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等他出了宮，太後覺得寂寞，因此想把皎哥兒抱過去。”

梅皇後便笑了笑：“玨兒才多大呢，總要等定了親事才能出宮。”再說了，之前太後都沒提這事兒，連王府都還沒開始建呢，就算現在開始建，至也得建個一年半載的吧？這時候太後就覺得寂寞了？

皇帝當然也是心知肚明，不過，太後雖是為袁勝蘭討的皇長子，但提到讓敬郡王出宮之事，卻是對了皇帝的心思：“不然，就把皎哥兒送去景宮吧？”看孩子都七個月了，皇後也沒提抱走的事兒，皇帝心裏就明白，皇後並不想抱養皇長子了。

其實，就是皇帝自己，也不大高興皇長子生在許瑤的肚子裏。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真要往景宮送，皇帝又不放心：“隻是景宮實在是……”

“景宮雖糊塗些，但皇長子邊自有伺候的人，臣妾挑幾個懂事的人過去，再時常過問著，總虧不了孩子的。也不過養個三五年，待孩子大了，就挪出來。”袁勝蘭就算再糊塗，也不敢輕忽了皇長子的。

皇帝歎道：“也隻能如此了。玨兒實在不好久居宮中的。”敬郡王已經八歲了，這個年紀當然還不算很大，但他是前太子的兒子，總這麽養在宮裏，外人都難免有些想法了，尤其是前幾年皇帝無嗣的時候。

梅皇後想了想：“那就先建著王府。咱們這裏慢慢瞧瞧適齡的孩兒，等到玨兒十二歲上，可以先把親事定下來。”親事定了，就有各道禮數要走，到時候就可以以行禮為由，讓敬郡王遷出宮了。

皇帝默然片刻，低聲道：“前幾年，朕也有些擔憂……”擔憂太後會以他無嗣為由，讓他立敬郡王為太子。也就是後來，太後力主袁勝蘭宮，才打消了皇帝一些懷疑。就是現在，倘若太後不提敬郡王出宮開府之事，皇帝還真不大想把皇長子給袁勝蘭呢。

梅皇後心裏一痛。無嗣之事，提一次就一次的心窩子，而還得笑著說：“如今眼看著就有第二個孩子了，日後皇上子嗣多著呢，看著哪個好就選哪個，如何得到外人呢。”

皇帝歎道：“太子哥哥其實也算不得外人……唉，朕想著，立玨兒為親王。”太子從前對他這個弟弟還是不錯的。當然，他也替太子出過不力。

隻要敬郡王不當太子，郡王親王的，也沒什麽大差別。梅皇後點頭道：“到底是嫡出骨，立個親王不算過份，也能母後之心。”袁太後既然做出讓步，那必是要讓敬郡王做親王的，與其這時候先按郡王規製建王府，等他出宮親的時候再按親王規製改建，還不如直接就封了親王，倒省得折騰工部和務司的員呢。

解決了這個問題，皇帝就很高興，笑著說起梅若堅來：“朕原想留他在邊做個中書舍人，他卻不願，想外放做個縣令，說要給百姓做點兒實事。”中書舍人品級不高，卻是皇帝近臣，若有別人能得這差使，必是歡欣鼓舞的，梅若堅卻偏辭了。

梅皇後抿笑道：“這必定是族叔教的了。”

“果然不愧大儒之名呢。”皇帝倒是很高興，“朕看他確實是做實事的人才，如今江浙那裏又正好有空缺，不如就他過去。”

這個，梅皇後也願。梅若堅之前還住在沈家呢，如今再過去，在沈大將軍轄區做縣令，便宜多著呢。且皇帝現在重視江浙，也好出政績。

“梅大儒著實會教子。”皇帝想到梅若明，又誇了他一句，“在翰林院也是勤勤懇懇，時常聽掌院讚他實心任事。朕原想賞他，又怕太過了惹眼，聽說他如今尚未續弦，不如你給他尋個淑？到時親，朕再賞些東西下去。”

“這可是好大的臉麵呢。”梅皇後便高興起來，“說來年紀也實在不小了。”

說起梅若明的親事，皇帝倒想起一件事來：“朕怎麽記得去年曾聽說他要跟沈家做親，後頭卻又沒消息了……”

這個，梅皇後倒是從梅娘子聽過一二：“說是剛要定親，沈家大姑娘就得了一場急病，大約是兩人八字不和，這親自然議不了。”

“若是這樣，那倒無妨了。”皇帝便鬆了口氣，“過些日子沈家人也要進京，朕倒是怕他們議親不有些不快，到時見麵尷尬。”

“倒是不曾聽說有什麽不快。”梅皇後好奇問道，“怎麽沈家人又要進京？不是說江浙那邊正要整頓水軍抗倭麽？”

皇帝歎了口氣：“江浙那邊，其實袁家將水軍訓得不錯……”至於為什麽這麽些年海匪都剿不清爽，這裏頭的緣由，知道的人不在數，“如今，就有人想著過去分一杯羹了。沈文是不能的，就想把沈雲殊調到別去。我想想，還不如就他進京，在京衛指揮使司那裏給他一個指揮僉事做。”

京衛指揮使統領衛軍，有護衛宮，拱衛京城之職，沈雲殊已是四品守備，進京仍是正四品，還相當於小小升了半級，倒也是件好事。

梅皇後想了想道：“京衛指揮使司有缺嗎？”指揮僉事可是有限製的，總共就是四人，若是沒缺，沈雲殊可沒得封。

皇帝早想好了：“正有人想外放。我且不急，等他們好生吵出個結果來再說。”說想把沈雲殊調回來就調回來？哪有那麽容易呢。就算是要調回來，也要先抻一抻，抻到有缺了，到時再調。有這時間，沈家父子還可以把江浙再理一理。

說是後宮不可幹政，但為皇後，怎可能對前朝事一概不知？順口就問了一句：“皇上想調誰過去？”江浙如今又跟一塊似的，誰都想去分點功勞了。

皇帝歎道：“反正絕不能找個無能的去拖沈文後。”想去沾撈功勞可以，至自己也得有點本事，若是個廢，肯聽話也可。可若是想著去與沈文相爭的，那皇帝斷然不肯的。

兩人說了半夜的話，才歇下了。

永和宮偏殿那裏，燈卻是一直亮著。許瑤側在床上，看著睡得小豬一樣的皇長子，愁眉不展。

知韻已然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隻是許瑤不睡，也不能去歇著，隻得小聲勸道：“娘娘也別急，皇後娘娘也沒說不要咱們大哥兒啊。”

“梅若婉那裏有了，皇後還要別人的兒子做什麽。”許瑤歎道，“看著吧，過不幾日，皎哥兒就得去景宮了。”

知韻道：“就算去了景宮，難道誰還敢虧待了哥兒不？娘娘隻管放心的。”這可是皇長子！誰不拿著當塊寶似的。

許瑤卻是打心眼裏不肯讓袁勝蘭養孩子的，歎道：“怎麽就不能自己懷一個呢……”

知韻嗤道：“沒福氣唄。”是真覺得自己姑娘太有福氣了，不然怎麽就能生了皇長子呢？這福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就說華昭容如今懷了，可是男是還說不定呢。若是個丫頭，皇後娘娘難道還能放開皇長子嗎？

許瑤卻不敢把希寄托得那麽遠。再說，若是袁勝蘭先抱走了孩子，難道梅若婉生下兒，皇後還好意思再把皇長子要回去不？

皇後斷然不會做那等沒臉皮的事兒，而且梅若婉能懷，別人也能懷，早晚會有皇次子甚至皇三子皇四子的，皇帝還年輕著呢，皇後有的是時間可等。

可是現在也委實沒辦法，許瑤已經枯坐了半夜，卻無計可施，隻得歎道：“但願皇上不答應……”袁勝蘭本來就不得皇帝寵，如今娘家又完了，皇帝未必願意自己的長子由養呢。

隻可惜世間不如意事常□□，許瑤的願也不例外。

花會之後沒幾日，皇帝就下旨升敬郡王為親王，令工部與務司開始督造親王府。之後，皇長子就被抱去了寧壽宮——是的，對外的說法，是太後想親自養皇長子。當然，太後年紀大了嘛，也怕力不足，疏忽了什麽地方。景宮不是離寧壽宮近嗎？袁昭儀就每日去寧壽宮，幫著太後照顧皇長子了。

孩子抱走那日，許瑤這顆心就跟在油裏煎似的，也隻得安自己，養在太後宮中，名聲也好聽些。%思%兔%在%線%閱%讀%

可也就是一個來月，敬親王病了一場，太後便以“怕皇長子在寧壽宮過了病氣”為由，把皇長子送去景宮了。

敬親王這一病就病了十來天，等他病好，太後又子不適了。

正是夏季，本就暑熱難耐，太後又是照顧敬親王而“累”病了，自是纏綿病榻好幾日，直到六月末，天氣漸漸轉涼，太後才好了些。可據太醫們說，太後年紀大了，實在不宜再勞累，必得好生養著才行。

太醫都這麽說了，誰還敢讓太後費心呢？好在敬親王年紀已經大了，白天還要去跟先生讀書，雖住在寧壽宮，也不必太後費多心力，倒是皇長子小小一隻，正要人費心呢。

太後這一病兩個月，皇長子就在景宮住了兩個月，倒也過得著實不錯，至並未見有病痛。於是太後在皇後率眾妃嬪去請安的時候便道：“我年紀大了，怕是再無力照顧皎哥兒。瞧著這兩個月他在景宮住得還不錯，跟蘭兒也親近，我看，就讓他住在景宮吧。”

梅皇後靜靜聽了，道：“這也好。母後隻管好生養病，等大好了，再接皎哥兒回寧壽宮也不遲。”

太後歎道：“我這子，怕是再沒大好的時候了。孩子這麽抱來抱去的，於他也不好。如今他跟蘭兒也親近，若再抱來我這裏，怕是又要教他哭一場，何必呢。”

“母後不過是病中不適，難免有些灰心罷了，哪裏就說到這上頭來。”梅皇後微微一笑，“不過母後慮得甚是，孩子抱來抱去的也不好，既然母後發了話，皎哥兒就袁昭儀養著就是。再過兩個月就是他的周歲生辰，到時候就在景宮抓周罷。”

許瑤在一旁立著，袁太後偏又瞥了一眼：“許婕妤可願意？”

這種事哪裏得到許瑤願不願意呢？這兩個月已然瘦了一圈兒，卻是半點神都不能出來的，自是滿麵喜，表示榮幸。

梅皇後就笑了一下：“說起來，許婕妤嫁去杭州的妹子，怕是也要來京城了，若是能趕上皎哥兒抓周，倒不妨也了娘家人進來，瞧瞧皎哥兒呢。”

☆、第119章回京

沈雲殊接到調令的時候，連玉翹剛剛親，正好三日回門。

三月裏，沈大將軍派去西北連家的人終於回來了，帶了幾件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