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嫌折騰了?”
說著就惱火起來:“沁兒呢?這丫頭怎麽越大越不懂事了!來,我倒要問問,不要自己的名聲,連家裏的名聲也不要了?若是敢和離,我就沒這個兒!”
“夠了!”承恩侯沉著臉,猛地站起來,“我說了,此事自有我做主!你不認兒,還有我這個父親!”說罷,轉就走了。
承恩侯出了正院,遠遠就見梅若沁在一棵樹下,蹙著眉向這邊張。
梅若沁的相貌既不似父也不似母,聽說是像的祖母,在姐妹幾人當中的確是最不起眼的一個,這些日子又消瘦了些,穿著亦不十分講究,看上去儼然便是個普普通通的婦人,並無幾分承恩侯府姑娘的富貴雍榮,若是跟梅若婉比起來就更不必說了。
梅汝誌歎了口氣,走過去溫聲道:“這天兒還冷呢,怎麽倒站在這風口上。伺候你的人也都這麽不懂事。”
梅若沁低聲道:“父親,母親——”
梅汝誌抬手了兒的頭發,就像小時候一樣,笑了一笑道:“放心,這事兒父親做主了。”
梅若沁麵有憂:“可,可母親不會同意的。再說,也不知道大姐姐——”
梅汝誌斷然道:“你大姐姐若知道徐林這樣負你,斷然不會容他,更不會攔著你不許和離。你隻管放心就是。”
梅若沁這才鬆了口氣,低低道:“兒也不想在這時候給大姐姐添麻煩,隻是兒留在那邊的管事送了消息過來,徐林納的那個妾,確是盧家人引著他認識的,就連他此次升,也與盧家不了關係。兒實在想不出,盧家圖徐林什麽,可跟盧家沾上邊,兒總覺得心裏不安……”
梅汝誌拍了拍兒的手臂:“不管他盧家是為什麽,徐林既是背義負諾,你不願與他過了,那便和離,其餘的,不必多想。且你放心,兩個孩子,父親一定也有法子留在你邊。”
父兩個說著話走了,承恩侯夫人原派了丫鬟來找梅若沁,準備把去責備一番,卻看見梅汝誌帶著梅若沁走了,隻得回去向承恩侯夫回稟。
承恩侯夫人一肚子的火,摔了手裏的茶盅道:“既這樣,更,我要進宮見皇後。這事兒我說了侯爺不聽,就讓皇後與他說!”
承恩侯府出了一後一妃,如今賢妃有子,皇後更是有孕,皇帝歡喜之下早就說了,承恩侯夫人無論何時想見皇後,都能立時宮,不必如其餘命婦一般還要先遞牌子請見,定了日子才能宮。
不過了宮,承恩侯夫人習慣地先去了長春宮。梅賢妃正在抄經,見來了便笑:“母親來得正好。我這兩日又抄了幾卷經文,一會兒母親與我一起去寶華殿,供在佛前。母親也上炷香,保佑姐姐一舉得男。”
承恩侯夫人見這般,不由得把梅若沁的事兒拋在了腦後,生起滿懷歉疚來:“你也莫要這樣辛苦……”
“這有什麽辛苦的。”梅賢妃好笑道,“母親不知,如今別個宮裏,可都比我辛苦多了。”
承恩侯夫人不屑道:“你和皇後是親姊妹,那些人隨們怎麽折騰,難道還能到你前頭去?”
梅賢妃笑道:“母親說的是。”拉了承恩侯夫人低聲道,“白雲觀的事安排得如何?”
“放心,已經定了後天的日子。”承恩侯夫人很是自信地道,“許氏已經答應去白雲觀了。”說起來,那個愚蠢的許三還真好用。當然,還有沈家的那個妾室,也好用的。
“辛苦母親了。”梅賢妃便笑著摟了承恩侯夫人的手臂,膩到上去撒:“母親今兒進宮,就是告訴我這事的?”
“咳,我來看你姐姐。”承恩侯夫人被這一提醒,想起了今天宮的正題,火氣也不由得升了上來,劈哩啪啦地抱怨了一通,道,“你姐姐還懷著子呢,倒鬧出這樣的事來,可不又煩心?”
梅賢妃有些心不在焉地聽了,道:“若說和離也沒有什麽,隻是這節骨眼上鬧出來不好聽。母親慢慢地與大姐姐說就是——聽說大姐姐這些日子惦記著家裏做的翡翠糕,母親也沒給帶一點來。”
承恩侯夫人一拍手:“可不是!都被你父親把我氣糊塗了,竟就這麽空著手來了。”
梅賢妃笑道:“巧得很。我這裏剛做了翡翠糕,母親隻說是家裏做好了帶來的就是。”
承恩侯夫人正覺得自己兩手空空跑進宮來,隻給大兒帶了一樁煩心事,這做得實在有些不地道,如今聽了小兒的話,頓覺,忙笑道:“那就這樣,快裝起來。可是你邊的浣霜做的?就這丫頭的手藝得了孟家的真傳,那翡翠糕跟孟家的做的真是一個味兒。若換了別人的,說是在家裏做的,你姐姐都不會信。”
梅賢妃笑道:“自然是浣霜做的。母親隻管放心給姐姐拿去,包管姐姐分辨不出來。”
正如承恩侯夫人所說,白雲觀的法事安排得十分周到。
許碧在白雲觀門口遇到了梅太太母子三人,梅若嫿和梅若辰一左一右,梅大儒和梅若明卻都沒有來。
“你父親和你大哥也真是——”梅太太看看白雲觀門口這一輛輛的豪華馬車,不低低埋怨了一句。本來是想讓丈夫和長子也一起來的,畢竟皇後若是生男,那可就是中宮嫡子,非同一般。可這父子兩個卻都找借口推搪了。
梅若明還好說,他在翰林院有差事,可梅大儒卻是個閑人呢。瞧瞧,今兒有好幾家的夫人都是自己丈夫陪著來的,可見京城之中無人不重視此事,偏偏自己家這兩個不聽話。
梅若嫿有些心不在焉,一邊應付著母親,一邊四掃視,直到看見許沈兩家的馬車,才微微鬆了口氣。
梅太太卻不大願意看見沈家,低聲道:“怎麽偏要請他們一起……”承恩侯府明知道他們兩家有些尷尬的,卻偏還要請了沈家,可見也沒怎麽把他們這家親戚放在眼裏。
“這事兒終歸是許家先提起的……”梅若嫿輕輕拉了母親一下,“娘快別這樣。這是為了皇後娘娘呢,可不能衝了法事。”
梅太太隻得不說話了。好在承恩侯府請的並不隻有許家和沈家,還有好幾家宦人家的夫人太太們,倒也不愁沒有說話的人。
能得承恩侯府邀請的,自然都是朝中大員家的眷,有好幾個見了梅若嫿便誇獎起來。梅太太心中得意,卻還記得今日是為皇後祈福的,便也隻簡單答了幾句,便說起梅皇後腹中的孩兒來。
說到這個,自然是無人不奉承承恩侯夫人了。說起來也是,兩個兒,一個為妃一個為後,若是又都生下皇子,梅家的富貴尊榮至能保三代。
許碧冷眼旁觀。有沈夫人在前頭,並不必多與人際什麽。倒是許珠,剛才在路上還要跟坐一輛車,又一臉羨慕地看的飾,恨不得把從頭到腳都翻一遍似的,這會兒下了車,倒像是避瘟神一般離得遠遠的,湊去跟梅若嫿說話去了。演戲如此不敬業,也真是人無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大——”知雨環視四周,總覺得今兒來的這些人都不像好人,不往許碧邊又靠近了點兒,低聲道,“不然九煉跟著?”
許碧拍拍的手:“都是眷,九煉跟著不合適。怕什麽,不過是做個法事。”
為給皇後祈福,白雲觀今日特地封閉門戶,隻接待承恩侯夫人這一行做法事的人。不過聞訊而來在觀門外看熱鬧的百姓卻是不。
青鶴披寶藍簇祥雲紋的鶴氅,親自迎出門外。他裏頭穿著玄裳,下擺卻以銀線繡了諸天星座,一眼看上去星點點,果然是有幾分神仙風範。
給皇後做法事,當然是在白雲觀正殿。殿早設好團錦墊,諸人各居其位,青鶴一聲令下,幾個道士撞鍾鳴鼓,做起了法事。
雖說是做一整天的法事,卻也是分段進行的,青鶴誦罷一卷經文,起在香案前拜叩完畢,取過放在一邊的香,點燃後置爐中,頓時升起了一嫋嫋白煙,在室盤旋上升,並散逸出一淡淡香氣。
承恩侯夫人深吸了口氣,讚道:“這香聞之頗奇,不似普通檀香。”
青鶴單掌立在`前,宣了一聲“無量壽佛”,道:“此為驅邪顯聖之香,為道家專用。以柏木為君,加以九節菖與辰砂,焚之去惡驅邪,益增祥瑞。”
他一邊說,一邊目不聲地在殿審視,口中道:“此香乃貧道的師祖手製,當初,貧道在外遊曆,曾有一家人得先祖托夢,言有惡鬼附於子孫上,占其供奉。這家人遍請僧尼誦經做法,但因子孫眾多,始終尋不出這惡鬼。”
如今白雲觀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一眾夫人太太們都聽住了,唯有許碧似笑非笑地道:“道長不會去這家人家裏燃了一回香,然後就找出了那惡鬼吧?”
青鶴循聲去,心裏不由得微微一,表麵卻仍是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道:“說來也是極見之事。此惡鬼並非隨意附,而是這一家裏有子孫壽數已到,本人魂魄離,恰被這惡鬼撞見,便附了這無魂之。故而亦隻有一魂,而並非尋常鬼上之雙魂,因此即使誦經請神,亦是難以分辨。”
“聽起來倒是合合理。”許碧嗤笑,“但是道長的香卻是驅邪的,即使隻有一魂,因這是惡鬼之魂,所以聞到這香氣便會被從人中驅出,如此就知道究竟誰是惡鬼附了?”
如今已經沒人會用這種含譏帶刺的口氣與青鶴說話了。青鶴也不由得心裏不快起來,淡淡道:“這位夫人說得不錯。若有遊魂野鬼憑與人,必有不相合之,此香燃起,此魂必定癲狂不安,如發譫癥。”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看見了許碧邊懸的那個出半邊的香囊,心裏冷笑:現在有什麽話就盡地說吧,一會兒怕就沒機會說了。
“那我等今日來為皇後娘娘祈福,道長拿出這驅邪香來卻是何用意呢?”許碧卻沒有一點兒要發癲狂的模樣,仍舊似笑非笑地道,“道長是疑心我等當中有惡鬼呢?還是覺得給皇後娘娘祈福的法事需要驅鬼?”
青鶴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卻不想許碧居然問出這樣的話來。好在他早有準備,連忙道:“各位夫人中豈會有什麽惡鬼。不過是因為此香不僅驅邪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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