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來了?」車裏開著暖氣,姚琳琳噓口氣。
「辦事才回來,順路就來了。」馬秋吾坐起來,發車子,看看說,「琳琳,陪我去吃點東西行嗎?」
「現在?」姚琳琳說,「你怎麼還沒吃飯啊,這都馬上八點了,我都吃過了。」
「晚上八點不是正好吃飯嗎,吃過了再陪我吃點兒。」馬秋吾發車子,自顧自找了家看起來很高檔的飯店,進去點了幾個菜。
「小面癱,其實今天是我生日。」等菜的時候馬秋吾說。
姚琳琳看看他,等服務員送菜來,便點了一碗手搟麵。
這種高檔酒店,其實菜單本沒有手搟麵,然而顧客就是上帝,服務員答應著出去了。
有點孤獨,三十二歲的生日,除了一早馬秋汝給他打了個電話,個別記得的朋友或許打個電話、送個禮,馬長林總是記不得的,楊娟那邊,繼父生病正在住院,也給忘了。
馬秋吾這個年齡的男人,倒也不會傷春悲秋,坦然跑來捉了姚琳琳陪他過生日。
「沒有禮給你。」姚琳琳笑嘻嘻道,「你應該早告訴我,好歹買個蛋糕我吃。」
「欠著。」馬秋吾笑,「你欠我一份禮,我記著呢。」
五月底,姚琳琳考滬城的事業編,沒考上。有點沮喪,馬秋吾跑來找,也不太在乎的沮喪,在他看來考不上怎麼了,考上又有什麼好的。
「帶你去一個地方。」他說。
他開車,姚琳琳坐在副駕,看著車窗外的高樓林立。
「有什麼新打算?」馬秋吾問。
「新打算啊。」姚琳琳角彎了一下,「打算回老家了,滬城的房價又漲了,你知道嗎?」
房價漲了馬秋吾當然知道,他的新樓盤工地正忙呢,之前頂著資金力在這一波降價中捂盤的房子,又給他賺錢了。他就是不明白,這姑娘怎麼就對靠自己賺錢買房這麼有執念。
實話實說,在馬秋吾看來,房價往後的趨勢,想在滬城獨立買房,難。
「開什麼玩笑。」馬秋吾說,「回去幹嘛?」
「回去我可以在永城考個公辦學校,我的錢在永城買個房子應該沒問題了。」姚琳琳說,「我娘老不放心我一個人在這邊,說我都二十七了,回家穩定下來,買房子、找對象,不都很正常嗎。」
「嗯,打算得有道理。」馬秋吾勾起角笑笑,徑直把車開進一個小區。
「這兒離你的學校兩公里不到。」馬秋吾停車,帶進去,姚琳琳看著這小區應該是新的,便問:「這裏不會也是你的樓盤吧?」
「還真不是。」馬秋吾帶著上了電梯,一邊說道,「去年就開盤了,不過他們老闆跟我,開發商有一部分捂盤的房子,我春節后拿了兩套。」
他開門,手推著的肩進去,指著笑道:「看看,我這人懶,裝修也不太用心,就給裝修公司弄了,你看看喜不喜歡,有什麼要改添置的。」
「什麼意思?」姚琳琳問。
「我昨天已經搬過來了。」馬秋吾沒回答,卻掏出鑰匙,打開對面的門讓看,「琳琳,你搬出來吧,不然我一個人住這兒,沒人管沒人問的,太可憐了。」
姚琳琳走到臺,看著下邊,半天才說:「你搬到這兒幹嘛,之前住得好好的。」
「琳琳,我三十二了,比你大了五歲,沒有不良嗜好,偶爾應酬煙喝酒,但是沒有癮,你介意的話我可以戒,保證不嫖不賭,健康有一點小胃病,反正就是個有點複雜但是不壞的老男人,家庭也有點複雜,一邊管我爸一邊還得管我媽和繼父,不過我不會讓你多去煩心,所以……」
他頓了頓,從後手擁住,「要不要跟我往試試?」
姚琳琳老半天沒作聲,看著遠鱗次櫛比的城市,不回答,馬秋吾也不催,就靜靜擁著。
「馬秋吾,」姚琳琳著他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這人多討厭,我真有打算回老家,因為……」停下來,角彎彎,「因為我喜歡你,可是我不想曖昧下去。你這樣一個人,對於我來說太難把握,我又不確定你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嗯,我討厭,我的錯。」馬秋吾無聲地咧開笑,順勢合攏雙手抱住,把下放在肩上,著的側臉低低地笑道,「還有一種人更討厭,剛表白功,就想著結婚了,你說討不討厭?一把年紀了,有點著急,遇到一個想跟家立業的人,一旦到手,就一天也不想等了。」
「這個是真討厭。」姚琳琳沒回頭,笑容在臉上溢開,「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哪有這麼著急的,起碼等個一兩年吧。」
「一兩年啊。」馬秋吾說,「考驗期有點長,那你下午先搬過來,就近考察。」
他擁著,沐浴著五月明的,對的時間遇上一個合適的人,人生如此,時多麼好。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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