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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 第130章 表姐×世子

 萬壽寺乃百年古剎,雖于深山綠蔭之中,卻香火鼎盛。

 肖梓晴上完最后一炷香,跪在團上聽了會鐘聲,手里握著道平安符。

 出大殿后,吩咐春蓉:“回去幫我尋一尺布過來,對了,我記得年初我母親有一匹雪緞放在庫里,就裁一尺雪緞吧。”

 “小姐要雪緞做什麼?”春蓉打趣:“莫不是親手繡荷包送謝世子?”

 這會兒日頭出來了些許,曬得肖梓晴臉熱。

 瞪了眼婢:“就你話多,讓你準備就好生準備。”

 “是是是,奴婢曉得了。”

 隨即,春蓉又問:“小姐,過幾日便是七夕了,繡荷包來得及嗎?”

 “誰說我要繡荷包了?”

 “那小姐要雪緞做什麼?”

 “我自有用。”

 主仆倆下了天門臺階,正上馬車,遠遠地就見幾個青仆從等在那里。為首的對肖梓晴行了一禮,和善笑道:“敢問是肖姑娘?我家國公爺有請。”

 肖梓晴臉上的笑滯了滯,默默將平安符收進袖中。

 .

 柴家后院,柴淑靈此時正等在涼亭里。

 焦急地走來走去:“人還沒找到?”

 “奴婢已經讓人去找了,連客棧都去了好幾回,但那人像憑空消失了似的,就是不見蹤影。”

 “好端端的為何會消失?”柴淑靈問:“他在客棧的行李呢?”

 “所以這就很奇怪了啊,”婢道:“行李還好端端的在客房里頭,但人卻不在。問掌柜,掌柜的說已經三天沒回了。”

 三天沒回了......

 柴淑靈揪手帕,心狂跳起來,很是不安。

 徘徊片刻,從手上退下只手鐲遞給婢:“繼續派人去找,拿這個去換些銀子,多使點錢讓人找。他一個江湖游道,活生生的人難道還能憑空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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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這話時,死死地著水面波

 此人必須找到,如若不然,一切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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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伏天越發地悶熱起來,肖夫人帶著人在庫房里清算東西,沒過一會就滿頭是汗。

 扭頭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兒,道:“你回去歇著吧,娘這里忙得過來。”

 肖梓晴回過神,手里的賬本,提筆問:“娘念到哪了?我記下。”

 “你記什麼?娘說了好幾遍你都沒應。”

 肖梓晴看著庫房里清算了一半的東西,郝然地扯了個笑:“我剛才想事去了,娘您繼續念吧,我記著。”

 “算了,你也別記了。”肖夫人放下東西:“每年清算庫房也就這些,回頭娘自個兒整理,現在先去吃飯。”

 來到飯廳,肖梓晴坐下,婢盛湯就喝湯,婢盛飯就吃飯,吃了半天才發現肖夫人在看

 停下筷子:“娘有事?”

 “我看是你有事,”肖夫人也停下:“說吧,遇到什麼事了?為何去了趟萬壽寺回來就這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肖梓晴垂下眼睫,想起那日老衛國公說的那番話。

 “他跪下來求我,我不忍。這孩子從小沒了父母,也從未求過我什麼,若是其他事,即便賠了我的命我也愿答應他,可唯獨這件事我不能允。”

 “二房就他這麼個獨苗,且他負謝家重任,余生還長,我又豈能眼睜睜看他往鬼門關走?”

 “他說不信鬼神不信命,可我活到這把年紀已經賭不起,即便知道他會恨我,我也要這麼做。”

 “肖姑娘,他對你一片真,想來你也如此,你也不愿看他死。”

 “我今日懇切之言,還請肖姑娘好生考慮。”

 說完,他留了樣東西給

 是和謝弘瑜的生辰八字,上頭明晃晃地標注著個大字——“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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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默了會,肖梓晴抬眼問:“您明日去崇縣做客吃席是嗎?何時出發?”

 “那是你表姨母兒子辦喜宴,隔代親戚,你去不去都無妨,問這個做什麼?”

 肖梓晴笑道:“就想去看看。”

 肖夫人狐疑盯了片刻,最后道:“罷了,想去就去,你整日悶在家里,出去散散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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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屋子里,肖梓晴坐在桌邊愣了會神,隨后吩咐婢收拾東西。

 春蓉小聲勸道:“小姐真要去崇縣?可明日就是七夕了。”

 肖梓晴像是沒聽見,兀自從屜里取出張信紙,展開平。

 “你收拾就收拾,別問這麼多。”

 “可是......”春蓉,想說什麼,最后還是閉口。

 也不知那日在萬壽寺老國公跟家小姐說了什麼,回來后,家小姐就心低落。明日是七夕,謝世子跟家小姐約好了的,可如今小姐要去崇賢,那謝世子怎麼辦?

 過了會,等收拾完東西,肖梓晴遞給一封信箋。

 囑咐道:“這封信,你讓人明日送去衛國公府,務必親自到謝世子手上。”

 想了想,去里間從枕頭下拿出個實的符包,一同遞給春蓉:“這個也送到他手上,就說.......”

 “罷了,”須臾又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他看了信自然會明白。”

 “小姐,你決定好了?崇縣離京城遠著呢,這一來一回說也得好幾日。”

 “不必多勸,我已考慮清楚。”

 老國公那日有句話說得對,這一切固執和堅持,都是豪賭。

 謝弘瑜逃過了襄州剿匪厄運,難免不保證以后還有其他。此前抱著僥幸的幻想,可以后呢,萬一謝弘瑜有什麼不測,恐怕這輩子都難以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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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比他活著更好呢?

 這兩年來,夢里那張慘白的臉折磨得心俱疲。比起那些只想要他好好活著。

 想通此節,肖梓晴糾結慌了多日的心,竟有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次日,天還蒙蒙亮時,肖梓晴跟著母親肖夫人上了馬車。

 昨夜沒睡好,坐在馬車上懨懨的。

 肖夫人無奈問:“在家你如此,出門了怎的還是這樣?”

 “我昨日做了一宿的夢。”肖梓晴說。

 這確實不是假話,一晚上都在做夢,夢里仍舊是謝弘瑜那張慘白的臉,以及不茍言笑的衛國公,令疲憊得不行。

 臉,邊掀簾子邊問:“還有多久到?”

 “這才行了半日,還早著,你若是困就瞇眼睡會。”

 “好。”肖梓晴點頭,正合上簾子,就聽得外頭一陣馬蹄聲。

 那馬蹄震天響,跑得極快,呼啦啦掠過肖家的馬車。肖夫人還納悶地嘀咕:“京城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然才嘀咕完,那陣遠去的馬蹄聲又呼啦啦地靠近,繼而停下來。

 肖家馬車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肖夫人問。

 外頭車夫也不知在涉什麼,半天才回道:“夫人,有人攔了我們的馬車。”

 “誰?攔我們馬車做什麼?”

 肖夫人拉開車門,就見外頭一群侍衛騎在高頭大馬上,為首那人抱拳行了一禮。

 “肖夫人打擾了,屬下奉世子之命來尋肖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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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肖梓晴是如何與母親解釋的,最后還是跟著謝弘瑜的侍衛回了京城。

 此時,謝弘瑜正在別院等

 他坐在堂屋椅子上,聽見靜并未抬眼,也沒請坐下。

 肖梓晴就這麼站著。

 兩人分明才隔了幾日未見,可不知為何,此時再見,肖梓晴竟覺得氣氛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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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吸口氣,問:“你找我這麼急,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

 頃,謝弘瑜放下茶盞,平靜地問:“真想好了?”

 他語氣帶著點清冷,冷得肖梓晴心頭莫名一,只能從嚨里出一句“嗯。”

 “不想嫁我了?”他又問,目淡淡的。

 “謝弘瑜......”肖梓晴口悶得難:“我不能害你!你祖父說得對,你是謝家的希,你肩負重任,我不能這麼自私。”

 “謝弘瑜,我們......”肖梓晴艱難開口道:“我們就此放手吧,你不必執著,我也不用痛苦疚。”

 室安靜,安靜得只能聽見兩人各自的呼吸。

 謝弘瑜始終很平靜,一直低著頭,像是思考,又像是在等待。

 過了會,他才抬眼看:“既然你想好了,那便.......依你。”

 他話落,肖梓晴的心驟然一,眼淚如泉涌般冒出來。

 盡管這個決定是自己提出來的,可聽見他親口答應,的心.......

 真的好疼啊。

 哭得嗚嗚嗚的,卻還要捂著努力不發出聲音,整個人脆弱又決然。

 謝弘瑜見了,走過來抱住

 他的額頭:“肖梓晴,你很喜歡我對不對?”

 肖梓晴嗚嗚的哭聲大了些,是不忍,也是不舍,卻不敢開口回應。

 怕自己又心

 “肖梓晴,”謝弘瑜沉重道:“你讓我放棄我可以聽你的,只不過,在這之前,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想聽你說一句喜歡我。”

 頓時,肖梓晴心里酸得決堤。

 什麼都不想再管,淚眼汪汪,語不調地開口:“謝弘瑜,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一直很喜歡嗚嗚嗚.......可是我不能害你嗚嗚嗚......”

 說完,撲進謝弘瑜懷中痛哭出聲。

 “別哭。”謝弘瑜抱了會,幫眼淚:“我還有件事沒告訴你。”

 “什麼事?”

 哭了會后,肖梓晴心也緩了不,后知后覺地發現謝弘瑜有點不對勁。

 謝弘瑜拉坐下,又吩咐外頭把人帶進來。

 很快,侍衛們押著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來,那人像個破布袋似的被扔在地上,蓬頭垢面、灰頭土臉。

 一進來就使勁求饒:“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小的都招!全部招!”

 當看清這人的模樣時,肖梓晴驚詫又疑

 “這人.......”

 這人不正是在黎州見過的那個江湖游道嗎?上輩子也是他口口聲聲說跟謝弘瑜八字不合。此人這會兒就在眼前,又怎會認不出來?

 謝弘瑜稍稍安:“別急,你聽他說下去。”

 “世子爺!”這道士跪在地上砰砰地磕頭:“小的知錯了,小的不該胡編造世子和肖姑娘的八字,小的也是人指使才這麼干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為了糊口才不由己啊。”

 “小的是黎州人,原本只是在黎州招搖撞騙混口飯吃。后來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銀票,說若是此事能,會另外給我一筆銀子。”

 “是何人指使你?”謝弘瑜問。

 “是......是柴大小姐。”道士趕解釋:“柴小姐的父親是知府,有錢有勢,小的不敢不聽的。”

 “那你是如何進衛國公府的?”

 謝弘瑜那日在門口遇到這人,見他目躲閃,便猜這里頭有貓膩。當晚查到這人的行蹤,就給抓了起來。

 果不其然,嚴刑拷問后,什麼都招了。

 這會兒,道士哪里還敢瞞,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個干凈。

 “是柴小姐引見小的認識的。老國公有頭疾,恰好小的家鄉有個偏方,于是就進了衛國公府。”

 謝弘瑜瞇了瞇眼,看向一旁還在愣得回不過神的肖梓晴,揮手讓侍衛把人帶下去。

 “世子爺世子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一切是那柴小姐指使小的這麼做,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在黎州等著,世子爺饒了小的吧.......”

 道士被拖出門,聲音漸漸遠去。

 但那句“一切是那柴小姐指使的......小的不該胡編造世子和肖姑娘的八字.......”久久縈繞在肖梓晴耳邊。

 整個人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回不過神,像是在做夢似的。

 直到眼前有只手晃了晃:“想什麼?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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