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也許錦在這個場子里，跟我是同一個目的。

或者說，在白爺的安排下是同一個目的。

也許錦的手里已經掌握了一些獅子他們背地里做勾當的證據。

難道白子文問的是這個麼？

我也只能這麼理解。

可錦確實沒有給我什麼有用的信息。

他幫過我的一次忙還是綁了張。

可現在張況不明。

一時間我有些心虛起來。

我只能裝傻充愣地說了一句：“我不太明白文哥的意思……錦哥確實知道我來干什麼的！不過……我不是來當暗燈的麼？幫白爺在蜘蛛場抓老千。可惜我來的時間太短，連場子里的環境都還沒悉……所以還沒能抓到老千！”

抓千這種事兒，也講究機緣。

不是你想抓就能抓的，你想抓，老千還不一定立馬就會出現呢。

白子文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呵呵笑道：“也對，阿堯剛來這里，確實應該先悉悉環境……只是錦的死實在是太可惜了啊！”

白子文說著長長地一嘆。

他看了看天花板。

我不太明白白子文想對我說什麼。

我總覺得他在暗示什麼，可是他又不說明白。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白子文一個人自顧自地倒茶喝。

我點燃了一香煙，坐在白子文的對面，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白子文搭訕。

“阿堯，你看到那個玻璃缸了麼？”

突然，白子文指著角落里的玻璃缸說了一句。

此時我也注意到，沙里的沙子已經流完了，那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

籠子里的老鼠掉下去，幾條大蛇同時朝著它圍了上去。

其中一條速度最快，一口把老鼠吞到了里，開始進行困難的吞咽過程。

雖然出農村，也見過不菜花蛇，但我卻從來沒見過蛇類捕食，這一幕看得我有些心驚。

“看到了……獅子哥他們的興趣，真是有些特殊呢，在茶室里擺著這種玩意兒，只怕一般人看了，會喝不下的！”我苦著臉說了一句。

白子文呵呵笑道：“難怪你一口茶都不喝，難道是覺得它們惡心麼？”

我干笑兩聲，也沒回答。

可白子文突然對我投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你看那只老鼠，它被困在籠子里，一直在思考著離開籠子的辦法，而且它的時間有限，如果不能在規定的時間逃出那個籠子，下面有幾條大蛇在等著它……它的下場，也只能是被大蛇吞食！”

這一次我確定，白子文就是話里有話。

難道他是在暗示我，我就是那籠子里的老鼠麼？

蜘蛛場就是籠子。

獅子他們就是下面的幾條大蛇。

而我想要離開蜘蛛場的辦法，就是要在一定的時間，讓白爺得到他想要的。

可這幫江湖人說話的方式讓人厭惡。

有時候明明可以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卻偏偏要借喻人……

“文哥，你覺得錦哥應該會給我什麼東西？”

我決定不那麼明顯的，用一種晦的說法跟白子文攤牌了。

雖然我大概知道白爺想讓我干什麼，但沒有得到白家的人親口說出來，終究是霧里看花，自己瞎猜。

“那你覺得錦應該會給你什麼？”

我沒想到白子文居然一本正經地反問。

這一下我有些懵了。

他微瞇著眼，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

我猶豫再三，沉聲道：“白爺想知道一些，他平時看不到聽不到的事，這些事，只有親自打待在蜘蛛場的人才能知道……”

白子文問：“那什麼是看不到，聽不到的東西呢？”

白子文說完還一臉微笑。

我知道他暗指的是獅子他們的勾當。

而且我也已經通過張，知道了一部分。

可我現在不能說。

至最重要的，李無意還沒找到。

我總有一種覺，錦的死，會不會是因為太聰明？

錦的死，會不會是因為知道太多？

有時候，傻人有傻福！

“我不知道……我剛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直覺告訴我，現在必須一問三不知。

白子文定定地看了我兩秒，才出一個微笑：“沒關系，阿堯，你剛來，安心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行了……蜘蛛場這個地方不好混，我和父親也只是偶爾會來這里走一圈，很多時候，有些地方關照不到……”

白子文說著，突然從自己的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個小錢包。

錢包打開，白子文又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如果有一天，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你可以打電話給我。阿堯，我很相信你，也很歡迎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大家都是年輕人嘛，有時候我比我父親更好說話的！”

我拿起名片，看了一眼。

上面印著一個很大的“白城娛樂”的logo，下面是白子文的名字和電話。

接過了名片，白子文緩緩起。

他抖了抖自己的西裝，繞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阿堯，為什麼你會來這里做事？我想你應該是個聰明人，專心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你要相信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記住，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以后我能給你想要的！”

白子文說著，離開了茶室。

我能覺到，他最后一番話，絕對是別有深意。

什麼做好我的本職工作？

我的本職工作不就是一個暗燈麼？

我相信，白家手底下的明燈暗燈一定不。

其中肯定也不乏高手。

可白子文看起來一副非常重視我的樣子。

這是為什麼？

尤其是我還是一個對他們白家來說，底子不是特別干凈的人。

菜園子的事兒，我是直接原因……

我聽到外面的一幫人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也不敢確定白子文是真的離開了，還是又去找獅子他們去了。

白子文跟我這次談話，表面上看似沒有任何營養。

他跟我說的都是一番非常方客套的話。

可我總覺得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明里暗里想告訴我什麼，卻又不能直接說出來。

隨著事的發展，一開始我覺這個局已經漸漸明朗，可明朗之后居然又陷了迷霧之中。

現在錦死了，白子文親自下場了。

我不由得開始思考，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局？

白家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清理獅子他們這麼簡單麼？

一時間，我拿著白子文的名片，陷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