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諾不確定這男人是人族哪一脈的，但可以肯定，這男人一定是人族！

“相國大人的小公子，果然好武藝！”

男人目冷的看著方蠻，突然開口道。

“哈哈哈，犬子無禮，打擾青公子用餐了。”

“老夫替犬子給青公子賠個不是。”

“青公子今日的消費，全部算在老夫的賬上。”

方青客連忙陪著笑臉很是客氣的道。

這讓一旁的許諾心中暗自疑，就算是人族，可能讓方青客如此客氣的人，不多！

樓上，這男人臉上的冷笑更甚。

“相國大人，一頓飯，我還是吃得起！”

聽到這話，方青客臉頓時有些不好看了，但還是克制著尷尬的笑了笑。

“當然，當然！老夫沒有說青公子您吃不起的意思，老夫就是想跟青公子您賠禮道歉而已。”

方青客尷尬的笑著道。

唰！……

突然！

這男人一揮袖，桌上那喝剩的半壇酒水朝著方青客迅速飛去。

這突然的作，讓方青客驚慌的后退了兩步。

酒壇穩穩的懸停在了方青客面前。

男人似乎對于方青客剛才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很滿意，竟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飯就不用了。”

“我跟方道一的關系也是很不錯的。”

“所以我也不為難相國大人，只要相國大人喝完這半壇酒，我就不追究剛才的事。”

這男人冷笑著道。

似乎剛才他的人出手要擊殺許諾，這倒還是許諾他們的不是了。

許諾的眉頭不由的一皺。

而周圍那些相府的人也是紛紛憤怒的看向了這男人。

先不說這種敬酒方式極其無禮，丟過來的還是半壇他喝剩下的酒，這簡直就是在侮辱人。

只是讓許諾沒有想到的是，方青客只是微微一笑，竟然仰頭將這半壇酒水一飲而盡。

“青公子，老夫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方青客微笑著對這男人一抱拳道。

說著對周圍的下人使了個眼，厲聲道：“將這混賬給我帶走！”

周圍這幾個下人迅速的將手中的鎖鏈鎖在了方蠻上，就像是拴著一頭怪一般，拖著朝著方家走去。

“你……你可以做……做我大哥嗎？”

忽然，方蠻那期盼的眼神看向了許諾，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了一句。

“我……我想要闖江湖，我要做大英雄，我爹不讓……”

“他們說……他們說闖江湖，要……要有大哥帶……”

方蠻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任由那些鎖鏈生生的勒進自己的，卻不敢喊疼，只是殷切的看著許諾，小聲道。

這一瞬，許諾只覺心臟猛的一。

“相國大人！”

突然，許諾喊了一聲。

方青客疑的回頭看了一眼許諾，而后對許諾使了個眼，示意許諾這里不是方便說話。

“你跟我來吧。”

方青客淡淡的道。

許諾跟著方青客走并肩走著，走了許久，兩人皆是沉默著。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窩囊？”

“堂堂帝國的相國大人，可在人族這種雜碎面前，都只能陪著笑臉，大屁都不敢放一個。”

突然，方青客苦的一笑，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

而此刻的方青客，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一看到許諾就針鋒相對，冷嘲熱諷。

“相國大人居高位，自然需要思慮良多，萬事不可隨而為。”

許諾沉了片刻，開口道。

方青客臉上苦笑更甚。

“從很多年前開始，我就跟你爹對上了。”

“你爹是戰將，一腔熱，主張寧死不屈，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想要越過葬龍關，馬踏那青蒼大地！”

“可是，直到死，也未能如愿。”

方青客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給許諾訴說著這些陳年舊事。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跟別人說這些。

按照他的子，原本不可能說這些的，可不知道為什麼……

許諾這個后生，給他的覺很特殊。

許諾輕輕的嘆了口氣，青蒼大地，那便是人族現在的地盤。

比人族現在生活的這北漠荒原可是富饒了不知道多，靈力也比這里充沛的多。

“你父親沒有錯，若是我帝國的將軍和戰士連這點熱雄心都沒有，那我人族才是真的完了。”

忽然，方青客回頭認真的看著許諾開口道。

這話倒是讓許諾微微一愣，心中不由的高看了方青客一眼。對于對手的認可，難能可貴。

“而我，乃是文臣。”

“這麼多年，我一直跟你父親對著干。”

“因為我知道，靠那點兵力扛，我們只會走上不歸路。”

“剛開始，我想著派出一批人去學習他們人族的修煉功法，甚至命人搜尋強大的妖或者人族之，注人，企圖以此改變我們人族先天孱弱的缺陷，然后走妖族或者人族脈傳承的道路。”

“只有我們人族強大起來，才有希。”

“可惜……”

“前幾次失敗了，蠻兒……蠻兒便是其中一個失敗品。”

說到此，方青客滿眼愧疚，眼眸甚至微微潤。

“你……你把方蠻！”

許諾眉頭一皺，再看那被鎖鏈纏繞著如同一個野一般被綁著的方蠻，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方青客曾說他也為人族付出了一切。

“他是我方青客的兒子！別人的兒子能為人族犧牲，我方青客的兒子更當如此！不然，不配做我的兒子！”

方青客眼睛紅，咬著牙道。

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兒子，把自己最疼的小兒子活生生變了怪，他心中的痛，誰又知道呢。

“蠻兒雖然活下來了，可是了這個怪樣子，心智如若孩。”

“而且……而且……若是被激怒，他會徹底變怪！”

“今晚好在我及時趕來，才沒有釀大禍。”

方青客嘆氣道。

“蠻兒失敗之后，我沒有再試強行注之法，而是讓道一去人族尋鍛之法，同時學習人族修煉之法。”

“這……師夷長技，以制夷！”

方青客目堅定的道。

許諾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小兒子被廢，方青客接著又將大兒子派出，冒著隨時殞命的危險孤前往人族。

單論此，方青客對人族之心，日月可鑒！乃真英雄！

可是……

恐怕方青客這個做父親的，還不知道他那個聰明的大兒子，早已經變了心。

這才是最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