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岱不知從哪裏給淰兒找回來了藍雪白馬,而雲痕騎的也是上等的汗寶馬,帶著五名手一等一的暗衛,一路急趕,僅花了一天一夜,幾人就已經到了雲江城郊。
小心地避過了大穆吉爾派去守在雲江城門口的士兵,眾人從北門進了城。
北門是最偏的一個門,靠近雲山江,典型的易守難攻,因此大穆吉爾也沒有耗費兵力來守這裏,反而給淰兒一行提供了機會。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寒迫之際,雲痕本是想直接帶著淰兒去雲江太守府的,因為宇黎一行都住在那裏,可淰兒卻拒絕了,找了間晝夜營業的客棧住下。
飯畢,大家又回了各自的房間,淰兒卻沒再提去太守府的事,一時間讓雲痕有些疑了。
猶豫再三,雲痕還是抬手輕敲了敲的房門。
“是雲大哥吧,進來吧!”手剛放下,屋就響起了淰兒的聲音。
雲痕一怔,原來聰慧如,早猜到自己要過來了嗎?輕輕一笑,雲痕還是推門進去了。
合上房門,剛一轉,便見淰兒正坐在梳妝臺前。一白錦緞麵棉質裏的寢,長發微皆披於腦後,手裏拿著張巾正在。
“雲大哥,坐吧!”淰兒微微側頭看他,因的作,長發微微垂到前,剛好遮住了傷的左頰。
雲痕有瞬間的晃神,不過還是很快恢複過來,點點頭,坐到了方桌前的凳子上,正對著的側麵。
“你知道我要過來,應該也已經猜到了我想問什麽?”
淰兒頭發的手微微一頓,須臾還是繼續起頭發來,“眼下太晚了,還是明天吧,等大家都休息好了,我們再去太守府!”
“淰兒,對著我還需要有所瞞嗎?”說這句話時,雲痕麵上多了幾分無奈。
終於,淰兒還是放下了巾,攏了攏頭發,起走到了他麵前。見走過來,雲痕也趕站了起來。
“雲大哥,一定要我說出來嗎?說出我的害怕,說出我的脆弱?”
眼中有淚閃,看得人一陣心疼。
“我說過,在我麵前你無須偽裝,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可以告訴我,讓我幫你一起分擔。無論苦或痛,都不是你該承的,不是嗎?”
“不,無論苦或痛,我也不該讓你替我承!”淰兒說著輕輕閉了閉眼睛,是將淚水了回去。
再睜眼,的眼裏又是一片平靜,“給我點時間吧,或許明天我會有勇氣去麵對,不管真相如何,我答應你我會堅強。所以,不要再擔心我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真的?”雲痕卻是有些不信。
“真的。”淰兒點了點頭,回答的真的很堅定。
雲痕盯著,發現眼中真的很平靜,又看了看發掩蓋著的那條看不清的傷口一眼,這才出門去了。
他沒有離開,就那樣等在門口,隻因為他在等一個人的到來。
他沒有等很久,不過一個多時辰,淰兒屋中的燈都還未熄,那個人就已經出現了。
那人一單薄的白長袍,未著披風,整個人帶著一幅清冷之氣。
“淰兒呢?”那人開口,聲音微微有些滯,眼中一片急切。
“在屋裏!”雲痕話剛落,那人便要衝進去,卻又被雲痕手攔下了!
“這又是何意?”那人看他,麵上有些不滿之,明明是他傳信通知自己的,現在卻又要阻攔嗎?
“我希你不要讓傷心,否則日後,我定然會毫不顧忌地將帶離你邊!”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那人沉聲說完這句,再不顧他的阻攔,直接一把推開他的手,然後就大步上前,推門關門的作一氣嗬,僅在一瞬之間。
看著房門閉合,雲痕眼中微有黯然浮,他沒有離開,而是在不遠的院門守著。
他這樣一方麵也是阻止其他人進來,另一方麵,他在等,在等一個結果。
屋,淰兒雙盤著坐在床上,發已幹,順地垂在兩側,剛好遮住了的一張臉。目輕斂,睫卷翹著時而輕眨,也看不出的緒。似乎這段日子以來,這樣的發呆已經了不可的一件事。
房門突然開合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頭,便瞬間對上一雙滿含深的眼眸,在那張悉的不能再悉的臉上,顯得是那樣的出眾,讓人的一顆心瞬間都提了起來。
“淰兒!”那人聲開口,悉的聲音一下在淰兒耳邊乍開。無數次的午夜夢回,也是這樣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回想,可這一次,淰兒卻知道再也不是夢了。
想開口說些什麽的,但偏偏那件事又在自己腦中回想,張了張,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
那人再也不了這樣的沉默,大步上前坐到床沿,一下就將淰兒地抱了懷中。
“淰兒,我好想你!”近乎呢喃的聲音,在空中散開,有些飄渺的覺。
淰兒卻顯得有些木然,不不語,沒有推開他,卻也沒有回抱他。
眼前這個就是自己思念已久的夫君,無數次的夢中相見自己都是欣喜若狂的,可如今這樣的欣喜背後卻總帶著一份撕心裂肺的疼痛。
宇黎抱著的手了又,頭埋發間,貪念地呼吸著上獨屬於的香味,一時之間竟也沒發現的異樣。
“黎大哥,我有話問你,先放開我吧!”也不知過了多久,淰兒實在是不了這樣的沉默了,主開了口。
話語裏的疏遠和話語的平靜,讓他一怔,心裏也沒來由地開始心慌起來,不過,他還是放開了。
“你瘦了!”宇黎看著,突然就想手去替縷開那遮臉的長發,卻被微側臉避過去了。
他的手僵在空中,麵上有著傷之,“是因為你聽了我和曉靜的事,心裏也已然給我定了罪,所以現在連都不願讓我了嗎?若不是雲痕通知我,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先去見我,還是你打算自己先調查一下那件事是不是真的,然後你才好做決定?”
他的話語裏無疑多了幾分氣怒,但更多的還是痛心。
“那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管你是喝醉了也好,還是一時…也好,我隻想知道你和姐姐,究竟有沒有……?”
麵上的平靜終於不再,語調也瞬間轉高,讓宇黎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不信我,對不對?”宇黎眼中黯然之愈重,神也有些許悲戚,“既然如此,我告訴你一切。當晚我的確喝醉了,醒來後也確實發現曉靜姑娘躺在我邊,可是我不記得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記得自己對曉靜姑娘做了些什麽,如此,你是不是更不願意相信我了呢?”
強忍多時的淚終於落下來,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原來,一句不記得真的可以抹殺一切啊!那麽當初你對我所做的關於唯一的承諾,或許,也不必再記得了。”哽咽著說了這麽句,淰兒一下揮袖指向了房門的位置。
“請你離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宇黎也是一臉痛心,“淰兒,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我真的不清楚,難道如此你就要抹殺掉我的一切嗎?我們是夫妻,難道連這點信任你都不願給我嗎?”
抬頭看他,淚水流得愈加洶湧,“不是我不願給你夫妻間的信任,隻是那個人是姐姐,是一直以來我那麽信任的姐姐,也是父皇和我們皇室虧欠了這麽多年的人,我真的做不到什麽都不計較啊!”
說著說著,再也說不下去,泣不聲地蹲下了子,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裏真的很疼。
宇黎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一下蹲下,將整個人都攬了自己懷中,眼中也是一片潤。
“淰兒,我的心意從未改變,此生我隻你一人。答應我,不要急於否定我或是離開我,給我時間去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嗎?”
“黎大哥,其實我想自私一點,就那樣完完全全地擁有你對我的的,可是為什麽,老天爺為什麽要那樣對我們,偏偏要發生那樣的事,為什麽?”
埋首於他懷中,淰兒突然激地詰問起蒼天來,讓宇黎的心中更是不好起來。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而這一切或許隻是誤會一場。等我們找到了曉靜,我們就向問清楚,好不好?”他將又攬了些,聲輕哄起來。
淰兒卻一下推開他,從他懷中出來,直直地盯著他,“你是說,姐姐目前不在太守府,你們也沒了的消息,什麽時候的事?”
見如此激,宇黎又隻好趕好言勸,“你別著急,我已經派涵魄帶人去找了,相信很快會有消息的。”
“是那件事發生之後,姐姐就消失不見的?”淰兒突然就想明白了什麽,心裏犯起一莫名的不安。
如果是那樣,那必然是發生了些什麽,曉靜才會離開,不願再麵對宇黎,麵對大家。
宇黎怎會猜不到心裏所想,不過也確實無從辯駁,隻好點了點頭。
淰兒卻突然勾笑了,眼中的淚水隨著眼睛微彎的作,也剛好落下來,更顯得一派淒然。
“黎大哥,或許我們都是在自欺欺人!”
也沒有多說什麽,淰兒就已大步朝著門口走去,宇黎卻一下拉住了的手腕。
“淰兒,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劍眉蹙,一臉著急,心中也是一片慌。
“黎大哥,你回太守府去吧,在沒有找到姐姐之前,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了。至於正事,想必雲大哥也已經告訴你了,有了對策派人通知雲大哥一聲便是。”
背對著他,平靜地說完這句,淰兒便再不猶豫,一把甩開他的手,毫不猶豫地開門走了出去。
宇黎沒有阻攔,隻是緩緩地收回手,看著決然離去的背影。隻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以何種理由留住,畢竟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真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屋外,雲痕一見淰兒著單薄寢就出來了,趕過來下自己的狐裘披風裹到了的上。
“天這麽冷,怎麽穿這樣就出來了?”雲痕開口,一派溫和關切的聲音。
“雲大哥,帶我離開這裏吧,無論哪裏,至可以讓我暫時避開眼前的一切。”
雲痕一怔,不過還是點頭同意了,帶著悄然離開,很快消失於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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