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朝中上下都有皇帝想要立大皇子君晟為太子的消息,不過又有消息說似乎是從大皇子一出府,朝中上下便有了這樣的傳言。
也對,當初大皇子沒有出事的時候,大皇子就是最熱門的儲君人選,份能力,樣樣都有。
這樣的傳言一多,甚至已經有人在早朝上明正大的把這件事提了出來。
皇帝一副讓你們去爭去斗,我不拒絕也不同意的態度,高坐著看戲。
一開始君恒還不以為意,但是隨著風聲愈演愈烈,皇帝的面似乎也有松的意思,他心里多有些慌了。
十一月初五這一日,早朝過后,君恒去了咸福宮見皇后。
一進門,皇后便把宮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了一個宮和嬤嬤在門口守著。
君恒有些急切:“關于那些老臣立儲的提議,母后聽說了嗎?”
皇后面凝重,點了點頭:“聽說了,昨日就聽到了消息,這后宮之中,侍宮都在討論著這件事。”
說到這里,皇后已經意識到了事的嚴重,前朝后宮都在提,這事便小不了。
君恒:“沒想到,倒真是放虎歸山了。
兒臣知道他的份是個威脅,但是不知道居然發生得這麼快。從他出府到現在,短短半月都沒有,這些老臣以前藏得好,原來都在等著他出府。”
皇后:“母后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實在太快了。就算是和以前的大臣聯系,也需要時間,不會那麼快,不然,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太冒險了。你說,是不是背后有人推波助瀾?”
君恒冷哼一聲:“快不快都另說,他這個份,對我總是個威脅,無論早晚都躲不掉。”
皇后:“這話倒也沒錯,那皇兒想要如何做?”
君恒語氣憤憤,“只能是反對了,總不可能支持。”
皇后想到什麼,開口道:“策王他怎麼說?若你父皇真要立晟王為太子,對他也是個威脅。”
說到君策,君恒一下就來氣了。雖然他對朝臣們提議讓君晟當太子的事不滿,但是府中的幕僚皆建議他不可輕舉妄,先觀再說。
但偏偏策王府那邊頻頻傳來消息,有所作。他不知道君策要做什麼,但是依他對君策無利不起早的了解,君策肯定在背后默默做了安排。
而且這次,早朝上無論其他大臣如何提儲君之事,君策都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這才是真正讓他心慌的地方。
若君策也和他一樣,他還能如往常先觀再說。
但君策鎮靜自若,他覺自己不做點什麼都不行,卻又不知如何下手。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君策究竟做了什麼準備。查不到這一點的消息,他實在寢食難安。
皇后看君恒面不好,出言詢問,君恒當即把自己的疑都說了出來。
皇后聽完,心中也打起了鼓。
哪怕到現在,他們都并不覺得君晟的殺傷力有多大,而最該防備的,依舊是斗了那麼久的君策。
做君策和他們一樣無措,那倒也罷了,但如果對方有竹,而他們卻無著手,那事就不一樣了。
皇后:“皇兒,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策王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原本上一回,因為李暮頂了五年前的罪,他們不僅逃出生天洗清罪名,而且還拉下君策的一條手臂,恒王這邊的人都恨不能連夜狂歡,但這才高興了沒多久,居然就出現了這種事。
那時候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憤怒,這幾日恒王府這邊的心,一會天上一會地下,落差實在太大。
君恒點頭:“是母后,兒臣也是如此想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君恒才離開。
回到恒王府,集最大的能力去查君策后的打算。
功夫不負有心人。
雖然損失了幾個有力的探子,但是好歹把君策的打算探查清楚了。
當君恒聽到消息的時候,憤怒得在書房里拍案而起。
“呵,君策,呵……,本王的好皇兄,真是好打算。
居然計劃用本王做筏,他坐收漁利,哼,本王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恒王底下的人看完查到的消息,皆義憤填膺。
“王爺,策王的計劃著實沒有多高明,但確實有用。若王爺真的信了那些人的話,說不得就一定會對大皇子出手。到時候,策王來個人贓俱獲,王爺你有口難辯。”
“就是,策王太險惡了,他也不怕放出這些消息,陛下真的讓晟王坐上太子之位。”
“怕是有后手在,這一局為的就是要讓王爺你局。”
君恒聽到這里,冷哼一聲,但到底松了一口氣,原本他心不寧,就是怕君晟真的由此上位。
但現在知道了君策想要做什麼,而且知道了這一切,就是君策的手筆,一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因為他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王爺,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事的真相,便作壁上觀,看他能玩出個什麼花樣來。
其他人紛紛附和,“對對對。”
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謀,沒道理還繼續陪他玩,浪費力和時間,就讓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此時有一位向來比較激進的幕僚卻持不同的意見。
“王爺,屬下不這樣以為,屬下認為,既然策王設了局,那咱們何不將計就計。
既然策王想要以這個計謀來打王爺,那我們知道了他的計謀,便可以以此借力打力。”
君恒一聽有那麼點意思,看著說話的幕僚點頭,“你仔細說說。”
“王爺,屬下也只是有這個想法,但如何做,屬下不敢說。
不過既然策王打的主意,是想讓王爺相信陛下會讓晟王坐上太子之位,從而對晟王出手,而策王隨即找到王爺手的證據,指證王爺,他坐收漁利。
那我們便可以按照策王的計劃進行。
可以裝作相信陛下要立晟王為太子,而對晟王表現出敵意,晟王確實也該死,他這個份無論如何對于王爺都是威脅,但他如何出局,我們可以說了算。
策王想讓王爺手,王爺也可以想辦法讓策王手,王爺來做那個坐收漁利的人。”
有幕僚聽到這里搖頭,“屬下覺得可能不行,因為這本就是策王設的局,他們一定十分警惕。”
“那便找其他的人,逸王也可以,正好現在逸王府婚期將近,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我們讓逸王手殺晟王,然后把證據放到策王府,就像當初對付晟王一樣,到時候讓他們去查,反正我們孑然一輕。
他們死的死,有罪的有罪,豈不是三全其。”
君恒一聽,眼睛大亮,雖然這個方法有,但是提供了一個完全的新方向。
“有些道理。”
其他人一聽也是神一振,如此一來,只要籌謀得當,大皇子君晟必死無疑,而逸王府難辭其咎,最后的證據卻全部都指向策王。
最后,君晟君策難逃一死,而君逸,一個殘廢王爺,活著也沒有大礙。
若實在連君逸也不愿意留,到時他們再做點什麼作,比如利用君策想罪,企圖讓君逸背鍋,直接造君逸畏罪自殺的局面。那到時候,君逸的死,也會算在君策的頭上。
一番運作下來,恒王府清清白白。
君恒越想,越覺得可行,越想眼睛越亮,他目炯炯,看向眾人:
“距離逸王府大婚,只還有七日,今日你們把章程擬出來,本王便給他唱一出將計就計,借刀殺人,釜底薪。”
底下幾人湊在一,即刻仔細商量起來。
逸王府。
君逸收到各傳來的消息,心中贊嘆綰寧的聰慧智謀與行事縝。
不僅算到了事,時機,人心,還算了人。
他驚嘆的同時,也心疼不已。
明明別家的姑娘婚前都一心歡喜的待嫁。他的姑娘卻在步步為營,細細籌謀。一時,心中驕傲心疼欣賞……,各種緒紛至沓來。
這幾日,他們二人都靠著暗衛傳話,習俗說婚前不宜見面,他實在有些忍不住。
既然都已經做了這麼多離經叛道的事,也不差這一點吧?
君逸看著窗外嘆息一聲,心中抓耳撓腮:
“也不知道怎麼想。”
綰寧收到消息的時候,正準備給宋淵回信。
西涼那邊一切順利,西涼大皇子已死,朝廷捂住了,只等著李清云回西涼。
綰寧封好手中的信,這才看向來傳消息的杜若,面有些詫異。
君逸有的會給來消息報備,要麼讓暗衛送消息,要麼自己突然就來了。
“怕是有事,就戌時來吧。”
“是。”
一旁的半夏笑道,“奴婢瞧著,可不像有什麼事,應該就是想小姐想來見見小姐。”
綰寧側過頭來,見半夏比還開心,一時哭笑不得:“你個小妮子,就知道打趣我,改日給你尋一門親,嫁出去才好。”
“奴婢才不嫁。”
半夏生怕綰寧再說什麼,趕退了出去。
綰寧看著半夏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了聲。
夜,天空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夾雜著雪花的冰粒子,寒氣人。
到戌時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君逸來得非常準時。
因為事先打過招呼,綰寧開了窗,這會聽到窗前響,朝窗口看過去。
只見君逸手矯健,翻窗而,一蓑還在滴著水。
綰寧起迎上去,君逸趕忙手制止,下蓑,手放在半夏準備好的炭盆上烤著:
“別過來,我一寒氣,你子弱。”
綰寧無奈一笑,坐在位置上沒有。
“看起來我國公府的門,完全是虛設。”
君逸看過來,臉上印著炭火的,更顯得五冷峻,像刀工斧刻一般,俊得灼人眼。
他笑了笑,“那倒不是,若換其他人,這月軒的墻頭都不著,國公爺在月軒外頭,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若不是我手好,早就被國公爺的侍衛拖到國公府的祠堂打得不省人事了。”
君逸說著聳聳肩,語氣莫名有些驕傲是怎麼回事。
這國公府,對于普通人來說,算是銅墻鐵壁了。以前國公府只有老夫人,但是作為武將家的侍衛,又得幾代功勛,已經算是戒備森嚴。
后來綰寧又住了進來,宋淵更是直接調了一對兵,守著月軒。
影衛們平時傳消息也只能是送到外院,由杜若去接應。加上綰寧在國公府說的上話,安排了他的人,影衛才能暢通無阻。
但是月軒也就他能進來。
以前上陣殺敵,君逸都沒有這麼慨,這會子這麼一說,終于覺出了手不錯的好。
綰寧撲哧笑出聲來:
“今日怎麼,還送過信來問過才來。”
君逸:“挨著婚期了,有些不適應。”
綰寧還沒明白他的不適應是什麼意思,便見君逸理了理兩袖,向著走過來,在對面,桌子的這一邊坐下。
綰寧替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今日可是有事?”
君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中暗嘆:國公府的茶就是香。
“眼下事到了關鍵的時刻,又挨著婚期,不來看看你,我不放心。”
綰寧:“總不過跟從前一樣。”
君逸臉有些糾結,
“實話實說,我想給你一個好的婚驗,不愿意讓這些小事破壞了我們。
我這次來,便是想跟你商量:可不可以好歹等流程走完,等拜完堂之后再行。”
綰寧看著君逸眼的商量目,察覺到自己忽略了君逸的。
過一次婚,也死過一次,對這些形式的東西,其實并不太在意,只要最終結果是好的,這些對于來說都是小事。
但是忽略了,對君逸來說,不是小事。
對君逸來說,這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大事。
“好。”
君逸面激:“太好了,多謝你!”
綰寧心中愧疚,“若是放在拜堂后,你就要些苦了。”
君逸左手覆蓋在右手上,左手食指了右手拇指的手背,企圖用小作緩和心中的激和張:
“沒關系,等拜完堂,我們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什麼苦都不足掛齒。
綰綰,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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