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近中午,天空卻慢慢飄起了雪花,而淰兒跟著老者,也終於來到了山頂。回頭看去,山下白茫茫一片,但是巍峨的高度讓人懼然。淰兒長歎口氣,扶了扶被風吹得有些歪斜的風帽。
灰老者難得的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見一臉疲態,他的眼中微微出了些許和。
“你這娃貴為皇家的金枝玉葉,卻能夠堅持著陪我這老頭子爬到山頂,也是不錯。不過你放心,前麵就到了,再堅持片刻,你就可以見到我要帶你見的人了。”
淰兒此刻倒沒心思去探究他究竟要帶自己見何人,卻是抓住了他那句“皇家的金枝玉葉”,不由得驚疑出聲,“前輩,你認識我?”
豈止那灰老者卻似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嚴肅的麵龐上帶上了幾分笑意,“不認識你,我救你幹什麽?好了,快些隨我進屋吧,屋中人若是見到你,怕是傷就好了一半了。”
說完,他又抬步向前走去。淰兒雖則疑,但也趕跟上。剛走了幾步,眼前果然出現了一所小茅屋。皚皚白雪覆蓋,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一枝獨秀。
門是關著的,灰老者直接就推開門走了進去,“好徒兒,你看為師帶誰來見你了,還不出來迎接迎接。”他的聲音頓時帶上了幾分玩笑意味,全然沒有之前對著淰兒時那樣的沉默和嚴肅。
他的影消失在屋,淰兒慢他一步,剛到門口,就聽見一悉的聲音傳來,“師父,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廚房的灶上溫著呢。”
淰兒下意識頓住了腳步,抬起的一支腳遲遲未能踏進門檻去。這個聲音是,他是那個自己魂牽夢縈,百轉千回思念的人嗎?
“淰兒,是你嗎?”這時,那個悉的聲音自自己的頭頂響起,下意識地抬頭,果然對上了那張自己思之如狂的俊。
四目相對的瞬間,已經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淰兒,我的好淰兒,我終於又見到了你,你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沒有呢在邊,我是如何的度日如年。”抱著自己的人再度開口,淰兒這才終於回神幾分,試著手回抱住了他。
“夫君,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見到你了嗎?”淰兒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尚未發現的驚。
多次的夢中相見,如今真了嗎,還是說自己仍舊夢中?
“是我,你真的回到我邊了。淰兒,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要與你分開了。”宇黎如此說著,抱著的手又了,仿似怎麽也抱不夠。
剛剛自己出來看到悉的影那一刻,其實就已經確定了是自己的淰兒,縱然戴著半張麵。
想到麵,宇黎又趕放開了,讓從自己懷裏出來。
“淰兒,為何戴著麵,你的臉怎麽了?”說著,他就要手去淰兒臉上的麵,卻被淰兒一下偏頭躲開了。
“我沒事!”淰兒輕聲開口,眨眨眼將眼中的淚水生生生憋了回去。
可是宇黎卻兒就不信的話,一把扶住的肩,愣是得淰兒不得不看著他。
“告訴我實話,不許瞞!”他的話語中帶著些許霸道。
淰兒輕輕一笑,“真的沒事!”也是這時,才發現他麵上蒼白的麵,當下就蹙起了一雙柳眉。
幾乎是同時,就抬起雙手捧住了宇黎的臉,“夫君,你這是怎麽了,為何臉這麽蒼白,傷了嗎?傷在哪裏?”
一連串的關心讓他再也忍不住心疼,一把將攬懷中,讓靠在自己的膛上。
淰兒也乖乖地就這樣靠著他,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麵上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如此溫馨的畫麵,任誰都不忍打擾,可偏偏還是有那麽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了。
“你們是打算在門口堆雪人了是不是?這麽大的雪,一個一的傷,一個走了一夜的山路滿疲累,還站在門口,是不是仗著自己年輕,這不想要了!”
灰老者雖然是責怪的話,但聽得出,他是真的關心二人,所以二人相視一笑,還是牽著手進門去了。
廚房是在屋子裏麵的,一間茅屋,共有兩間屋子,一間廚房一個廳堂,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二人進得門來,便見灰老者已經將飯菜都擺到了桌上,其實也沒什麽菜,三碗清粥一碟鹹菜再加一碗湯,也不知是什麽做的湯,看上去白乎乎的,似是很好喝的樣子。
“快坐下吧,飯菜快冷了!”他指了指邊的兩條長凳,這才拿起筷子開始喝起了粥。看來他剛剛也是在等他們二人進來一起吃飯。
淰兒看了看灰老者,又微笑著看向了宇黎,“前輩是你的師父嗎?”
宇黎點點頭,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師父,灰巖道人!”
淰兒點點頭,不過卻又想起來,宇夫人曾告訴過自己,灰巖道人已經於多年前去世了,可如今?
疑地向宇黎,還不待開口問,宇黎就輕輕一笑打斷了要問出口的話。
“這些事說來話長,等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講!”
淰兒點點頭,倒也沒有深究,看向了灰巖道人,甜甜喚了一聲,“師父!”
灰巖道人角微微勾了一勾,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然後便繼續喝起了粥。
宇黎見狀,趕拉著淰兒過去坐下了。
“淰兒,師父說你趕了一夜的山路,此刻必然寒迫,先喝碗湯暖暖子,然後再喝粥!”邊說著宇黎已經舀好了一碗湯擺到了淰兒麵前。
淰兒衝甜甜一笑,接過湯開始喝了起來。果然是香味俱全,十分好喝。
宇黎見喝的開心,心中也甚是欣,麵上不由自主帶著幾分幸福的笑容。
一旁的灰巖道人瞥了二人一眼,裏輕哼了一聲,然後便一臉嚴肅地開口了,“昨天還躺在床上毫無生氣,怎麽今天神就這麽好了?”
他這話,自然說的是宇黎。
宇黎下意識就看向了淰兒,果見淰兒一雙眼眸中已然帶上了濃濃的擔憂,遂趕出言安。
“我也沒什麽事,如今不是好好的嗎?”
灰巖道人卻接了口,“被大穆吉斯天天施以鞭刑,打得遍鱗傷,若不是為師趕得急時,你以為你還有命!還是沒事,像是沒事人嗎?”
他這話一出,淰兒便已經擔心地落下淚來,“夫君,原來你了這麽多苦!我都不知道!”
宇黎哪裏忍心見哭,趕就抬手去替眼淚,“都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然後他又看向了灰巖道人。
“師父,你又何必非得讓淰兒擔心!”
“也罷,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心了。我吃好了,還有事要外出一趟,可能明天下午才回來,屋子就留給你們兩個,有什麽話說清楚才好!”
語畢,他當真就站了起來,拿起剛下的那件灰絨披風,大步出門去了,順便他還關上了屋門。
一時間,屋隻剩下宇黎和淰兒兩人。
現在是冬天,湯和粥都已經沒了一熱氣,可淰兒的眼淚還是沒有止住,這可是急壞了宇黎,隻好攬懷,輕輕地拍著的背。
“淰兒,不要再哭了,好不好,看著你難過我覺得心都要碎了。”
他聲輕哄,卻覺心中酸楚更甚。
“對不起,我一直都幫不上你什麽,隻能看著你傷,自己又還要給你添麻煩,我好沒用!”
“胡說什麽,隻要你能夠沒事,就是我最大的欣。反而是我,一直都說要好好保護你,反而卻讓你屢屢傷,是我不好。”想起這段日子所的苦,宇黎也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眶。
“告訴我,為何戴著麵,你失蹤那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嗎?”他輕哄著,淰兒耐不住他的執著,最終還是告訴了他一切,也包括雲痕去救他的事。
因為擔心,所以在淰兒的強烈要求下,宇黎還是用了這山頂特殊的傳信鴿,帶著信傳去了涼州軍中大營,希雲痕能看到消息,平安歸去。這一切做好了,淰兒才終於鬆了口氣,可是一轉卻對上宇黎不罷休的眼神。
“一切都安排完了,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取下麵,讓我看看你的臉?”剛才這個確實是他傳書雲痕所提的條件,淰兒也的確答應他了。可是,真的要取下麵,淰兒卻又猶豫了。
“我如今這樣鬼魅般的容貌,夫君你最好還是不要看了。”他畢竟是自己心的人,在他麵前,希留給他的是自己最的容貌,沒有一缺憾。
宇黎當下就搖了搖頭,上前幾步,輕輕拉下了捂著麵的雙手,牢牢握在自己的大手之中。“淰兒,我們是夫妻,不管你變什麽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你所的苦和痛,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好不好?”
對上他深的目,自己仿佛要沉醉在他膩死人的裏,下意識地,淰兒就點了點頭。
於是,宇黎便手輕輕取下了麵頰上的麵,那個傷口頓時清晰的擺在宇黎麵前。或許是因為灰巖道人的藥有奇效的關係,傷口不再流,也沒了之前紅腫的跡象,但依舊目驚心。這是一條刀傷,從角蔓延到耳後,深可見骨,盡顯猙獰。
看著這樣的一道傷口,宇黎眼中頓時潤了,手在那兒想去一的臉,卻又怕弄疼,一時間隻能僵在那裏,微微抖。
他不說話,隻是一味地盯著那個傷口,淰兒心中卻早已不是滋味,一把推開他轉過去,“我都說了很醜了,你非要看。如今,怕是嚇著你了。”
的話語很平靜,但是宇黎卻聽得出話中的悲涼,上前一步,一下將從後抱在了懷裏。
“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找到你,如果我能夠好好保護你,你就不會這樣的罪。你本是高貴貌不理俗事的公主,是我害你變了如今這樣。”
“是啊,我本來擁有貌的。”淰兒接過了他的話,“可是,現在我如此醜陋,如何還配得上你。夫君,不,黎大哥,我已經配不上你了,我…唔…”
子被人快速轉過來,未盡的話盡數被吞咽在宇黎的齒之間,淰兒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掙紮,可是卻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換來宇黎更用力的錮。
他這一吻,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也帶著微微的懲罰。似要將淰兒口中的空氣全部幹,直到淰兒確實已經癱在他懷裏,他才終於放開了的畔,不過依舊攬著的纖腰。
“黎大哥……”淰兒淚眼盈盈地喚了這麽一聲,便又說不出話來,隻顧息。
宇黎卻又是一陣不悅,挑了挑眉,“是夫君。”
淰兒不說話,隻顧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這下,宇黎是徹底生氣了,一把橫抱起了,進了房間朝著床的方向走去。
淰兒瞬間慌,掙紮著想要下來,“黎大哥,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可是宇黎卻不顧的掙紮,顧自將放到了床上,再一翻自己也上了去,簾幔瞬間垂下,遮住了兩人的影。
“我心疼你,不想在這戰之際你。可你總要這樣患得患失,如今,隻有讓你真正變我的妻子,你才會安心,不再胡思想。”
宇黎的話飄散在這空的屋子中,淰兒想說什麽,可一開口便被一片溫熱的畔堵了個嚴嚴實實。
衫散,簾幔輕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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