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餡兒，你試試這個，我最喜歡這個了。”

用手托著送來月餅，謝珣自然地張口，惹得雙胞胎眉弄眼的。

謝珣啃了一口豆沙月餅，薑舒窈收回手，自己也啃了一口，兩個人笑瞇瞇地看著對方，一起咀嚼。

薑舒窈喜歡豆沙，但不喜歡齁甜的豆沙，所以糖放得，豆沙餡還保留著清淡的紅豆清香。外皮薄綿潤，牙齒咬下時能覺餅皮和豆沙餡的實，甜淡適宜，嚼起來糯糯的，紅豆香與麵香混為一，鬆溫熱。

“這個我也喜歡。”謝珣咽下月餅，細細品著甜香氣。

薑舒窈笑道：“等挨個吃完，看你哪個不喜歡。”

品完月餅，眾人在院裡賞了會兒月，便準備各自回房。

徐氏和周氏在岔路口道別後，看著周氏的背影，遲遲沒有作。

謝理走過來提醒道：“夫人，二弟妹已經沒影了。”

徐氏沒有作，隻是歎道：“我隻是覺得有些唏噓。”

謝理也道：“是啊，之一事誰又能看得清呢。”他寬道，“不過對於二弟妹來說，也未必是虛度空耗七年。人生常有不勝意，但更多的是平平淡淡，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瑣碎日子裡，煩惱也好，好也罷，日後說不定還會嘗嘗懷念呢。”

徐氏點頭，終於挪了腳步。

謝曄和謝皓在前麵走著，雙胞胎拽著謝理的長袍，月將五人的影拉得很長。

徐氏落後一步，在後麵慢慢地綴著，腦裡思緒紛雜。

或許是今夜過得太平和了，徐氏鬆懈了不，忽然小跑著追上謝理：“夫君，我有一事想要問你。”

謝理用袍子帶著昏昏睡的雙胞胎往前走，一邊顧著他們，一邊側頭道：“何事？”

徐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些年來最為不解的問題：“為何自我嫁過來以後，你從未納妾？”當年嫁過來以後看著黑臉的夫君還好一陣擔憂，這般古板嚴苛的一個人一看就不知道妻子。自知相貌不算頂尖，也平平，每次上峰送來歌時，都要提心吊膽的，恨不得立刻將閨中學到的手段拿出來，穩固自己正妻之位。

可出乎意料的，這麼多年謝理不僅微，還拒絕了所有的鶯鶯燕燕，給了時期不敢奢的婚後日子。疑過，患得患失過，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謝理提溜著打瞌睡的謝曜，聞言輕笑道：“夫人可記得大婚當晚你說過什麼嗎？”

十多年過去了，徐氏連大婚的流程都要忘了，怎麼還會記得說了句什麼。

仔細回想一遍，無非就是些吉利的套詞，還能是什麼？

謝理看這樣就知道忘了個一幹二淨：“那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你撐起子來對著我悄聲說‘夫君，請你莫要負我，我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求相敬如賓，正妻之位穩固。若是你做不到，我便攪得你後半輩子不得安生。’如此可怖的威脅，為夫哪敢忘？”

話說完，謝曜已經困得站不穩了，謝理便蹲下`子抱起他，繼續往大房走去，活像剛才說的話隻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閒聊罷了。

他反應平淡，徐氏卻如被雷劈般僵在原地。

愣愣地看著謝理的背影，難以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這麼多年，也就大婚那個晚上才說了心裡話，還是趁著他睡著時說的，但他卻聽了個一清二楚，還記了十多年？！

詫異地盯著前方，所以其實謝理從一開始就明白本不是麵上那般溫婉無爭嗎？那這麼多年的妝模作樣，他全都清楚？

謝理回頭，看著愣愣地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勉強收住笑後，他道：“夫人，跟上啊，孩子們困得不住了。”

徐氏木木地點頭，提著擺向他跑去。

大家散去後，三房院子又恢復了往常的寧靜。

薑舒窈和謝珣洗漱之後都不願立刻上床就寢，便幹脆往門檻前擺了個矮凳，依偎著賞起了月亮。

“幸虧白芷回家去了，若是在，定要讓我回房去，說大晚上的賞月小心著涼。”

謝珣用鬥篷把薑舒窈裹得的：“這樣不會著涼的。”

薑舒窈把腦袋在謝珣懷裡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頭看向天空：“今夜的月亮真，也不用等到十五再賞月嘛。”

謝珣摟著，同樣抬頭看向圓月：“是啊。”他左手到薑舒窈的手，與十指扣，“那我們以後常常賞月如何？不必等到十五，也不必等到滿月，就你我二人，詩作對，把酒言歡——”

薑舒窈打斷：“你可別為難我，我哪會兒詩作對。”

謝珣覺得很有道理，贊同地點點頭：“我負責詩作對，你負責把酒言歡。”

薑舒窈滿意了。

謝珣想到二房的事，順勢提起了糾結許久的問題：“你有想過離京生活嗎？”

薑舒窈不解道：“離京？去哪？”

“我以前遊歷時去過很多荒涼的州府，見過太多百姓疾苦，立誌有朝一日能去往那些地方做父母，為百姓盡一份力。等到做出功績後再回京輔佐太子，這樣也不怕久居京中失了本心。”他握薑舒窈的手，有些忐忑，“後來我娶了你便歇了這份心思，怕你跟著我苦。”

薑舒窈立刻就明白了，估計是謝理請求調任青州知府一事及了謝珣的心事，道：“吃什麼苦呀，你會委屈我嗎？”

謝珣連忙道：“當然不會。”

“那不就結了。對我來說，隻要把日子過好就不苦。你若是去北方，那我們就可以嘗到地道的山珍；你若去東南，那我們就可以吃到很多魚蝦海鮮；若是去西南那更好了，那邊水果很味的。”

謝珣心的擔憂一瞬間散了個一幹二淨，搖頭輕笑：“怎麼立刻就想到吃食上麵去了。”

“日子不就是這樣嘛，吃吃喝喝就是我的盼頭。你不必顧慮我，隻要跟著你，去哪兒我都願意。”

謝珣沉默良久，最後將下在薑舒窈頭頂蹭了蹭，悶聲道：“謝謝你。”

薑舒窈抬起頭來親親他的下，笑道：“不客氣。”

在鬥篷裡，笑容燦爛，滿眼都是自己，謝珣心尖一，低頭向的。

溫暖、甜，到以後便不想分開。

謝珣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在的上流連輾轉，讓有些不過氣來。

謝珣終於明白了品嘗紅的甜頭，輕輕地含著，若有似無的著，這種試探太過於小心，以至於時時離，|麻麻的，像是有蝴蝶在心尖振翅一般，的，脹脹的。

薑舒窈想要推開，卻忘了自己被裹在了鬥篷裡，不出手，隻能承著他的輕吻。

等到他停下時，渾的力氣早就散了個一幹二淨。

謝珣清了清嗓子，了長遮蓋住下的異樣，轉移話題道：“咳，夜深了，該就寢了。”

薑舒窈點頭，謝珣想站起來，卻被拉住：“我沒力氣了，你抱我過去。”

謝珣微愣，一側頭就對上盈盈似水的目。

怕不住邪念，他不敢多看，一把抱起薑舒窈，大步往間走去。

將薑舒窈放在床榻上後，他想轉熄燈，卻陷了薑舒窈水汪汪的眸子，怎麼也挪不腳步。

他覺自己不控製一般，坐在床邊，再次上的。

這一次直讓薑舒窈徹底不過氣來，想要推開他，卻沒有力氣，手掌在他`前，惹得他心頭麻，幹脆一把將下，握住的手推到頭頂。

的發髻被散，那隨便挽著烏發的木釵搖搖墜。

“可以嗎？”謝珣問。

他的眼眸不再像往日那般清冷疏離，早已染上了迷離的愫，迫十足。

薑舒窈側首躲開他的視線，點了點頭。

謝珣指尖唞，輕地將木釵從發間出。烏發散落，輕輕過他的手背，冰涼如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隨之散落的，還有衫與滿屋的春。

*

秋日過去，冬日悄然來臨。

周氏又是準備又是收拾的，終於趕在寒冬到來前離開。

這日早上，謝國公府眾人起了個大早，紛紛前往城門送。

周氏隻覺得這樣太過於拖拉，一路走一路回頭讓們回去。

麵對離別，徐氏抹了幾回眼淚，結果一掀開車簾，見周氏坐在高頭大馬上，一副恨不得立馬出城恣意縱馬的模樣，眼淚頓時收了回去：“就送你這一回，以後你再走，想讓我送你我都不送。”

周氏放下了婦人髻，紮了高高的馬尾，換上一便行的裳，艷褪去，隻剩英姿颯爽。

策馬靠近徐氏的馬車：“說話算話啊。”

徐氏深吸一口氣，摔了車簾。

到了城門，林氏早就在此等候多時了。

周氏見從馬車上下來，頓時皺了眉頭：“不是說讓你在家安心養胎嗎，怎麼又出來了？”林氏撐著後腰道：“你離京我不得送送嗎？”

周氏看的大肚子就提心吊膽的：“送什麼送呀，你放心吧，我到了漠北開店前一定先寄信給你，隨時跟你匯報生意，絕不會毀了林氏吃食的名聲。”

林氏哼唧道：“沒心肝兒的，我大早上爬起來送你是擔心生意嗎？”

周氏無奈道：“我知道你們是捨不得我，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別的不說，你生產時我肯定會回來啊，這麼一算，也就兩三個月以後。”

話音剛落，徐氏從馬車裡探頭，和林氏異口同聲道：“誰捨不得你了！”

周氏連忙道：“行行行，不是不是。”

徐氏從馬車上下來，招招手，後麵兩輛馬車的車夫立刻馭馬上前。

對周氏道：“你趕路就行，他們會在後麵慢慢跟著的。”

周氏翻下馬，來到跟前，不解道：“他們是做什麼的？我行路並不需要人伺候啊。”

徐氏有些別扭：“不是伺候你的，算是我給你準備的離別禮吧。他們是我用慣了的掌櫃的，算賬是一把好手，且老家都在漠北，我便想著讓他們跟著你過去吧，也算是圓了他們思鄉之。”

周氏頭：“我要算賬的幹嘛？”

徐氏聞言瞥了一眼：“不帶賬房過去還得趁找人手，且不一定合用，別的不說，你還想自己算賬不？”

周氏頂道：“怎麼不行？”

徐氏忍不住了，嗤笑一聲：“你以為我真不知道這些年你在賬目上的手腳吧？”執掌中饋，周氏眼饞，兩人私下裡爭了了很多年，小打小鬧的，這麼多年過得也不算太無聊。

周氏心虛，不說話了。

徐氏道：“況且也不全是為了你，更多的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功勞大，且一直都有歸鄉之意，我便放他們回去，你用得上便用，用不上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