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待宴席散去后,七古扮作的侍從拒絕了蜀王遞來的藥丸,跟著他神如常地上了馬車。
馬車寬大,蜀王扶著額頭,道:“本王有些醉了,扶本王進去吧。”
七古不疑有他:“是。”
他在蜀王的命令之下為他點燃了提神的水凝香,突如其來的香氣從香爐隙傳出,猝不及防熏得他生咳不止,連忙轉頭向蜀王告罪道:“王爺恕罪,是我冒失了。”
蜀王微合著眼皮,撐著面頰道:“無事。”
七古這才惴惴不安地閉了。
過了不久便到了蜀王府,七古正盤算著如何將方才從蜀王口中探得的消息如何遞往沈清漪的手中,沒想到剛一下馬車便有十幾個護衛沖將上來,拿著武將其團團圍住。
七古嚇了一跳,本能后退,卻見后也早有人包抄上來,但他知道自己的裝扮無懈可擊,一時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馬腳,便強行鎮定下來,惶恐道:“不知奴婢做錯了什麼,還請殿下示下!何苦這般刀尖相向?”
蜀王一笑。
他道:“本王已知曉了你細的份,如今放棄抵抗供出幕后主使,本王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
七古見此便知事敗,正離開,腳下卻一,當即便狼狽跌倒在地,四肢酸痛,彈不得。
冷汗順著他的額角向下流淌而下。
“是……水凝香!”
他驚愕地抬頭看向蜀王,道:“那水凝香是在馬車之中燃燒的,你為何沒事?!”
蜀王走到他面前,垂眼凝視著他,冷笑著從手中掏出一味丸藥,道:“這丸藥便是此香的解藥,若你方才上車前吃了此藥,此刻自然不會中招。”
他隨手將那丸藥碎,碎屑一點點掉落在七古的面前。
七古咬牙切齒,不由暗自懊惱自己竟里翻船,會栽在一個文弱王爺的手中。
眾王府侍衛一擁而上,手中的武直七古的脖頸。
蜀王則一甩袖,轉過去。
“將此人好生拷打,務必要從他口中撬出東西來。”
……
聽了七古的話,沈清漪自是哭笑不得。
道:“蜀王為人謹慎異常,這世上唯信自己,你本就不該那般急切地打探。如今事敗,再想潛他邊只怕比登天還難。”
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龍眼大的丸子來丟到七古手中,道:“我一早便取來了此,原是贈予玉老板的生辰禮,可瞧著你這冒失樣,還是先給你一顆罷。”
七古接過,道:“這是……”
“這是三思煉制的辟毒丹,可解世間百毒,以后長些心思,若再察覺到什麼不妥的,便將此在舌下上一會兒便可阻止毒氣。”
沈清漪頓了步子,意味不明地轉頭瞥了七古一眼。
“此次之事你搞砸了,念在你跟著我時間最久的份上我便不置你了,若再有下次,可別怪我不念你舊日的功績。”
的聲音溫如斯,可七古卻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是,七古明白。”
“明白就好。”
沈清漪轉回頭去。
“老九如今已經沒了,時閑又一早跟了楚世子,三思一心在醫上,如今孔十翼早不及鼎盛之時了,可用之人唯有你們七人,老九是如何死的想來你們也都有所耳聞,我雖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可我倒也不至這般無,平日里我自問待你們也不薄,如何做事,便都是你們自己的心思了。”
七古頓住腳步,鄭重跪地,口中道:“七古誓死追隨主人。”
沈清漪沒有回答。
白雪如鵝洋洋灑灑,在的烏發上染上點點斑駁。
這張艷絕淮京的臉上,有淡淡的笑意在慢慢暈染開來。
次日,正一瘸一拐回府的時閑正同正要出府的楚崢打了個照面。
楚崢今日打扮得分外鮮亮,青底的絨,蒼瘦的腕子白的有些晃眼,墜著水玉流蘇的發帶同白雪紅梅異常相稱,手中的折扇側面也雕刻著歲寒三友,即便是冬日拿在手中也不顯突兀。
他似是心極好,和煦的笑容之中又帶著一解,著打扮也是莫名鄭重,不像是尋常那副紈绔子弟出門同煙花子逢場作戲的模樣。
然而即便如此,在他看到時閑時還是愣了愣。
他上下打量了時閑一眼,心驚跳道:“這……拄著拐,還鼻青臉腫的……你難不是同狼搶東西吃去了?誰能將你傷這樣?”
時閑的結上下滾了滾,眼中的恐懼竭力掩藏也掩藏不住。
他聲音發:“沒,沒什麼……不小心……摔的。”
“……”
楚崢默了默,見時閑滿眼驚恐便知這小子必然是在誰手中吃了大虧,為了時閑的面子著想,便未曾再繼續出言詢問。
他咳了一聲:“既然如此,便讓府醫為你好生看看,若是傷勢過重也不好為我大哥做事。”
時閑紅著臉道:“多謝三爺。”
他見楚崢獨自出門,又忍不住道:“三爺出門邊也不帶個護衛?”
楚崢揮揮手道:“不必,約我前往的人是沈二哥,有他在,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才是。”
時閑一聽“沈二哥”三個字,臉當即一白,便悻悻地低聲道了一聲:“的確如此。”便忙不迭地府去了。
而楚崢看到了他的異樣也只是一笑了之,坐上了前往休獨倚的馬車。
今日休獨倚一早出告示要唱新戲,客人的數量便翻了幾倍,大堂之中人滿為患,得人不過氣。
然而楚家和沈家皆是京中名門,份又特別,本就有固定的雅座間,這楚崢才到,便有一在門口張的貌侍迎了上來,沖著楚崢嫵地一福,笑盈盈道:“三爺來了。”
楚崢見門口只有一人不由有些奇怪,道:“沈二爺的朋友可來了?”
侍搖頭道:“還未曾,沈二爺說先請三爺上樓聽戲,他安排之人很快便到。”
楚崢未曾懷疑,便點了點頭,隨上了樓去。
而與此同時,沈經年也剛剛從沈府出發前往百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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