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都往後彈了出去,鮮四濺,倒在地上搐了一下,就沒了靜。
承恩侯夫人發出一聲驚呼,也癱倒了下去。捧雪這一死,除非梅皇後醒過來另立言,否則捧雪所說的話,便是事實了。
皇帝也被捧雪突然的自盡驚住了,半晌才道:“果然是忠心。既然想去地下伺候皇後,厚殮,允為皇後陪葬陵寢。”
“皇上——”承恩侯夫人還想挽回一點,皇帝卻隻淡淡看了一眼便道:“送夫人出宮吧。”
“皇上,臣婦不能走啊,臣婦要陪著皇後——”承恩侯夫人連忙道。隻是還沒說完,就有個小侍飛奔而來,滿麵驚慌地伏在平安耳邊說了幾句話。平安麵頓變,急步上前湊到皇帝邊。
此刻殿眾太醫噤若寒蟬,捧月早驚得不會說話了。一片安靜之中,承恩侯夫人也聽見了平安說的話:“賢妃娘娘邊的大宮向皇長子的安神藥裏下了瀉藥……”
☆、第179章出征
皇宮之這一夜發生了多事,許碧並不知曉。晨微亮之時,已經抱著元哥兒,坐著馬車在北城門外等待了。
這裏通往西北,平日裏往來的人不多,此刻卻是忙碌了起來。西北戰事又起,兵部戶部工部均要運轉起來,兵馬、錢糧頻繁調,哪怕昨日剛剛發生過一場宮變,亦不能因此而耽擱。
“爹——”元哥兒站在許碧上,小腳不老實地來回踏著,裏不停念叨。
“還記得你爹呢?”許碧親了親兒子,“真是好記。一會兒你爹來了,可別認不出來才好。”
知雨忙道:“大又說笑話。哥兒怎麽會認不出大爺,才分別了二十幾天而已……”隻是這一見麵,馬上又要分別,還不知要分別多久呢。聽說北狄人兇悍得很,上次那一仗雖然把北狄打得狼狽逃竄,可西北邊軍也死傷了許多。這次還有盧節做應,隻怕更為兇險。知雨隻要想一想,就覺得心裏呯呯跳,靜不下來。
“等他爹這次回來,怕兒子就不認得了。”許碧也知道這次出征之艱險,再是怎麽堅強,也有些抑製不住的悵然,隻是不肯在知雨和九煉麵前顯出來罷了。
九煉正說笑幾句來解一解愁緒,就見城門開,沈雲殊一騎當先而來,頓時到了邊的話都咽了回去:“大爺來了!”
沈雲殊也是結結實實一夜未曾合眼。西北軍報在三更之時到,他立刻放下手頭搜捕袁氏餘黨的活兒,立刻為西北之戰做起了準備。
這會兒,他麵上雖無疲,眼睛裏卻滿是,上了馬車便往車裏一倒,把元哥兒抱在自己上:“還能歇半個時辰。”
元哥兒雖然上一直念叨著爹,可是真等到爹在眼前了,卻又疑起來,掙紮著不肯被他抱在懷裏。許碧不歎道:“果然還是不認識了啊,這是爹嘛。”
沈雲殊鼻子,把哼哼唧唧的兒子放在上顛著,好聲好氣地道:“元哥兒不認識爹了?”
大概是在沈雲殊上像騎馬似的覺有點悉,元哥兒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大聲喊了一聲:“爹!”發音十分清楚。
沈雲殊不覺笑起來,在元哥兒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好兒子!”
誰知他這一親,元哥兒卻掙紮起來,扭著小臉直往許碧這裏撲:“爹壞!”
沈雲殊自己臉上的胡茬,隻好把兒子抱給了許碧:“紮疼他了。”
元哥兒到了許碧懷裏,又扭過頭來看沈雲殊,似乎還沒玩夠的樣子。許碧也忍不住笑了,把兒子給娘,抱他在車邊玩耍,自己跟沈雲殊說話:“這回去西北可要早點回來,否則到時候,兒子又不認識你了。”
沈雲殊知道是故意說得這般輕鬆,也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一定會早點回來。”
許碧雖然生在和平年代,但對於戰爭的殘酷卻也有所認識,雖然自己想著不讓分別的氣氛變得太沉重,可這會兒聽了沈雲殊的話,卻無端地覺得眼睛一酸,低聲道:“早不早的,平安最要,你隻要記得我和兒子在家裏等著你就是了。”
沈雲殊傾過來,握住了的手,也低聲道:“我知道。為了你們娘兒倆,我也會小心的。你且放心,別看北狄來勢洶洶,其實都是魯一族拿錢財買過來的。以利而聚,利盡而散,隻要這些人發現他們在邊關占不到便宜,軍心就會散。一旦北狄軍心散了,憑他們再嫻於弓馬,也不過就是烏合之眾而已。”
他握許碧的手,糙的掌心滾熱如火,笑容裏滿是自信:“你嫁給我的時候了委屈,這次,我要憑這份軍功,給你掙個一品誥命。也讓有些人看看,縱然你是代嫁,也是個一品代嫁!”
沈雲殊的背影消失在道盡頭良久,許碧仍舊站在高坡上。知雨小心翼翼地道:“大,起風了,哥兒怕是不住……”
“是啊,起風了。”許碧深深地歎了口氣,“秋風涼了,正好是打仗的時候。”
“大別擔心。”知雨出滿麵笑容,“剛才大爺不是說了麽,要給大掙一品的誥命呢。到時候不說別的,就說許家知道了,怕不要氣死呢。”想當初為代嫁之事得大上吊,險些就沒了命,如今怎樣?
如今,許碧已經是三品的淑人了,與許瑤的正三品婕妤正是相當。可細算起來,許瑤隻是個妃妾,許碧卻是正經能當家的主母,論起日子來,自是許碧過得自在許多。倘若真有一日得了一品的誥命,那許瑤非要到日後兒子長大人得封親王之後,將接出宮去做個太妃,才有這樣的位份呢。
許碧擺擺手,歎道:“我哪裏在乎什麽一品三品的誥命呢。隻要大爺有本事,哪怕我無品無級,也無人敢欺我;否則,就是有爵又怎麽樣?”就如寧遠伯這一家子,這會兒怕是在府裏惶惶不可終日了呢。
說到這個,知雨後怕之餘亦覺解氣:“還以為梅親家太太給閨尋了個何等樣的好人家兒,原來不過是這樣的貨!這會兒,不知道後悔不後悔呢。”
梅太太怎可能不後悔?這會兒簡直是要悔青了腸子。
“伯夫人還是先回去罷。昨兒這一日都折騰得夠嗆,我看夫人臉也不好,還是先回去歇歇。待嫿兒子好些,我帶去給夫人請安。”梅太太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
可惜對麵的寧遠伯夫人本沒有抬屁走人的意思,反而一拍手掌:“看親家太太說的,嫿姐兒子不好,我哪裏放心得下呢。說起來這就快要親了,雖說還沒過門,我也算得上的婆婆了,就是來照顧幾日又有什麽不行的呢?不瞞親家太太說,我這心裏是把嫿姐兒當親兒一般的。兒病了,做娘的不該來守著嗎?就是青哥兒,心裏也擔憂得,一定要跟我一起來,得親眼看著嫿姐兒好了才放心呢。”
梅太太頭痛裂。寧遠伯夫人天一亮就跑來了梅家,口口聲聲梅若嫿是的兒媳,就如的親兒一般,定要親自照顧。不僅如此,還把寧遠伯大公子林長青也帶了過來,說是擔心未婚妻子,一定要來看一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這架勢,梅太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寧遠伯府是怕被袁太後連累,一定要死著梅家,好讓皇帝看在梅氏的麵子上放過他們了。
這,梅太太可不願意!倒不是一定要看著寧遠伯府倒黴——說起來寧遠伯府也不過是想要攀附,並非跟著謀逆,皇帝抬抬手也就放過去了——可就算放過了,寧遠伯府的爵位也肯定是到頭了,梅賢妃現在自己還不知怎麽樣,絕不會有心替寧遠伯的爵位說話的。
這麽一個沒落的勳爵之家,梅太太是絕不願兒嫁過去的。早知這樣,還不如就應了梅大儒當初尋的那一門親事呢,至那還有個盼頭。
所以,梅太太一出皇宮,就開始尋思退親的事兒了。本來是打算讓梅若嫿借機稱病的。雖說梅若嫿年紀實在是不小了,但這次袁太後謀逆,京城是定要有一番清洗的,若是皇次子再出了事,京城之中這些人家說也得有個一年半載的都會識趣地窩起來,梅若嫿的親事再緩一緩也還說得過去。
可是看寧遠伯夫人這副模樣,分明是要像一帖狗皮膏藥一般著不放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林長青好歹還比寧遠伯夫人稚些,聽自己母親這麽說,臉上也微微有些發紅,卻並不開口說什麽——母親也是萬般無奈,誰能想到袁太後這樣發瘋,竟然連皇子都殺呢?此時此刻,他若隻顧著臉麵,一家人的命可就未必保得住了。
梅太太正無奈,便聽外頭腳步聲響,丫鬟進來道:“老爺請林公子去書房呢。”
寧遠伯夫人大喜,忙推著兒子道:“你嶽丈大人喚你,還不快去呢。那可是當世大儒,你素念書,得了這機會可要好好請教。”
梅太太氣得不行。自己這裏撕擄尚且跟寧遠伯府撕不開,梅大儒還要把人過去,難道當真要考較林長青的學問?若是他學問好,難不就還要把親事做下去?
林長青去了,這裏梅太太與寧遠伯夫人麵麵相對,梅太太氣得話都不想說了。寧遠伯夫人卻是個會察觀的,一見這樣子就哭起來:“說起來實在是冤枉,原是看著敬親王是個安分的,誰知道……可憐我家姐兒,昨兒回去就險些上了吊,說是怕連累了家裏人,也沒臉見外人了……”
梅太太到底不是個心狠的人,說不出寧遠伯府孩兒去死的話,隻得道:“這也都是沒想到的事。你們家若是沒跟著謀逆,想來皇上也會寬容的。”
寧遠伯夫人頓時就起撞天屈來:“謀逆這等事,給我們家一百個膽子也哪裏敢做啊!這,這可真是無妄之災,還盼著親家太太看在這姻親份兒上,替我們在皇上和皇後娘娘麵前言幾句呢……”
一提姻親,梅太太就想吐,板著臉道:“我家也不過是皇後娘娘的族親,這等大事,皇上自有明斷,豈得到我們。”
寧遠伯夫人卻並不罷休:“誰不知梅大儒是皇後娘娘的授業恩師呢?親家太太這樣謙虛,果然是梅家家風好,若換了別的人家,不定怎麽炫耀呢。”
說著又哭:“我家這次實是平白被牽連,幸好有親家在,否則這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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