿無不在!
風在哪裏,刀芒便在哪裏!
姜玄在風中現,臉有些獃獃的,好似忘記了喜悅。
「第九式,了?」
轟隆隆~~傳音石四周數十顆參天大樹轟鳴崩塌,每一棵都被至斬了數十節,震撼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