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刺眼,沈木木看了眼那人,看了個廓,覺得晃眼,便移開了視線。便也沒有看清那人眼中閃過的一傷,和暗淡下去的眸。
阿三阿四揍了人,沒有立即離開,他們分立在左右,護著小子們看張寡婦一伙人。
兩人下手很有分寸,懲罰也有輕重。最囂張、最膈應人的張癩子挨揍時間最長,也是被揍得最重最慘的。他從小到大也沒挨過這麼一頓打,心裏氣不過。還沒站穩,就著鼻罵一些難聽的話。
罵了一會兒,突然把手放到邊,合著吐出一顆牙齒。被打斷了牙,張癩子罵得更狠了,「艸你全家,你他娘的是什麼人?敢打老子!你等著,你等著我去告你,告不倒你,老子他娘的弄死你!」
事實上,張癩子說這番話,不一定回來報復,就是為了挽回一點兒面。
他也就是挨了打,丟了面,又弄不過人家,心裏不甘逞能。現在放的放狠話,有能耐他自然會報復回來。沒能耐他自然會繞道走。
往日裏,打架打輸了,都是這樣的結束,沒想到今兒遇到狠角了,等他說完,人家就一句,「閉,滾。」
開口的是較年長的那位,應該是阿三,聲音暗啞,應該是因為長時間不說話的原因。
張癩子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在院子外了,那兩人不會怎麼他,又開始說些難聽的話。
「刷」一下,年紀較輕的那位從腰間出一把劍,直指張癩子的鼻尖。劍是好劍,在照下反出一道刺眼的影。看不出來那位,年紀輕輕,卻是個脾氣不好的。
空氣有一瞬的靜止,張癩子半張著,好半天不敢合攏,兩戰戰,眼睛小心的瞥著鼻尖上的劍。
胖達回頭瞅了瞅沈木木,沈木木接收到訊號,便開口道:「你們要找姐姐,要找姨母,自去找便是,沒人攔著你們。這裏是謝府,以後你們來這裏跟我胡攪蠻纏的,不然,來一次,打一次。」
「對,來一次打一次!」幾個小子在後面異口同聲道。
「滾。」阿三再一次說話。
「滾滾滾,我們滾,馬上滾。」阿四一亮劍,張癩子幾個夥伴就來滾帶爬的跑遠了,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張寡婦在最下面,被得最狠,好不容易張翠晴扶著站起來,就看到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黑人,拿著劍指著兒子的鼻尖,嚇得不敢。
這會兒聽到讓們滾的話,也顧不上說什麼了,趕拉著兒子就跑。
看著幾個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沈木木覺得「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句話是對的。
「好了,別看了,進屋吧。」沈木木招呼孩子們進屋,自己留在後面把院門關嚴實了。至於樹下還站著的人......誰知道是不是看熱鬧的,現在沒心思看,也沒心思想。
男人,不管什麼年齡段的都崇尚武力,小遠他們幾個小年也是如此。在他們於明顯弱勢的時候,因為阿三阿四齣手,立場突變,讓他們很是熱沸騰。
「胖達,阿三阿四他們是誰啊?他們真厲害,一下就把壞人打跑了。」大壯像是忘了之前和胖達的針鋒相對,意猶未盡的纏著胖達問東問西。
「沒什麼啦。」胖達這個時候突然矜持下來了,淡淡道。
只是他一隻手放在背後,一隻手搖著,那個傲的姿態,看著可一點也不像是謙虛。
「真的好厲害,這樣這樣這樣,很快就把壞人打出去了!是吧?小遠。」大壯比手畫腳,還不忘從小遠那兒得到認可。見小遠點頭,又滿意的問:「他們怎麼把壞人仍那麼高那麼遠的?還有還有,阿四的劍從哪兒弄出來的?」顯然,大壯的崇拜對象換了人。
「想知道啊?」
「嗯嗯,想知道。」
「想知道問他們呀,喏,阿三阿四就在這裏。」
大壯一聽這話,覺得在理啊,他可以直接問阿三阿四的,瞄了瞄胖達後站著的兩人,被發現,得了阿四一記瞪,他趕若無其事的轉頭。好嚇人!他,他不敢和他們說話。
「今日多謝兩位解圍了,不然我一個弱子還不知道怎麼對付他們呢。兩位請坐。」沈木木將人引進堂屋,鄭重道謝。
「夫人不必多禮,這是應該的。」阿三回話,卻不座。倒是小胖子施施然的坐下了,「嗯,你不用謝的。」
「也謝謝小達了,今天多虧了你們在。」阿三阿四是出手的人,但讓他們出手的是小達,他也要謝一下的,完了,沈木木又道:「小達能給我們介紹一下阿三阿四嗎?」
這兩人功夫看著不低,能請這樣的高手的家庭,肯定是不一般的,沈木木憂心更甚。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就是有些不安。
「他們就是阿三和阿四啊,阿三阿四一直跟在我邊的。」胖達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從他記事以來,阿三阿四就一直陪在他邊。
「你家裏人呢?你不回家他們該擔心了吧?」
「不會,我爹很回家的。」
阿三阿四木著臉站在胖達後,一句話不說。
「那......」沈木木還想小胖子家在哪兒,家裏還有什麼人。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明明聲音足以讓室的人聽到,卻給人一種又輕又緩的覺。
「誰啊?」沈木木納悶,在茶樹鎮待這許久,聽到敲門聲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日裏,來拜訪的人都喜歡喊一嗓子,像這樣,禮貌敲門的人卻了另類。
「是謝予家嗎?」好聽的男聲。聽著倒不陌生,像是在哪兒聽過。
「孫老闆?」開了門,就見孫思源站在門口,沈木木有些意外。他過來幹什麼,難不是賣書出什麼問題了?不應該啊,當初協議都說明白了,拿錢之後的事,都不管的。
「謝夫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孫某人冒昧登門,打......」
「你有事兒直說吧。」
「我這一趟來,是有生意想找謝夫人合作。」孫思源微微一笑,說話被打斷,他像是一點不在意。
「什麼生意?」
「不知謝夫人現在是否方便,若是不方便的話,孫某可以改日再來。」孫思源往院裏瞟了瞟,意思很明顯,他想進屋細談。
「呃......請進。」沈木木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堵著門口和人說話呢。
家裏有人,也不存在孤男寡共一室的況,有什麼不方便的。
孫思源進了屋,就到打量著,不大的院子,牆角種了一排不知名的野花,支著的花骨朵,舒展在下。牆頭上,一隻白貓,半瞇著眼曬太。院子裏的老樹下擺了張榻,上面放了書本,該是用來歇息的。想是主人用心規整過,小小的院子著生活的氣息,看著很是溫馨舒適。
孫思源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視線收回到前面引路的子上。梳的是整整齊齊的婦人髻,今日頭上戴了只步搖,隨著走,一搖一晃的。他忍不住想去摘,正兀自忍耐著,前面的人突然回頭了。
孫思源面不改道:「你這步搖瞧著倒是別緻,舍妹過幾日生辰,我也想買來送予。不知夫人這是從哪兒買的?」
「這個啊,這是我弟弟給我買的。小傢伙,自己的零花錢捨不得花,凈給我買這些。」沈木木了頭上的步搖,眼裏染上笑意。這是小遠放假買來給的,謝予頭天見戴了,第二天就帶回來十幾隻步搖,讓換著戴,稚得不行。「不值幾個錢的,你還是買其他的吧。」
「好,我會另外再找的。」他本意也不是要買什麼步搖。
「對了,之前的書賣得怎麼樣?」
「還行吧,沒虧本。」孫思源沒說實話,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嗯,那就好,進來吧。」沈木木刻意在門口停了一下,希屋裏的人能有所準備。不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家裏有兩個黑人的事。
進了屋,環視一圈,沒看到不該在的人,稍稍鬆了一口氣。
「坐吧。」
「這幾位是?」
「這是我弟弟和幾個同窗,學堂休假,便在一起玩。有什麼事兒,你大可直接說,不用避諱。」
「好。」孫思源其實不大願意談生意的時候,幾個無關人員在旁圍觀,但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他點點頭表示認可。
「上次的合作,很愉快,夫人的故事書也很不錯。」孫思源客套兩句便開始切主題,「我這次來,是想和夫人談談,能不能寫新的故事。」
「新的故事?」
「對,夫人只管寫,不論好壞,我們以一本五百兩的價買進。另外,故事書也沒有時限,我們也不著急,夫人可以慢慢寫,」沈木木的故事書很火,一路從茶樹鎮火到京都,不人在找寫故事書的「謝林」。孫思源對外面的打聽,只推說他也不知道故事出自誰手。但以目前的故事火程度,早晚有人查出「謝林」的真實份,到時候,再和談生意,就難得多了。當務之急是穩住沈木木這邊,和他保持長期合作。
「嗯......」沈木木沉,有前世的記憶經歷,明白自己的故事書嚴格來說算是抄襲。即便不在同一個時空,也覺得會不安。是以,渡過難關之後,並不想繼續寫故事書賺錢。「小人圖呢,還要嗎?」
「小人圖也可以要,但一本頂多只有一百兩,還不能保證每本都收。」小人圖也歡迎,但遠遠不及故事書。孫思源來之前就決定小人圖也要,算是賣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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