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靜找了大半夜沒找到人,於是便回了屋,見黎然也沒回來,心想他也許已經找到人了,於是便待在屋裏等消息,不用說自是一夜未眠。
天剛蒙蒙亮時,雨也停下多時了,曉靜聽門外似有響,於是趕衝了出去。一出門,便見淰兒和黎然二人一齊回來,二人氣並不十分好。曉靜也顧不得什麽,趕衝上前去。
“淰兒,你沒事吧?”曉靜激地握住淰兒的雙手,這才發現的雙手都包紮著,心下一,“你傷了,傷的重不重?”曉靜著淰兒,眼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姐姐你肯原諒我了?”淰兒雙眼盈淚,滿是歡喜。
“你本就沒有錯,何談原諒。”曉靜輕著淰兒的臉,聲道:“對不起,是姐姐太過固執了,你千萬別怪姐姐呀!”
“不怪不怪,隻要姐姐不趕我走就好!”見曉靜終於想通,淰兒頓時喜極而泣,見如此,曉靜也落下淚來。
一時間,兩人相擁而泣。
黎然站在一旁看著,麵上無甚表,好一會兒才道:“曉靜姑娘還是先替淰兒姑娘檢查下上的傷吧,從山坡上滾下來,上應該會有許多瘀傷。”
曉靜一聽急了,趕拉了淰兒進屋去,急急忙忙地就要替檢查傷勢。
黎然看著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駐足了一會兒,也回了他暫住的那間屋子。
屋,曉靜看著淰兒滿的瘀傷,心裏疚極了。
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報仇,一直以來就覺得自己的母親執念太深,昨日不過是提起母親,想到自己從小沒有父母疼,而淰兒卻得父親疼,心中難免生出些怨意,因此行事過於偏激,事後就後悔了,更何況昨晚那樣的況,若是淰兒真的出了事,想這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而淰兒本想說讓曉靜隨自己回宮,但曉靜拒絕了,淰兒卻暗中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父皇認回這個兒。
不知不覺又過去三天,靜姝穀中一片寧靜。
清晨,淰兒正在院中一塊大巖石上坐著刺繡,曉靜走了過來。“在繡什麽呢?”說著,曉靜在旁邊坐下。
“這是黎大哥的服,我替他補上了支袖子,但腰前的部分也劃了好長條口子,即使補上了也很明顯,所以我就替他繡了一隻白梅,剛好完!”說完,淰兒剪斷了繡線。
“真是太好看了,想不到你貴為公主,竟然還會做這些!”曉靜打量著那件服,不住地讚歎。
“皇宮裏難免無聊,於是便用刺繡打發日子。”淰兒微微一笑,眼中也出微微。
曉靜看了服好一會兒,又突然道:“既然淰兒你手藝這麽好,那不如待黎大哥換下他上那服後,你也將它補好!”
說起來,那件服是父皇當年留在這裏的,昨日黎然也是為了給包紮,所以才從上麵撕下了布條,於於禮自己都應該將其修補好,於是淰兒便爽快的答應了。
“那再不如,你順便幫我也在服上繡一枝白梅吧!”見答應,曉靜嘿嘿一笑,又提出了要求。
聞言,淰兒笑了笑,不由打趣道:“姐姐,你自己的刺繡工夫也是了得的,我昨日還見你在繡荷包呢,怎麽服上的繡樣還要我幫你繡呢?”
淰兒倒也不是不願幫,隻是有些奇怪,昨日看見在繡荷包,雖然隻是偶然一瞥,但卻也可見的繡工是不錯的,怎的如今還要幫繡。
“我……我哪有”曉靜聞言卻有些慌。
“沒有嗎?”淰兒笑著反問。
“當然沒有,我替你把服給黎大哥送過去!”說完,曉靜抱著服逃也似的離開。淰兒見狀,也不再深纏這個問題……
黃昏時分,淰兒正坐在那塊大石上欣賞著夕,黎然走了過來。
他上穿的正是淰兒替他補好的服,一枝白梅在他腰腹間盛放,白的服配上白的梅花,顯得更加雅致,因為梅花的遮擋,本就看不出補過的痕跡。一白讓黎然更是顯得風姿卓絕。
黎然走近,也在大石上坐下來,“謝謝!”輕輕吐出這兩個字,黎然也向了遠的夕。
淰兒本陶醉於夕景中,聞言向了右側,卻見黎然也在看夕,於是淺淺一笑,道:“不客氣”
言罷,視線又重新轉回了夕上。一時間,二人並肩坐於大石上,影被夕拉得略顯狹長,遠遠看去,仿似一對璧人。
良久,還是淰兒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黎大哥,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黎然輕輕側頭向淰兒,“什麽問題?”話語輕然,並無太多緒。
淰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那日你昏迷不醒,夢中一直在喚著一個名字——兒,不知兒…是誰?”
其實淰兒一直都很好奇黎然為何會這麽重的傷,而他那日一直急切地喚著兒這個名字,想來這個兒或許與他傷有關,憋了許久,淰兒還是問出了口。
黎然乍一聽兒這個名字,眼底瞬間浮出濃濃的哀傷,良久都未曾再開過口。
淰兒見他如此,心知自己說錯話了,本不該問這個問題的,趕起道:“對不起,我不該問的,你就當我沒問過吧,我去幫姐姐做飯了。”
說完,淰兒焦急離開。而黎然,仍然靜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麽。
晚飯是在宇黎住的那間房裏吃的,三人皆不說話,氣氛怪到了極點,而淰兒也算是會到了食不知味的覺。
用過了飯,淰兒幫著曉靜一起收拾了碗筷,便打算趕出去,行到門口,黎然卻住了。
“淰兒,我有話跟你說!”黎然突然開口,淰兒聞言下意識頓住了腳步,不由回頭看他,就見黎然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過來坐。
而曉靜也知道狀況,接過淰兒手中的托盤,自己先離開了。淰兒見曉靜離開,又見黎然一直盯著自己,微微怔了一下,這才走過去坐下。
“兒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憾!”淰兒剛一坐下,黎然就緩緩開口,淰兒不由有些詫異,抬頭看他,這才發現他似已經陷了回憶之中。淰兒遂靜靜聽著,隨他一起陷他的回憶中。
“十三年前,西浣國舉兵來犯,父親率兵敵,雙方僵持了近一月有餘,敵方深知再拖下去其糧草必然不足,但他們又不願放棄所攻之地,於是決定速戰速決,奈何父親所控之城實在難以攻下,他們便決定使用特殊手段。他們派人到我家抓人,當時我隻有七歲,而兒隻有五歲,仲伯帶著我們逃跑,來人太多,仲伯隻一人引開追兵,臨行前代我一定要保護好兒。我帶著兒藏在一所破廟的香案下,誰知那群人卻找了過來,眼看著他們就要搜到香案下,兒趁著我沒拉住,一下衝了出去,那群人便抓走了。為了找人去救,我拚命忍著沒衝出去。後來,母親和我尋到戰場上,見到了被捆在敵軍大營的兒,他們是想用來威脅我的父親。為了防止父親被他們威脅,兒衝向了敵人的刀結束了自己的命,隻有五歲,我眼睜睜的看著死在我眼前我卻無能為力。我沒有保護好,反而是保護了我。”
說到此,黎然已經是雙目微紅了,淰兒見狀本想勸,但又不知該如何勸,隻得默默坐在一旁,聽著。
“自此之後,我拚命練好武藝,在戰場上不停地殺敵,隻為能喚來祖國的安寧,用和平告的在天之靈。可是,我還是好恨自己,為何當時沒有能力救!”
說著,黎然雙手握拳,眼中也盈滿了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看得出來,此時的他非常傷心。
“兒姑娘是個勇敢忠義的好姑娘,我真佩服的氣節。不過,我想以如此,怕是不願見到你如此自責的,十三年了,隻有你活得開心了才會真的開心啊!放下吧,好嗎?”
淰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輕握著黎然的手勸他,雖然黎然沒有直接說,但已然聽出兒應該是他的妹妹,為哥哥,未能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心中該是怎樣的自責啊。
“會嗎,會開心嗎?”
“當然了,看見天上的星星沒,那顆最亮的便是娘親,閃是正在對我笑呢。你的妹妹也會是其中一顆,在那兒呢!”淰兒微笑著指著窗外天上的星星,那神就像是真的見到了娘親和兒一般。
黎然順著的視線過去,果真見到了兩顆相隔很近正在閃閃發的星星。
“你看們在一起多開心啊!”淰兒開心地眨眨眼,長長的睫像蝴蝶般,黎然著也釋懷不。
其實他並不信人死後會變星星一說,但見如此悉心開解自己,他還是很。
“對了,我吹簫給你聽吧!”說著,淰兒便從腰間取出玉簫,緩緩吹了起來。‘千寂之音’可以舒緩人的心,希黎大哥聽後心中能平靜下來。
簫聲響起,婉轉悠揚,讓人如春風拂麵般清涼舒爽,隨著簫聲,人的心境也開闊不,一曲下來,黎然到自己已經恢複了平靜。
“可惜我隻會上半闋,下半闕還沒學!”淰兒有些惋惜。
“千寂之音?”黎然不可置信地看向淰兒。他有幸曾聽過一次,不過這是雲痕自創的,如何會知道?那玉簫也是雲痕的珍之,之前見淰兒對那支玉簫那麽在乎,他就在猜測與雲痕的關係了,如今又見竟然會這曲‘千寂之音’,不由得更是驚訝。
“對,正是千寂之音!黎大哥你也知道?”淰兒有些微驚訝。
黎然並不回答,隻是又問道:“不知,淰兒姑娘與雲痕是何關係?”
淰兒聽他如此問,有些奇怪,不由問道:“黎大哥為何會這麽問?難道你也認識雲大哥?”
黎然輕聲道:“那支玉簫,我曾見過,似乎是雲痕之。而據我所知,這‘千寂之音’是他獨創的,所以我有些好奇,淰兒姑娘為何會這曲‘千寂之音’?”
“玉簫是雲大哥送我的,‘千寂之音’自然是他教我的!”淰兒隨口說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差點說了,趕補充道:“雲大哥素來喜雲遊天下,我與他是十年前無意結識的,更巧的是我的父親與他的父親年輕時是同窗好友,所以我和他便識起來,這簫是他不久之前送給我練習這首曲子用的。”
說完這些,淰兒發現自己手心已經出了汗,這次可真的是自己胡謅的。
黎然聽完這番話倒也未曾懷疑的份,隻是在想,雲痕竟然將如此重要的東西送給,可見他對的重視,而似乎對這支玉簫也特別重視,雲痕與之間,怕是有著很深厚的,黎然微歎口氣,送走了淰兒。
夜裏,黎然躺在床上,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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