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那邊,路途太遠了,你家陸安平整天擔心你們水土不服呢,你可別忘了,你還有點暈車。」
江滿一邊嘮叨,一邊就毫不客氣地手翻正在收拾的包和紙箱,「這個,夏天.服先不帶,我給你寄去。」轉念一想,「要不你都別帶了,乾脆都丟了吧,我跟你說,那邊氣候習俗跟這邊都不太一樣,你們經濟條件又不差,鄉隨俗,去了就盡量買新服,這都穿幾年的舊服了?」
這年代布料都是棉麻之類,再節儉,夏天.服穿穿就該爛了。
翻出兩件肖秀玲的服,隨手一丟:「鄉下自己做的服,你往後不許穿了啊,回頭隨便送給誰算了。好歹陸安平去了也是個縣委副書記呢,跟在姚家村可不一樣,你也把自己捯拾得像樣點兒。樸素歸樸素,面歸面,別老不捨得花,你打扮土裡土氣的,人家不笑話你,人家笑話陸書記他老婆。」
翻了翻又翻出一件補丁的舊棉襖丟出來:「這麼舊的服還是不給你帶了,你呀,沒別的病,就是太摳門,對你自己摳門。」
其實想想,在這個年代,肖秀玲花錢消費方面也並不算摳門,正常的觀念,比較節儉,是江滿自己花錢太大方了。
偏偏姚志華也是個暴發戶心態,加之影響,兩口子花錢的本事都不小,也難怪村裡人老說敗家。
「這些書啊什麼的,也別帶了,死老笨重的,我給你郵局寄去。」江滿指指一個紙箱,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跟你說,你要是不把自己收拾漂亮點兒,更加有人惦記你男人,你信不信?」
肖秀玲看著嘮嘮叨叨,風捲殘雲一樣在屋裡轉了一圈,收拾了這麼長時間的行李,幾句話工夫都給安排上了。
肖秀玲把手裡的袋子往旁邊一丟,隨便往哪個行李包上一坐,肩膀一垮抱怨道:「你還早點來啊,你早來,我就不用挨這個累了,這兩天收拾東西累死我,我娘還不停地我這個帶上、那個帶上,嘮嘮叨叨一直說窮家值萬貫,桌椅板凳恨不得我都帶上,我正發愁呢,你這麼一來,全給我解決了。」
「……」江滿頓了頓,自己也搖頭笑起來,怎麼覺這會兒像個老媽子似的,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這麼心嘮叨。
兩個人胡坐在行李包上,笑了半天,江滿道:「這麼著,你理一遍,就帶上隨重要的東西,三口人現在穿的服,你路上還得帶些吃的喝的呢,這就足夠陸安平扛的了。能不帶就不帶,他也好留點力氣照顧你和楊楊。餘下的東西必須帶的,統統走郵局。」
想了想嘖了一聲,「我估著,你這個暈車的主兒,可能比楊楊還難照顧。」
「他知道我暈車,準備葯了。」肖秀玲道,「你別擔心,火車我還行,換汽車我不行就吃暈車藥,臨上車再準備幾個橘子,我暈車聞著那個橘子皮的味道管用。」
「這還差不多,其他不急用的東西,等我給你寄過去,無非花幾塊錢郵費,可別一家人路上罪挨累。你可不知道,年前我跟姚志華從滬城回來,一路上的累的呀,真想把行李都扔掉,要不是好容易養這麼大,我連暢暢都想扔了。」
「個不著調的。」肖秀玲好笑地白了一眼,「你敢把我們暢暢扔了,把你扔了還差不多。」
起去拿了兩大包東西,「這些乾菜,也不值當帶了,我娘那邊也不缺,給你拿去吃吧。」
「什麼菜,干豆角?」
「干豆角,干扁豆皮,還有我娘夏天曬的馬齒莧。」
「我那兒也有。這些等給你一起寄去吧。」江滿說,「別不當好東西,等你去了地方,你大概就想念老家的乾菜了。」
「我就不信那邊還能沒這些菜了。我不想菜,要想也是想你和暢暢。」肖秀玲笑道,「江滿,你知道安平怎麼說你嗎?」
「怎麼說我?」江滿立刻開玩笑追問,「這個陸安平,他背地裡說我什麼壞話啦?」
「安平說,你這人有點邪乎,思想行事都跟別人不太一樣,思想很超前,嗯……」肖秀玲頓了頓,笑道,「他說,看不,你就不該是我們這地方能有的人。」
「什麼意思啊他,他說誰邪乎呢,可惡。」江滿一邊玩笑的口氣調侃,一邊心說,陸安平,這傢伙眼睛是不是也太毒了點兒?
其實跟陸安平接也不太多啊,自己覺得已經很「姚家村」了。鼻子里哼哼兩聲,笑道:「合著你們兩口子沒事就背地裡消遣編排我是吧?這個陸安平,是不是咱們老公母倆太好了,他吃醋啊?」
「誇你呢。」肖秀玲笑。
「沒這麼夸人的。」江滿也笑道,「搞搞清楚,咱倆都過了好幾年了,明明是他搶了我老伴兒。」
「我跟他說,我妹妹就是聰明能幹,怎麼滴?」肖秀玲拍拍,「哎,我這一走,咱倆還不知哪天再能見一回呢。」
「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路還轉呢。」江滿笑嘻嘻地站起來,「走了,不跟你在這兒閑扯了,你再收拾收拾。我們暢暢也不知給姚志華抱哪兒玩去了,今天怪冷的,我得找找去。」
在村西水渠堰上找到了抱著閨玩的姚志華,江滿就埋怨他,這麼冷你偏還抱著小孩跑到村外玩。
「不走,非得在這兒看人家拉網捉野兔子。」姚志華抱著暢暢,車放在一邊,堰下,初春時節大片空曠的田地,一群閑漢扯著大網在圍獵野兔。
「不走,兩歲半。」江滿問姚志華,「你聽的,你兩歲了?」
「我反正比你大。」姚志華眼睛脧著,「哥。」
「哥哥哦。」江滿笑,當地人把蟈蟈做「哥哥」。手把暢暢抱過來,「暢暢,我們回家嘍。」
「不要。」小姑娘綿綿、懶洋洋的腔調,指著遠,「兔子。」
「捉到兔子了?」江滿問,「賣不賣,給我們暢暢買一隻,晚上回去紅燒。」
「你閨是想要小兔子玩,活的。」姚志華譴責鄙視的眼神,江滿同志你個吃貨。
搖搖頭,對懷裡的閨說,「暢暢,你這個媽不靠譜,咱先回去吧啊,等過年開了市,逢集爸爸給你買一個。」
年初三,陸安平請了鎮上照相館的人來,就在肖家老宅院子里,一家人拍個全家福。肖大叔、肖大嬸一聽說照相,特意收拾了一下,拍的時候還念叨說,可惜兒子餘糧不在家,不然一家人就齊了。
既然把人家照相師傅來了,索就多拍幾張,一家三口拍,給肖大叔、肖大嬸老兩口拍,完了帶到這邊來,說乾脆,我們兩家也合個影,留個紀念,兩家人就在肖秀玲家院子里坐著,拍了一張。
「給倆小孩也拍一張。」肖秀玲說。
於是讓倆小孩站在院子門口,拍了一張合影。
照相館的人說,得三天後取照片,肖秀玲他們等不及了,江滿就說,回頭姚志華去拿,給你們一起寄去。
正月初六,天氣還不錯,不是太冷,給陸安平一家送行。
想著三口人,帶個孩子帶著行李,江滿索就攛掇了一句,老隊長從鎮政府借了臺吉普車,把三口人送到縣城算了。結果鎮政府的人又不是笨蛋,直接給送永城火車站去了。
臨上車的時候,小陸楊從車窗頭出來,揮揮手再見,一看小妹妹,大約就沒明白他要搬家走了意味什麼,手裡抓著新得的絨兔子玩,沒事人一樣。這絨兔子,是陸安平聽說暢暢要兔子,前天提前去永城買火車票,剛給買回來的。
「暢暢,暢暢。」小陸楊,「跟哥哥再見。」
暢暢揮揮小手,注意力從兔子玩偶轉到了楊楊哥哥上,再轉到小吉普車上,摟著江滿脖子,指著車:「媽媽,上去。」
「咱們不上車,咱們不去。」江滿說,「暢暢,大姨和楊楊哥哥要走了,你跟他們再見。」
小姑娘聽了,也不鬧,依舊沒心沒肺地揮揮手,慢聲慢氣地:「哥哥再見。」
終究還是太小了啊。陸安平拍著小陸楊安:「等過年時候,爸爸媽媽帶你回來。」
送行的親朋近友看著吉普車開走了,不多會兒各自散去,肖大嬸在閨面前面如常,甚至還笑瞇瞇囑咐了幾句,等車一走遠,不由就眼角發酸,忙了一下,掩飾地肖大叔:「別站著了,去把屋裡收拾一下。」
肖秀玲留下的那些不能帶走的傢之類,看著江滿這邊也不缺啥,人抬回肖家老宅了,養的一群鴨,過年已經努力吃掉了一些,剩下就都送給江滿了。
江滿一看,也養不了這麼多啊,往後還不一定家裡有人呢,乾脆,趁著過年,殺了吃。
連上自家原本養的,挑著殺,橫豎有姚志華這個勞工在家,隔一兩天就殺一隻,留下年輕能下蛋的母,先挑老了的老母,木柴火燉,放了乾菜燉湯,下麵條,公留下一隻領頭的,其他也殺了,不然公這玩意兒多了打架,小公干煸,辣炒,紅燒……還試著做了一次燒,一家三口沒事就吃。
暢暢小姑娘裡啃著,一手拉著自己的小車,在隔壁院里轉了一圈,裡嘟囔:「楊楊哥哥,怎麼還沒回來?」
「楊楊哥哥搬走了,你那天不是跟他再見了嗎?」姚志華哄著閨,笑道,「他還要……好幾天、好幾天,才能回來。」
肖秀玲搬走,這房子就還給村裡了,房子一時也沒別人住,鑰匙江滿有,打算著可以當他們公司的備用倉庫,大隊部不夠用,也可以放到這邊來。這兩天肖秀玲剛搬走,江滿就故意沒鎖門。
小姑娘轉了一圈,嘟嘟臉有點失,啃著回去了。指不定明天還來找一回。
江滿就抱去找別的玩伴,後頭堂嬸家三歲多的小孫妞子,或者一歲半的姚琳琳。
人小,沒那麼長,漸漸地也就想不起來了。
然後很快就有了新的興趣目標,看著小夥伴妞子頭上的兩個小丫揪,自己腦袋:「媽媽,有小辮。」
「對,妞子扎小辮了,真漂亮。」
自己的腦袋,揚起嘟嘟臉看著媽媽:「暢暢沒有。」
江滿手理了一下,這小腦袋,細細的頭髮也就一寸多長,服地蓋住小姑娘白.的額頭。
江滿回去找了把小梳子,給頭頂梳了個小揪揪,太短,衝天直豎著,又又,好不容易拿紅頭繩紮起來了,打個那麼大的蝴蝶結。
小姑娘自己跑去照照鏡子,滋滋晃晃腦袋。
「太短了,要不媽媽以後把你頭髮留長一點。」以前小孩小,頭髮剪短了圖個衛生方便,以後留長一點,不管扎不紮起來,就更加像個俊俏小姑娘了。
江滿抱著自家閨,紅頭繩,一寸長的小辮子,配上白白.的小包子臉。
哎喲,我閨怎麼能這麼可呢。
趕騎車帶去鎮上照張相,給姚志華寄去,說你看你閨知道扎小辮了,知道漂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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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趕在麥收前,姚家村商貿公司第一批貨發往滬城,將從滬城港口運往日本。
「暢暢媽,這是頭一批貨,也不知道日本人會不會挑病,要不你親自去一趟?」老隊長專門跑來找江滿。
挑病倒是不擔心,畢竟大家合作賺錢,都有合同,他們自己對質量工藝的把關就已經很嚴格了。不過江滿一想,反正也清閑在家,又沒種地,於是決定去一趟,就當帶孩子去玩了。
一邊安排送貨車隊,一邊帶著暢暢,坐火車先去滬城,這一次門路,乾脆也沒拍電報姚志華接站,打算直接殺他個措手不及。
春末夏初,天氣不冷不熱,娘兒倆只帶了隨的服用品,輕輕鬆鬆出發了。下了車,門路先去上次住過的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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