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三五日，你看好了院子，莫要出什麽事——”

青霜這會兒才聽見看院子的話，失聲道：“讓我看院子？”

“是啊。”紫電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一眼，“方才我就說了，那邊留了知晴，這邊留你。說了，這院子裏不能沒人守著——”

“可你——”青霜一句話已經到了邊，又生生咽了回去。不錯，和紫電兩人總有一個要留下看院子的，不願留下，難道紫電就願留下嗎？

青霜咬低下了頭。紫電雖然從未提過這些話，可是當初們兩個是一起被沈夫人挑出來的，青霜不相信就不曾想過要留在沈雲殊邊。既然如此，紫電又怎會願意放棄與沈雲殊親近的機會？說不定讓留下來守院子，本就是……

“我，我去找鸚哥借個花樣子。”青霜說了一句，就起往外走。紫電喊了一聲，卻見頭也不會，隻得歎了口氣，自己收拾起東西來。

青霜握雙手，一路走到了芥子居。香姨娘在歇午，百靈和鸚哥在這春日午後也有些眼皮打架，見來了倒都歡喜起來，拉著進屋說話解悶。

“你要怎樣的花樣，用在哪裏？”鸚哥說著就翻出好幾個花樣子來，“是做鞋還是做帕子荷包？”青霜針線平平，也就做做這些小件了。

青霜隨便指了兩個，便著兩頰道：“我這臉上這幾日又做，隻怕又犯了蘚，可惜那日把一瓶子薔薇硝給打了，再要人去買，這幾日又不好出門。隻怕去了茶山犯起來，就要罪了。”

百靈素來心熱，立時便道：“我這裏還有呢，給你倒些先用著便是。這些日子門森嚴，倒是別人走的好。”一邊起去拿，一邊順口又道，“你說去茶山？怎麽你們要出門嗎？”

“是啊。”青霜便笑道，“說，新接手了這些賬，西北那邊的鋪子看不得，這邊的茶山離得近，該去瞧瞧到底怎樣。”

百靈不由就怔了一怔：“是要去？”

“可不是。”青霜輕笑，“如今我們那院子，都是做主呢。”

百靈還想說什麽，鸚哥已經咳嗽一聲道：“後宅的事，可不就該做主。莫不然還要大爺忙著外頭顧家裏不？”說著便笑道，“其實進了門，你和紫電也就輕鬆了。”

這般一說，青霜也就不好再往下說什麽，隻接了百靈給的薔薇硝笑道：“這味兒當真好聞得，跟從前夫人得的那兩瓶玫瑰似的。”

百靈笑道：“那可差得遠了。玫瑰能衝水喝，這個可不能。這裏頭加了銀硝，若誤喝了可是要瀉肚的。”

青霜便笑著道過謝，起走了。百靈著的背影，不輕嘖了一聲：“慣常要強，怎的今兒竟了怯，這薔薇硝哪裏能跟玫瑰一樣呢？”說出這般沒見識的話來，豈不讓人聽了笑話？

鸚哥擺手道：“不過隨口說笑罷了，你聽了就聽了，難道還要笑？這會兒姨娘怕是要醒了，你還不去瞧瞧呢。”

百靈便起道：“我也不過說說罷了，笑做什麽。我隻怕心眼兒小，回頭再想起來，倒記恨上咱們。”

說著去了香姨娘房裏，隻見香姨娘竟起來了，見了便道：“方才聽見青霜那丫頭說話了，怎的大要去看茶山？”

百靈忙上前伺候，笑道：“是。說是想去瞧瞧那茶山是什麽樣子。”

一邊說一邊轉去倒茶，便聽香姨娘緩緩地道：“大這是要去查賬……”

☆、第38章茶園

沈雲殊和許碧要一起出門，院子裏的下人們自然一大早就要起來忙活了。

知晴掩打了個哈欠，指揮小丫鬟們：“作快些！”那茶園離得遠，不早些出門，怕就要走夜路了。

被留下來守院子，知晴心裏也有幾分不願——許碧喜歡帶著知雨，豈不就過了去？可是那茶山聽聞都頗為偏僻，路上不大好走，到了茶山更是吃住都不如府裏，更不必說那地方怕是有蛇蟲之類……

罷了罷了。知晴又打了個哈欠——姑娘說了，這院子不能沒人看著，單說庫裏的那些東西，就必得留個可靠的人才行——雖說不能跟著姑娘出去，可還是“可靠”的人不是？就安心在府裏好吃好喝地，等著姑娘回來就是了。

一想到那庫裏的東西，知晴便又覺得自己還是得姑娘倚重的了。這院子大，庫房自然也大些，原本就已經擺了許多東西，都是沈家聘禮單子上的，和知雨單是對賬就對了大半日呢。更何況這些日子，大爺又拿來了好些東西。

沈雲殊那些多是自北狄王庭所得的戰利品。北狄人黃金，所得戰利品多是黃金之，另有一匣子各寶石，有紅綠寶石，還有貓兒眼和琥珀。單這一匣子寶石怕不就要值五六千兩銀子？這些東西，姑娘可是都管著呢。

想到這裏，知晴不覺有些得意地了膛，正打算回房，忽然看見有個人麵蒼白地自下房裏出來，不由吃了一驚：“紫電？你怎的還在這裏？”這會兒去茶山的馬車都走了，紫電是要跟著去的，怎麽還沒出門？

紫電麵蒼白，兩眼下一片青黑，扶著門框苦笑道：“昨晚大約是喝了一杯涼茶，夜裏就有些瀉，實在是不能跟著出去，隻好跟青霜換了換。”

“可要請個郎中來瞧瞧？”紫電從不往沈雲殊麵前湊，知晴對自是比對青霜有好些，還是問了一句。

紫電忙搖了搖手道：“不必了。本來就忙了一早上，再請郎中又要驚人。我這會兒已然好許多了，喝些熱水就好。”

既這麽說，知晴樂得多一事不如一事。且不過是喝了涼茶腹瀉，亦不是什麽瘟病，也不需要將人挪出去，不過是個小丫鬟給送些熱水，讓紫電自己歇著就是了。

紫電了小丫鬟去取熱水，自己挪回房裏，倚著床頭又坐下。腹中還是一陣陣地有些疼痛，倒也並不厲害，似乎隻是泄瀉，並無別的。可是子一向不錯，何況昨夜也隻是多吃了幾塊玫瑰餅，睡前口，喝了一口涼茶而已。

如今天氣已經和暖，那茶也不是冰冷的。且喝下之前還含在口中溫了片刻——不對，其實在喝茶之前，腹中好似就已經有些不自在了……

紫電的目落在桌上的幾個碟子之中。總共三個碟子，這會兒有一個已經空了，另外兩個分別放著芝麻餅和紅豆糕，其中紅豆糕隻剩下了點殘渣。但是記得，昨晚那玫瑰餅並未吃完，還剩了一塊來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點心都是青霜做的。

這也是常有的事。沈雲殊常年在軍中，這院子就是們兩個打理。青霜做得一手好點心，時常以練手藝為由，做幾樣端來一起品嚐，也是做大丫鬟的好。

不過自打沈雲殊親之後，青霜幾次要借著送點心往他麵前湊，都被知晴擋了駕，一氣之下索不再進廚房了。可是昨晚，卻又做了三樣點心，而自己，對那玫瑰餅好似本沒……

紫電記得很清楚，玫瑰餅不過銅錢大小，隻有四塊。喜玫瑰的香氣，所以吃了三塊，還剩下一塊在碟子裏。因玫瑰餅外頭包裹的是皮，所以自然碟子裏還有落下的殘渣。如果說是歇下之後、或是今日一早青霜將剩下的一塊餅吃了，那碟子裏的殘渣呢？總不至於連殘渣都一起吃了罷？

們二人同一室，青霜的一舉一都在眼皮底下，且今日一早就忙碌起來，青霜既無機會亦無借口專門為了幾個碟子出去一趟，所以若是想將那玫瑰餅毀滅跡，必然就是——紫電支著子又走了出去，繞到窗後，果然在草叢之中發現了一塊摔裂的玫瑰餅，上頭已經爬滿了無數螞蟻。

紫電想將那餅拿起來，手到一半卻又了回去。其實也不必再去尋郎中驗了。三個碟子，青霜唯獨將這玫瑰餅倒在了窗外，簡直便是蓋彌彰。也是，的素來就是這般莽撞，並不會用什麽心機。否則，又怎會慌慌張張出這樣的破綻來？若是將這玫瑰餅就大大方方留在房中，隻怕自己本就不會往這上頭多想一。

紫電抿雙♪，扶著牆立了起來。讓青霜留下看院子是大的吩咐，其中原因也想得到，就是因著青霜拚命要向大爺麵前去湊，惹得大忌憚了。這原是青霜自己做事不慎的緣故，卻為何要對下手，搶了跟著去茶園的機會？

青霜此刻正坐在出城的馬車上，心裏還在呯呯跳，連懷裏的包袱都忘記放下。

在那玫瑰餅裏加了一點兒薔薇，果然紫電夜裏就瀉了起來。不過，那銀硝是能藥用的，又隻加了那麽一點兒，想來也不會怎樣，不過是瀉兩次就好了……

馬車一晃，青霜往後一仰，呯地一聲磕在車廂上，這才清醒了過來，隻見馬車裏的小丫鬟們都眼睜睜看著，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發熱，沉了臉道：“看什麽！”

偏有那心思不大靈的，還愣愣地問：“姐姐怎的不到前頭馬車上坐……”

便是出行在外，丫鬟們也仍舊分個三六九等。青霜是沈雲殊房裏的大丫鬟，便是這些日子沒能伺候，也該到前頭那輛馬車裏坐，不該跟們這些三等的小丫頭在一輛車上才是。前邊那車寬敞人，聽說還有茶水點心呢。哪像們這車，連個墊子都沒有，隻是幾條板兒，大家並排坐著罷了。若車輛顛簸，也沒抓握，一不小心就會如青霜剛才那般，咚地一頭撞到車廂上。

青霜了，臉拉得更長了：“我在哪裏坐，難道還要你管？”是頂了紫電的名跟過來的，總歸有些心虛。讓守院子定然是大的主意，若是知道紫電腹瀉無法出行，說不定還要留下來照顧紫電呢。故而沒到茶山，可不能大看見。

小丫鬟們都知曉青霜的脾氣，不敢再說話，隻是心裏都在暗暗苦，一路上連說笑都不敢了。青霜心裏有鬼，也不出聲。好在車隊急著趕路，便是中午也隻教眾人在車上用些幹糧，並未於途中停下休息。青霜窩在車裏，倒是並未被人發現。

直到暮微沉，馬車才停了，車廂外傳來婆子們的聲音：“到了地方了。姑娘們都下來罷，別跑看，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