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初長，姚志華看著出落得越來越好看的閨，這孩子越來越漂亮得有點招眼，多年學鋼琴、學繪畫，漂亮的面容還在其次，氣質尤其好，江滿又會打扮，給閨買服鞋子都挑好的，老父親其實各種擔心啊。

「爸爸我知道。」暢暢自己說道，「我這兩天也想了，要不等我去跟朱說，就先不學琴了吧。」

「不學鋼琴了？」江滿問。

這孩子從小學一年級，七歲學琴，這都學了九年了，朱教授親自教出來的。朱教授又一向喜歡，說小姑娘雖然只是課餘時間學，可底子打的正，琴彈得很讓人誇獎，甚至建議將來可以考音樂，走專業道路。

「不學了，我沒想過要考音樂。」暢暢說，「畫畫我還想再堅持一下，爸爸，我不想兩樣一下子都丟了。」

「我和你媽也沒打算讓你都丟掉。」姚志華道，「彈琴畫畫同樣是學習，關鍵你喜歡，就是你恐怕得多點兒辛苦，文化課不搞上去，考大學畢竟要看分數的。雖然考大學不代表就功，可大學就相當於一個平臺，你不能登上這個檯子，可能走上社會的高度就比別人低一些。」

晚上睡覺，姚志華忍不住就有些慨，跟江滿說：「一晃都讀高中了，你說我們暢暢都這麼大了，小時候那麼小小的一團，整天慢吞吞傻乎乎的。」

「你閨現在也慢吞吞的。」江滿正在敷自治的鮮蜂面，推了姚志華一下說：「這兒慨什麼呢，這才高中，等離開家上大學，或者將來出嫁了，你得怎麼樣？」

「上大學就得離開家？我看就考滬大最好，不用住校不用出門，放了學就回來吃飯，多好。」姚志華便暗暗決定，從現在起，瞅著機會就要跟閨講，考大學，就考自家的滬大最好了。

這個暑假姚志華就沒給暢暢補課，尋思著讓小孩輕鬆一下，一家四口照例進行暑期旅遊，這次去了西北吃大盤，摘葡萄。

回來后，暢暢那邊沒什麼特別要準備的，江滿就開始給睿睿準備上小學。

「媽媽，你真給睿睿上小學啊？」暢暢把新買的小書包給睿睿背上，調整書包帶長度，端詳了一下。

「怎麼了？三年兒園都上完了。」

「不然你再給他上一年學前班？」暢暢說，「我七歲才上小學，記得當時班裡都是七歲的，還有幾個八歲的呢。你看看他這個，小蘿蔔頭，也太小了。」

睿睿一聽，撅著抗議：「壞姐姐，你小蘿蔔頭，我要上學了。兒園老師誇我可聰明了。」

「對對對，聰明的小蘿蔔頭。」暢暢嘻嘻一笑。

「那時候學年齡就是七歲。」江滿笑道，「其實也沒有哪兒寫的明確規定，就是約定俗，再小了人家不想要，楊楊當時六歲上小學，還託了面子的呢，人家老師一開始還擔心他學不會，擔心他太小了被人欺負。現在呢，不都是六歲學了嗎。」

「可是睿睿還沒滿六歲呢。」暢暢說，「他得九月六號才過生日呢，明明都不夠。」

「差幾天，也沒規定多麼嚴，我問過了可以的。」江滿笑道，「不行就讓你爸找找人唄。學前班他自己也不想上，看著也不笨，就給上小學試試。」

「反正在班裡肯定數他小了。」暢暢著他小腦袋問，「睿睿，要是有小朋友欺負你，你怎麼辦？」

睿睿：「誰敢欺負我，我揍他！」然後跳下沙發，嘿嘿哈哈練了一套武功，裡還喊著，「林拳，螳螂拳，嘿！哪裡跑！」

「瞧見沒？就你弟這樣的，他不欺負別人就是好的了。」江滿把給睿睿準備的文收拾放好，嘀咕道，「等開了學，我得跟人家老師好好拜託一下，給我們管嚴點兒。」

「那好吧，希他別哭鼻子。」暢暢看了看那個一心歡喜要上小學的小孩，跟江滿說，「媽媽，我下午要去圖書館。」

「去啊。」江滿問，「跟馬秋汝一起？」

「還有馬秋吾。」暢暢說，「馬秋吾要帶我們去看書，爸爸上次給我一個高中閱讀的書單，我還有不沒看過的。」

「讓你爸給你們借回來，或者乾脆買回來，反正書放在家裡總是有用的。」江滿停了停，好奇道，「暢暢，馬秋吾比你大好幾歲呢，你怎麼都不哥哥，老他名字？還連名帶姓地喊，也不怕人家說你沒禮貌。」

暢暢自己對這個問題還沒想過，被一問，想了想便嘿嘿笑道：「不習慣，很小的時候認識他，你們就都他名字，喊他馬秋吾，我也就跟著喊，就習慣了唄，平常馬秋汝不也都喊全名嗎。馬秋汝自己還經常喊哥名字呢，他自己也習慣了。」

剛說著，馬家兄妹來敲門，暢暢便慢吞吞背起小背包：「馬秋汝，我們今天先去書店行不行？有幾本書老去圖書館看不方便，我想買了算了。」

「那咱倆去書店。」馬秋汝回頭看看馬秋吾，「哥，那你自己去圖書館吧，你不是說要查資料嗎。」

馬秋吾頓了頓，笑道：「我還是陪你們倆去一趟吧，書店要出西大門，還遠的呢。」

開學暢暢讀了高中，和馬秋汝同樣是在重點班，又進了同一個班級。

睿睿送去了姐姐讀過的花園小學，按照家庭傳統，兩口子收拾打扮整齊，早晨一起送進去了，學校還專門搞了個新生學儀式，一大堆小豆包被爸爸媽媽領著，從著大標語的拱橋門下穿過，在場舉行了個儀式，升旗，校長訓話。

中午放學，小年出來就撅著，江滿忙問怎麼了，睿睿說，老師讓他跟小孩坐同桌。

「跟小孩坐同桌怎麼啦？」江滿好笑道，「姐姐也是小生，那你整天粘著姐姐，賴著姐姐，你姐嫌你煩都趕不走，你怎麼也不說了？」

「姐姐是姐姐，姐姐又不煩人。」小年說，「可是那個小孩太煩人了，老是找我講話，我兇一下就哭了，老師就批評我，太討厭了，我才不要跟小孩同桌。」

「可能是覺得你像個小紳士，很有教養，想跟你朋友。」江滿開導道，「上課時候要找你講話，你可以不理，跟說老師不準講話，要專心聽課。下課了可以一起玩，不能隨便兇同學。」

「唉！好吧，小孩最煩人了。要是小男孩，我就揍他了。」小年一臉無奈。

江滿騎車帶著他，先經過店裡，這個老闆總不好三天兩頭不上班的，在店裡呆了一兩個小時，小年則吃點心喝酸，琢磨著暢暢該放學了，娘兒倆回去。

吃了飯暢暢還得上晚自習。走的時候跟馬秋汝一起走，回來時候就將近晚上九點了，姚志華擔心兩個都是孩子，便去接一下。

暢暢在高一的績一直保持上游水平，一個班五十多個人，基本保持在前二十，滬大附中的重點班，算是不錯了。

高一期末績發下來的時候，江滿有點擔心，說這個績，保持下去本科應該沒問題，重點本科就有點懸了。

時下大學還沒擴招，錄取率低，而且復讀生很多，當時並沒有復讀年限的規定，很多人一年兩年三年的不停復讀，直到考上為止。畢竟，大學包分配，天之驕子大學生，考上了就等於鎖進了制的保險箱。

「你也別瞎心，這孩子自己心裡有數，這不是還花了一部分力畫畫嗎，沒使出全力。你看初中三年，初一初二半好不壞，初三升到前十，最後兩個月衝到第三名，老師都覺得驚奇。」姚志華安道，「我們家閨，從小有福氣的，不信我說這話擱在這兒，等到高三，我們閨一準績飛躍。」

高二上學期沒結束，這個閨就來他心了，高二第一學期末分科，暢暢回來說，老師讓先自己選，文科還是理科。

「你肯定是文科吧，理科雖然也不差，可是沒有文科底子好，你英語，語文，都是非常不錯的。」姚志華幫分析了一下。

暢暢一時沒說話，姚志華便問：「馬秋汝選什麼？」

「選文科，說將來想當律師。」

江滿撲哧笑了一下：「人盡其才，這倒適合。」

「爸爸，媽媽。」暢暢想了想，下定決心似的說，「我不想考文科理科，我想考，我還是喜歡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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