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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代嫁》 第201節

佑王旁邊就是一臉端嚴的佑王妃,但佑王妃後,卻是袁勝蓮。

佑王和佑王妃進宮不稀奇,抓周總歸還是家宴,可袁勝蓮——袁勝蓮隻是佑王侍妾而已,當然是袁太後的侄、袁勝蘭的妹妹,倘若許碧能來,也能來,但問題是,袁勝蘭和袁太後願意來嗎?

許碧瞥了袁勝蓮一眼,見雖然低眉垂眼地跟在佑王妃後頭,神卻很鎮定,不由得暗暗吃驚——難怪袁勝蓮敢拿打探袁太後的消息向沈家和皇帝投誠,看來委實是有手段的。

事實證明,袁勝蓮確實有手段。從皇帝一進來,一眾妃嬪們的心思就都不在皇長子上了——與其羨慕別人的孩子,何如自己生一個呢?於是包括梅若婉在,都圍到了皇帝邊,倒是袁勝蓮,不顯山不水的,就從佑王妃後換到了袁勝蘭旁邊去了,還幫著-母給皇長子換了一條口水巾子。

許瑤不知道袁勝蓮投誠之事,眼看著袁勝蓮也往皇長子邊湊,不由得擔心,低聲對許碧道:“會不會對殿下做什麽手腳?”其實明知道多半不會,還是忍不住要擔憂。

許碧正想移過去跟蘇阮說句話,聞言便道:“眾目睽睽之下,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則無人敢小殿下的。”

許瑤也知道是這個道理,隻是憂心,尤其看剛才皇長子那含著眼淚卻不知向誰求助的模樣兒,真是心如刀絞。固不願看見自己兒子跟別的人親熱,可皇長子跟袁勝蘭不親近,正說明袁勝蘭對他不好,豈不更讓人擔心?

隻是這些擔心卻是說不出口的。一時人來齊了,袁太後才帶著敬親王出來,吉時也快到了,便擺起桌子給皇長子抓周。

宮裏預備的東西格外周全,琳瑯滿目地擺了一大張桌子,皇長子被母抱著坐到桌子中間,睜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了一周,就直接爬了兩步,手抓了一本書,乃是一本《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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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抓書,若是放在外頭人家,著實是個好兆頭。就是在宮裏,皇長子抓起書來,嬪妃們也是一片稱讚之聲,都說將來必定是個好學的雲雲。唯是許瑤,臉上堆笑,手卻在袖子裏攥得的。

宮裏抓周,能放在桌上的自然沒一件不好的東西,許多都是金鑲玉嵌。這本《論語》也是寶藍緞子做封麵兒,還係了紅綢帶,做為一本書來說也是講究得不行。可書這東西,本來要裝飾也有限,你看旁邊那把小弓,不但塗了金,上頭還雕花填彩,更是引人注目。就更不用說另一邊的一方印,上頭還嵌了寶石呢!

才周歲的小孩子,哪知道什麽前程,還不是都依著天隨手抓取?這孩子的天,不就是會注意那些鮮豔奪目的東西嗎?可皇長子對別的東西看都不看,爬幾步就朝著書去了,這真是他天**做學問?許瑤才不信呢!與其說是天,倒不如說是有人訓練過他,就讓他抓書。

抓書好不好呢?若是書香門第之家,那好得了不得!可是在皇家,做學問能坐上皇位麽?皇帝可不需要個書呆子。真要是潛心學問去了,頂天就是一個賢王!

皇長子現在還小,後頭也必然還要有別的皇子出生,,許瑤當然不會現在就想到繼位上去。可是生的畢竟是皇長子,若說沒想過那個位子,就是騙人了。故而,想到袁勝蘭人訓練皇長子的用心,許瑤就恨得牙——這麽小的孩子,不過是抓周而已,袁勝蘭都要算計一番,又豈會真心待皇長子?

小孩子抓周,多有猶豫不定故而拖延了時間的。當然,這也是個樂趣兒,一家子看著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在桌子中間轉來轉去看花了眼,一時逗他拿這個,一時逗他取那個,該多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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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了皇長子這兒,整整準備了一大桌子,皇長子嗖嗖就奔書去了,抓住了就不放手。宮裏準備了好幾天,皇長子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沒用就抓完了。

一時間殿這個氣氛——不能說是不好,畢竟皇長子抓完了,還抓了書,讓眾人很有恭維的話可說,比之抓了個絹花兒胭脂盒什麽的要強得多了。

算了吧,皇長子抓周,怎麽可能出現絹花胭脂盒之類的兒家用的東西?倒是皇長子這一門心思地就奔著書去,實在讓明眼人看了都有點若有所思啊。

皇帝笑著抱了皇長子,笑道:“有向學之心,極好。”說著就宮人,“把這書仔細收起來。”

宮人過來取皇長子手裏的書,皇長子還抱著不放,很警惕的樣子。最後還是皇長子的-母哄著,才把書要了出來。

梅若婉扶著腰,輕輕嗤笑了一聲。袁勝蘭這個蠢貨!教孩子抓東西,這倒不為稀奇,多有人這麽幹的,但做得如此明顯,就是愚蠢了。瞧瞧,喝口茶的工夫這抓周就抓完了,尷尬不尷尬?

梅皇後輕咳一聲,含笑道:“看咱們皎哥兒這樣,將來必定是一門心思鑽研學問的人。”袁勝蘭固然是做了蠢事,可這事兒大家心裏明白就行了,似梅若婉這般定要在麵上的,也未見得聰明。可別忘了,皇長子畢竟是皇上的兒子。

顧充媛連忙笑道:“可不是。也就是咱們皇家不能去科舉,不然說不定要出個狀元郎呢。”

皇帝便笑起來,逗弄著皎哥兒道:“我們皎哥兒將來要做學問,是不是?”

皇長子對皇帝較其餘妃嬪要悉得多,被他逗了幾下,就咧開小笑了。

白白的小孩子,又生得胖嘟嘟的,咧一笑就別提多可了。皇帝眼神也和了許多,抱著皇長子又顛了顛,直到看他有點犯困的模樣,才-母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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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瑤眼地看著皇長子被抱走,恨不得自己也能跟了去。正心不在焉的時候,忽然覺得後有個人靠了過來,輕聲細氣地道:“婕妤這樣,才是真牽掛小殿下的。”許瑤回頭一瞧,正是袁勝蓮。

這會兒皇帝正向袁太後問安,又問敬親王的功課,佑王夫妻也在一邊附和。至於其餘妃嬪,都盯著皇帝呢,竟沒人注意到袁勝蓮悄悄地湊了過來。

這是袁勝蘭的妹妹,許瑤自不會大喇喇地接這個話題。袁勝蓮卻似沒覺察到的冷淡,輕輕歎了口氣,目視袁勝蘭,依舊低聲細語地道:“小孩子,睡覺也要有個大人在旁邊哄著才好。這若是親娘,怕不早就跟了孩子去,哪能就真放心把孩子扔給-母嬤嬤們,自己就不管了呢。”

許瑤忍不住也往袁勝蘭那邊看了過去,隻見袁勝蘭全副神都放在皇帝上,不時話——其實也不止是一個,殿妃嬪皆是如此,還有哪個記得今天是皇長子抓周呢?

袁勝蓮輕歎道:“說到底,誰比得過親娘呢?若是自己不能生,抱個孩子過來也還會盡心,可昭儀娘娘自己還想生皇子,又怎會對皇長子真盡心照顧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許瑤再也不能裝聽不見了:“袁娘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袁勝蓮微微笑了一下:“沒什麽意思,我隻是想,若是昭儀娘娘能把皇長子還給婕妤,那該多好……”

這也是許瑤的想法啊,可這怎麽可能呢?

袁勝蓮仿佛看出了許瑤的心思,低聲音道:“若是昭儀娘娘以為自己有孕了,怕就不想養皇長子了。”

輕聲細語地道:“其實,若是養別的皇子,昭儀或許也會用心,可皇長子是婕妤所生,就因著沈,昭儀隻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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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瑤心裏悚然一驚,冷聲道:“袁娘子不也是袁家人嗎?”⑤思⑤兔⑤網⑤

“那可是不一樣的。”袁勝蓮低笑了一聲,“我是庶出。當初,婕妤對沈,想必也與對家裏三姑娘不同吧?”

這話說得實在刺人,若許瑤還是在家做閨的時候,怕不就要變臉了。隻是如今許瑤也是今非昔比,何況袁勝蓮這些話大有深意,且句句說中的心思,不由得下那點不悅,道:“聽袁娘子這意思,難道與昭儀和太後不睦嗎?”袁勝蓮跟袁勝蘭不和是肯定的,可是上頭還有個袁太後,袁勝蓮敢與袁太後做對嗎?

“這是哪兒說的話呢……”袁勝蓮卻是又笑了,“若是昭儀娘娘說自己有孕,太後自然是歡喜的啊。再說,若不是昭儀有意,皇長子由誰來養,太後大約也並不在意罷。”

許瑤輕輕皺了一下眉:“昭儀娘娘‘說’自己有孕?”袁勝蓮兩次說話,不是加了“以為”就是加了“說”,可都沒直接說袁勝蘭“有孕”,這話聽著可有些不大對勁啊。

袁勝蓮便笑了笑,沒接這個,反倒是道:“若真天從人願便好。”

許瑤雖還抱著警惕,可實在是太想皇長子能回自己邊了,沉了一下便道:“袁娘子何以有此願呢?”皇長子回到邊,對袁勝蓮有什麽好

袁勝蓮臉上的笑容便收斂了些,眼神裏出一怨恨之:“能出口氣,我也高興。”

嫡庶那些事兒,許瑤自家就清楚得很,卻還是要再說一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呢。”當然這話對袁勝蘭沒用,可對袁勝蓮來說,宮裏有個得意的姐姐,對在佑王府可也有好啊。

袁勝蓮把子微微向許瑤傾了傾,低語道:“婕妤錯了。昭儀榮,我就也能榮嗎?若是隻有一桶水,隻能澆一棵樹呢?”

許瑤默然。若是隻有一桶水,自然會澆棵長勢好的樹,這個時候可就沒有什麽一榮俱榮了,隻有我榮你枯,才能穩占這一桶水。

“何況——”袁勝蓮細細地道,“與其指著別人分你一點蔭蔽,倒不如自己做那參天大樹。沈如今,可不就了麽?”

許瑤還算有些理智:“你們可不同。”一個是妻一個是妾,並不能同日而語。再說,袁太後指著擁立有袁家脈的皇子繼位,才把袁勝蘭弄進宮來,可袁勝蓮是進了佑王府,就是好了,對袁太後又有什麽用呢?難不,袁勝蓮還能宮?

想到這個可能,許瑤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連忙給按下去了。

袁勝蓮被許瑤刺了一句,卻是神半點不變,低頭微微一笑:“飯總要一口一口吃不是?便是我不能好,能拉下一個來也是好的。”

這裏也不是長談的場合。不一時皇帝就起道:“為皎哥兒這抓周,母後也心好幾日了,這又了一上午,母後也該好生歇歇,兒子前頭還有些奏折要批,就先回去了。”目一掃眾嬪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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