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就哭這樣。”

“孩子臉得很呢……”路姨娘忍不住念叨了兩句，“姑爺千萬小心些。”

沈雲殊尷尬地了鼻子：“知道了。”

路姨娘也是見好就收：“這會兒趕回來，怕是還沒用午飯罷？我這就人去傳飯。姑爺也換換裳，再來抱孩子。”

沈雲殊飛速地換了裳洗漱一下，再過來的時候小家夥已經不哭了，在母親懷裏又睡了過去。許碧倚著床頭坐著，看沈雲殊逡巡著進來便笑著招手：“來看看咱們兒子。”

沈雲殊坐到床邊，先握住了許碧的手：“你辛苦了。”雖然路姨娘說許碧生得很順，但就從屋子裏殘存的腥氣，也知道分娩絕不是什麽輕鬆的事兒。

“孩子生下來，就覺得都值了。”許碧微微一笑，輕輕小家夥腦袋上那一層，“其實也還好，產婆都說，頭胎有這樣順利的。”這跟一直堅持鍛煉大有關係。當然，王太醫照顧得也很好。當初蘇阮生小公主的時候，也順利的。

“對了！”沈雲殊猛地想了起來，“皇上給咱們兒子賜了名，還賞了東西。”

關於賜名這事兒，許碧也覺得好生無語。榮耀是榮耀的吧，可這做爹娘的樂趣都被剝奪了一塊兒去呢。不過好在皇帝賜的名字還不錯，沈錚，念起來順口，意思也不錯，隻不過……誰規定將來沈錚不能學文呢？

“他是長子，當然要繼承我了。”沈雲殊倒是一臉的理所當然，拿出那對玉玦來，“玦者，決斷也，將來他也要領軍護邊，臨事決斷。”

眼看他就一副打算現在就給孩子製定軍事訓練計劃的模樣，許碧趕把話岔開：“名字是好的，就是可惜你原來擬好的那些不能用了。”長子名錚，那後麵再生兒子也差不多是依著這個字往下排了。

沈雲殊也很憾：“我想了，不如小名就元哥兒。”也別讓他白費了一番心思啊，那可是花了好幾個月起的名字。

“這倒不錯。”許碧輕輕了兒子的小臉兒，“元哥兒，聽見沒有，你爹給你起名兒了。”

元哥兒聽沒聽見不知道，但人家很明顯地把小眉頭一皺，一臉不高興被打擾的樣子。沈雲殊忍不住笑：“這小子脾氣還真大。”

路姨娘在外屋看著丫鬟們擺好了飯菜，剛端了碗麵進來，就看見這夫妻兩個又在打擾孩子睡覺，不由得歎道：“我的姑，這麽點兒的孩子就是要睡的，你惹得他睡不好，等下就要哭起來。何況這睡不多久就要起來喂，你不趁著這會兒也趕歇著，等他不想睡了，你想睡都沒得睡。”

雖然這話說的是許碧，但剛剛吵醒元哥兒的可是沈雲殊，這顯然就是說給沈雲殊聽的呢。沈雲殊訕訕地了鼻子：“我先去吃飯，你歇著吧。”

路姨娘看著他出去了，才把麵遞給許碧，輕手輕腳地把元哥兒抱到一邊的搖車裏去，小聲道：“娘都找來了，我瞧著人也不錯，你偏要自己累著。這月子裏若是坐不好，可是對子有損。”

許碧抿一笑：“我曉得，平日裏自然還要娘幫著的。隻不過太醫與我說過，孩子若吃親娘的水，對子也好。”

“這就好。”路姨娘這才放了心，“姑自是比我懂得多。隻是這月子千萬要坐好，等養好了子，再給姑爺多生幾個。”

許碧忍不住好笑：“元哥兒這才落地呢，姨娘就惦記著下一個了？”

路姨娘眉開眼笑：“這孩子哪有嫌多的。再說姑爺邊也沒別人，你可不要多給他生幾個嗎？”

也是這幾天來了沈家預備許碧生產才發現，沈雲殊不但是沒妾室，甚至連通房丫鬟都沒一個。知雨還私下裏跟說，許碧有孕這些日子，沈雲殊還是歇著房裏的，連前頭的書房都沒住幾天。

當初許夫人拿許碧去代嫁的時候，路姨娘哪裏想得到還會有今天呢？如今許碧又一舉得男，路姨娘簡直高興得想哭，已經在暢想許碧日後生了再生，兒環繞膝下的場景了。

“看咱們小爺生得多好，皇上還給賜了名兒……”這是多大的榮耀啊，還不著多生兩個，萬一皇上再給賜個名呢？

許碧哭笑不得：“姨娘今兒也累了，我也沒什麽事，有丫頭們呢，姨娘也去歇歇。”

“丫頭們哪兒行，們又沒生過。”路姨娘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在產房裏也張得快哭的模樣了，“你隻管歇著，姨娘沒事。”

許碧剛才醒的時候神是還不錯，但現在興勁兒過了也覺得困倦，吃了一小碗麵就睡下，路姨娘看著睡了，才躡手躡腳地退出來，問外間的丫鬟：“姑爺呢？”

守在外屋的是蕓草，抿笑道：“大爺還有事，先去書房了，說一會兒就回來。臨走還跟奴婢說，姨娘今兒累了，奴婢好生伺候姨娘。”

路姨娘笑道：“好丫頭，你好生伺候你家大就行了，我那裏有竹青呢。你好生守著，聽見靜就去我。”

路姨娘滿心歡喜地出了院子，迎麵便撞上了香姨娘。

“香姨娘這是——”路姨娘停下腳步。說起來大家都是妾室，香姨娘是沈家的妾，還有個兒，路姨娘原該是客客氣氣的。可是也聽知晴說了香姨娘當初鬧出的那些個事，尤其是對許碧多有埋怨，心裏自然就不痛快起來，停下腳步客氣地笑了一下，“若是有事找我們姑，這怕是……”

路姨娘覺得自己都能猜到香姨娘是要做什麽。聽知晴說，香姨娘若是來許碧這院子，無非就是為了沈雲婷。可今兒許碧剛剛生產呢，香姨娘再來，可就太不識相了。

香姨娘腳步本來有些躊躇，被路姨娘這麽一問，更是停了下來，勉強笑了一下：“這時候我如何敢打擾大呢，不過是順腳走到這邊罷了。”

路姨娘並不信這話，不過隻要香姨娘別在這時候去打擾許碧就行了。反正許碧坐月子這段時間都要留在沈家，任誰想去打擾都不行。

香姨娘扶著百靈的手回了自己院子，關上門，百靈才道：“姨娘，這怎麽辦？”誰知道今天大就生了呢。這一生孩子，怕是什麽都顧不上了。

香姨娘沉了一下：“那我就去見見，看承恩侯府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百靈嚇了一跳：“不，不跟大說嗎？”

香姨娘歎道：“大這剛生了呢，還怎麽說？這月子裏正要好生養著，哪還能再心？”

百靈猶豫著，眼看了一下香姨娘的神，沒敢說話。

香姨娘看得清清楚楚的，苦笑道：“你這是怕我又犯糊塗？”

百靈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麽。以前總覺得香姨娘做的事都是對的，就是那回破壞沈雲婷與梅若明的親事，也覺得香姨娘想得對。可是打從那事兒之後，沈雲婷的親事到現在都難辦得很，而沈夫人顯然是打算弄個差不多的就把沈雲婷打發了。

到這會兒，百靈才發現當初香姨娘辦的事兒錯得有多離譜。還真是有點怕香姨娘再做什麽，畢竟承恩侯夫人遞過來的消息實在是很人，尤其在沈夫人已經對沈雲婷的親事很不耐煩的況下。

偏偏大今兒生了……百靈發愁地想，承恩侯夫人可真會撿時候來遞消息，就怕姨娘等不得了……

“奴婢是覺得，那承恩侯夫人——若真是要給姑娘提親，何不跟夫人說？不然跟大提也行，為何——”哪有跟一個姨娘提親事的呢？香姨娘跟著出門都得扮下人，再怎麽也不到跟承恩侯夫人說話呢。

再說了，承恩侯夫人這是知道香姨娘上回跟著沈雲婷去了承恩侯府？可若是沒事兒，誰會注意別人家的下人呢？更何況，香姨娘也沒跟承恩侯夫人照過麵，承恩侯夫人是怎麽認出來的呢？^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o^與^o^在^o^線^o^閱^o^讀^o^

反正，百靈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沒那麽簡單。再說，承恩侯夫人的兒，那位梅賢妃，那會兒在宮裏不是還難為大來著麽？

“你說的是。”香姨娘倒是笑了一笑，出欣之，“百靈也長大了。”

“姨娘——”百靈無奈地道，“奴婢懂得什麽，隻是覺得這事兒不合規矩。”

“是啊。”香姨娘悵然地一笑，“就是不合規矩，所以必定有鬼。你放心，我都明白。”

這半輩子，口口聲聲講的就是規矩，可是到最後，自己卻是做了幾件不合規矩的事兒。結果，別人沒事，卻把的親生兒害慘了。

“你放心吧，這回，我斷不會再糊塗了。我隻是想聽聽承恩侯夫人到底想做什麽，弄明白了，再跟大說。”現在已經看清楚了，沈雲婷隻能靠許碧，若是這時候還想繞開許碧自己做點什麽，恐怕沈雲婷就真的要被毀了。

“當初，都是我糊塗啊……”梅若明如今被皇帝親授了，比誰也不差了，而沈雲婷……最讓後悔的，是沈雲婷竟似真的對梅若明傾心，並不是當初想的那樣，是為了不讓沈雲殊為難，才棄梅若堅而選了梅若明……

看看兒現在終日裏淡淡的神，香姨娘就覺得自己一顆心仿佛在油裏煎一般。若是時能倒流，絕不會再那麽做了。

可是時終究是不會倒流的。如今不但得罪了許碧，就連沈雲殊也對冷淡了許多，若不是當初真的疼照顧過沈雲殊幾年，隻怕沈大將軍早就要置了。

眼下，或許就是最後一個機會。

百靈說得對，承恩侯夫人繞過沈夫人和許碧，把消息遞到這裏來，必定是有所圖謀的。不管這圖謀究竟是什麽，如果能打聽清楚了再告知許碧，或許就是一份功勞呢。

機會或許隻此一次，這一次，斷不能再犯糊塗了！

☆、第157章思量

沈指揮同知嫡長子的滿月宴，辦得也十分熱鬧。

誰不知道沈指揮同知最近春風得意呢？哦，確切點說，沈同知自進了京城之後都得意的，先是在年下大比裏臉，然後承辦武舉事，之後指揮使又告老，騰出一個指揮同知的位子，他這個外來戶就借著大比的風是把原京衛指揮使司裏的人下去，占了這個窩兒。

他這一路升看得人好生眼紅，偏偏皇帝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