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宮中,一片哀嚎。
消息傳到咸福宮的時候,皇后滿眼的不可置信。
絕對不相信,今日早上才見過君恒,再回來稟報人就居然不在了,怎麼可能?
侍把前面送過來的證據一一打開,皇后抖著手看完。一時淚如雨下泣不聲。
咸福宮的主殿里,皇后腳下不穩,倒在地上哭了淚人。
邊的嬤嬤都勸說不住,皇后哭了一會,毫不顧及形象,掙扎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本宮要出宮,本宮要去見見皇兒,本宮不相信,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咸福宮的宮人哪里攔得住,發生了這種事,皇帝也沒有說皇后不許出宮,便只能聽從安排,派了轎攆過來。
皇后連收拾都沒有,出了宮徑直奔往恒王府。
此時,恒王府。
恒王的尸已經運了回來。務府來指揮著殮,下人們聽從安排,掛上了白幡。
皇后一下馬車,見著這目滿眼的白,一下忍不住哭出聲來。
什麼都沒有說,不敢相信君恒已經不在了。
后的嬤嬤扶著皇后進了恒王府。
恒王府的下人見著皇后來,都恭恭敬敬的跪下,臉上出悲傷的神。
管家引著一路到了靈堂,靈堂中放著一棺槨,下人們低著頭一言不發,皇后淚如雨下。
巍巍的走向棺槨,一看到里面躺著的人,皇后不可置信的搖頭,
“不不不,我的皇兒,不不……”
皇后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全,目死死的盯著前面,隨即暈了下去。
恒王府做一團。
消息傳到書房的時候,皇帝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讓務府送了些藥材去恒王府給皇后,以此表達對皇后和恒王的看重,二是以此維護皇家的臉面。
還有第三點,是方便皇后做什麼。
恒王府,當皇后醒來,已經過了午時了。
當聽到宮中來了旨意,說在恒王府住上幾日也無妨的時候,皇后冷笑出聲。
好好的兒子就這麼沒了,殺人兇手卻還在王府里逍遙,這點小恩小惠就想打發了,只覺得可笑至極。
聽到里間的靜,外面有人說話:
“皇后娘娘醒了嗎?”
皇后一聽聲音,是自家大哥季典,趕忙請人進來。
隨后,季典進了屋。
對上皇后的淚眼,季典嘆了一氣:“恒王的事,我們都聽說了,節哀。”
皇后聽著這話,一見到娘家人,又是痛哭一番。
哭了好一會兒,才收拾了緒。
目定定地看著季典:
“大哥,是君策殺了恒兒,我們要為恒兒報仇。”
季典聽著這話,別開了眼。
他臉上雖然氣憤,但到底有一猶疑。
今日的事,他都聽說了,皇帝把君晟關了刑部,而把君策關在府里閉門思過,這擺明了就是要保君策一命。
季家已經風雨飄搖,實在是不宜和皇家對上。
主要是君恒已死,若君恒還活著,無論如何季家都要出手。
但君恒已經不在了,活著的人就要為活著的人打算。
皇后看見自家大哥臉上的猶豫,不由得心涼了半截。
忍住心痛,說道:
“大哥以為,恒兒出事,季家便能保得太平嗎?
恒兒都不在了,季家又算得了什麼,大哥以為什麼都不做,季家便能置事外嗎?”
季典聽著這話,有些面發白。
“妹妹你也別急,事已如此,我們定會想辦法,只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并不是我們想如何便如何的。”
皇后看季典一副敷衍的態度,痛心疾首。
“大哥信不信?他敢對恒兒這般明目張膽的手。季家不出半年,定會舉族傾覆。
皇后這話嚇到了季典,他依舊沒有表態,但也知道事嚴重,點了點頭,
“此事我一定會告知父親,讓父親定奪。”
季典不好再聊下去,起告辭。
皇后閉上眼睛,等人走后,才睜開,面悲痛,眼中全是痛恨。
邊的嬤嬤擔憂道,“皇后娘娘可得仔細著自己的子。”
皇后:“恒兒都沒有了,本宮怎麼仔細都沒用。
需要恒兒和本宮的時候,妹妹侄兒的親近,如今恒兒出事,他們卻想做頭烏。
季家早就和恒兒綁定在一起,豈是他們說想離便可以離的。
嬤嬤不敢應答,只得回道:
“老爺還是心疼娘娘的。”
皇后沒有接話,來了宮。
掙扎著起來寫了幾封信,封了封,讓宮由侍衛護著送了出去。
現在君策被關著,要做什麼也沒有人盯著,但是保險起見,還是不肯掉以輕心。
季家了他們母子那麼多年的好,如今在事上卻想著退,絕對不讓。
也要著他們去。
這仇,他們想報要報,不想報也要報。
斗倒了君策,季家還有一線生機,君策若安然無恙,季家,必死無疑。
做完這些,皇后讓人把皇帝送過來的證據,還有大理寺京兆尹的查探記錄都看了一遍。
每一樣證據都指向君策,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放過君策,但是不能。
看著證據上的那把匕首,和那張沾著鮮的帕子。悲從中來,一時又淚如雨下。
這張帕子是從君策上搜出來的,看上面的痕跡,應該是折了袖子,不讓袖口沾染跡。
這上面的,是君恒的。
皇后抱著帕子痛哭起來。
君恒死的消息,讓朝堂炸開了鍋,到都是關于這件事的討論。
次日的早朝上。
有一半的大臣都在彈劾君策,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從證據上來看,君策嫌疑最大。
有不人都提議讓陶致遠徹查此案,必須要個水落石出才是,而不該聽信策王的一人之言一面之詞,便為案件定了。
還有另外一半的人,卻都在保君策,其中有一部分是明確的策王無罪論。
還有一部分人,是附和的。
有些干脆直接推翻了證據,還有些找各種角度證明策王是被陷害的。
一樁人證證俱在的命案,死的還是一國皇子,生生的了懸案。
大理寺的查探也陷了僵局,因為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查出來了,再多的查無可查。
君策聽著這個消息,臉上出得意的笑容。
這件事很快便能被下,等他這一回出去,其他的事也就不足掛齒。
他信心滿滿,籌謀著以后的事,首先是把李清云和君晟有勾結的事告知皇帝,局面越,他才好渾水魚。
而皇后,聽到朝堂大部分人保君策,幾乎瘋魔。
又過了一日,朝堂上開始彈劾君策過往的一些罪證。
從結黨營私到罔顧法治包庇陷害……
樁樁有理有據,一件一件,無數宗罪,朝廷掀起軒然大波。
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許多人,但是案件中卻沒有嚴明。
這不是皇后給那些君策一黨的人的機會,而是皇后給他們明晃晃的威脅。
若是他們再敢為君策說話,就有證據讓他們不能說話。
皇后十分清楚,自己要斗的是君策,這些小嘍啰,以后有的是機會。
這下朝廷沸騰了,原本昨日附和放過君策的那些人,開始轉了風向。
原本全力幫君策罪的人,開始沉默不言。
提出君策罪證的大臣,一個個口誅筆伐,化為正義的使者,要讓君策付出應有的代價,以振朝綱。
皇帝看到底下大臣呈上來的證據,皺了皺眉。隨即按照慣例,把事給了大理寺。
提出此事的大臣,特意待皇帝下達命令之后又提議:讓史大夫監察。
給的理由是:這件事疑點太多,大理寺手上的案子也多,若只靠大理寺一家,怕是許久才會出結果。
為了避免策王一直遭非議,讓史臺監察,可以很快得出結果。
對于這個提議,皇帝有猶豫,沒有立即答應。
哪怕他選了君晟,也想盡可能的讓君策能活著,到底是他的兒子。
皇帝沒有答應,其他大臣也不。
回了書房,閣大臣把幾本奏折特地放了出來。
皇帝打開,是君策親自上的折子。
看完之后,皇帝一時怒火中燒。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和李清云合作的是誰。
不是君晟,是他自己。
“混賬。”
給他活路,偏偏要找死。這個時候了,還管李清云,真是不知所謂。
這時,許懷義過來,說起朝臣讓史臺監察的事,皇帝立刻就同意了。
把君策的奏折丟到了一邊,“愚不可及。
那麼重要的時刻,居然分不清輕重緩急。”
皇帝當即吩咐了下去,大理寺查案,史臺監查,務必早日查清真相。
消息傳到策王府的時候,君策震驚到無以復加。
明明昨日還勢一片大好,怎麼只隔了一日功夫,就完全顛倒了一面。
是哪里出了錯?
皇后怪罪懷疑想要報復他可以理解,但是為何,這般不要命的反擊?
皇帝都放過他了,為什麼皇后還窮追猛打。而且他的奏折,為什麼石沉大海沒有回音?難道沒有送到嗎?明明他的猜測線路如此清晰。
是他忽略了什麼?
君策心中不安,立馬遣人去查探。
侍衛們回來稟報,沒有什麼對于這件事有用的消息,但是其他的事,卻一件一件不容樂觀。
他這邊的大臣都不再發聲,把為他奔走的人拒之門外。
原本安排在朝堂上和稀泥的人,都表示不再淌這渾水。
只僅僅一天,君策就覺到自己憔悴了好幾分。
打擊來得太快太猛,似乎有人在快速的推這一切,著他火速向前跑,但是他卻沒有終點在哪里。
這種非人的折磨,比直接殺了他還要人命。
傍晚。
君策小睡了一會醒來,面對著窗前坐著,此時窗門大開。
外頭的風一陣一陣的往里灌,他也毫不覺得冷。
他期這風,能把自己吹清醒些。
他剛剛睡得迷迷糊糊,但是做夢了,夢見了綰寧。
這兩日事實在太多太雜,似乎想到綰寧,能讓他稍微清靜下來。
但是一想到綰寧在逸王府,有可能和其他男子同床共枕,他就覺得腦子似乎要側底凌。
像毒藥,他飲鴆止。
他閉眼,按了按額頭,企圖把人從自己的腦中趕走。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有了變化,心疲憊,他越想逃避,卻在腦中越清晰。
他連續喝了好幾杯涼了的茶,才稍微好些。
眼下的局勢,不允許他放松。
事走到這一步,他的境越來越兇險,不用說這就是皇后的手筆。
為的就是把他拉下馬,皇后這一次是起反擊了。
對于皇后這般毫無章法的打,一門心思只想要讓他付出代價,君策也不由得心中發怵。
君恒雖然死了,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他背后的勢力,不容人小覷。
還有季家背后依靠著的學子文臣,一個個唾沫就可以淹死人。
如今朝堂上彈劾他的,一大部分都是文臣。
為了對付他,季家也用盡了全力。
他若是的對上,幾乎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
最后還會讓君晟坐收漁利。
一想到君晟,他就想到那封沒有回音的奏折……
他不能無于衷,否則無異于坐以待斃。
想到這里,君策神凝重起來,這是他有生之年,遇到的最大危機。
對比于君恒一黨,若論實力,他們幾乎平分秋。
但他有一個地方,比不上君恒。
那就是京城的勢力。
京城雖然也有他的勢力,但是對比起君恒背后加上季家來說,那就有點弱了。彭家在北境又幫不上什麼忙。
若皇后全力反擊,他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不行,必須要自救。
君策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忍住了想要傳話幕僚的沖。
從察覺到自己邊可能有細作開始,他就放棄了要找邊的人談話的心思。
君策在案前站定,把自己的形和皇后那邊的勢力全部羅列出來,推測對方可能的打法。
想要一擊擊破季家,不太可能。但是他可以各個擊破。
他順著這個思路確定了作方法。
至于君晟……
君策一想到君晟王,心中暗自咬牙。
自己的折子一定是被扣下了。
他心中恨恨,只能忍耐住,把李清云放一放,先專注對付皇后。
飯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只是心中著實憋屈。
就在這時候,外頭侍衛來報:
“王爺,逸王府傳出消息,逸王大好了。”
“什麼?再說一遍?”
君策聽到這話,幾乎是一瞬間,臉便黑了下來。
逸王府的人進宮求藥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才不信什麼救命的藥。就算有,那麼多年過去了,也講究一個藥效,怎麼可能一瓶藥就讓君逸大好。
那毒是怎麼回事,他心中一清二楚,哪怕找到了制毒的人,要研制解藥也得要那麼多樣毒,按照順序一樣一樣的用才能解。
他的人一直盯著逸王府,雖然不知道寧心院什麼況,但是外頭見了什麼人,他還是知道的。逸王府沒有別的靜。
難道真的是藍妃的藥有用?
怎麼會這樣?
君策腦子了,直覺自己忽略了什麼?
自從昨兒他發現君晟的事別有后,就開始對邊的一切產生懷疑,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如今,逸王大好,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綰寧會跟他圓房……
明明有這麼多個方向,君策偏偏想到了這一條。
而且一想到這個,這件事就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他不能接。
突然,頭一甜,吐出一口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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