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劉江東看著江穀雨沒有想走的意思,就自己騎車先回去了,江穀雨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搶先起來,快手快腳給江滿做了早飯,小米粥,炒豆角,二面饅頭給蒸了一鍋,足夠吃兩三天了。
暑熱未消,要不是吊在井裡也不能放太久,江穀雨恨不得給做夠半個月吃的。村裡人私下說,江滿也不幹農活,也沒別的事,整天就只帶個孩子,搗鼓自己吃喝,可江穀雨照顧做月子,才知道照顧一個脆弱的小嬰兒真不輕鬆。
這不,飯吃到一半,醒了,江滿丟下飯碗就去伺候孩子。
江穀雨幾口碗里的飯,抱著孩子換手給江滿吃飯,等到江滿把服和尿布洗完晾上,才趕回去上工。
江滿以為,過不多久兩家該商量著定下婚期了,結果還沒靜,小劉先把江穀雨從家裡弄出來了。
他給江穀雨安排在鎮上的供銷社當臨時工。江穀雨跑來跟講的時候,江滿就笑問:「是不是你未來婆婆安排的?」
「說是部招工,夠到條件的老職工照顧一個子安置,像他養母本是縣供銷社的幹部,可以給一個名額。小劉養父母兩個兒子,一個已經工作了,一個還在部隊,結果就便宜我了。」江穀雨明顯高興,又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劉江東的養母跟上邊說他們馬上要結婚了,兒媳婦也得運算元,再說劉江東是烈士孤,政策該有照顧的。其實要真有人較真兒,他們還沒正經結婚呢。
「臨時工多錢?」
「剛開始一個月十六塊半,半年後能漲到二十塊零八。說先這麼干著,過幾年可以轉集合同工,工資還能漲。人家正式的,最的一個月也能拿到二十四塊。」
「比姚志華當了好幾年民辦教師還多。」
江滿滿意,畢竟眼下供銷社是公社裡頂好的單位之一,剩下的好單位就是衛生院了,供銷社工作也清閑自在,有面子。時下有一句「聽診,方向盤,人事幹部營業員」,都是被人羨慕的好工作。
至於二十年後供銷社沒前途要衰敗,那是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你準婆婆沒閨,你呀,將來可好好孝敬。」江滿笑起來,劉江東養父母這樣的人,沒法讓人不敬重。
江穀雨去供銷社上班后,按時上班下班,來的就沒那麼隨便,離劉江東倒是近了。偶爾來都是下午下了班,來了就住一宿,第二天早晨直接從江滿家去上班,順帶看著家裡缺啥啥,下次就給買好帶回來了。
江滿給塞了兩回錢,還不要,振振有詞:「姐,你說我拿了工資,我能不能自己留著?我留得住嗎,大嫂現在可不會當面找我,就會去跟爹和大哥鬧,一哭一鬧一叨咕,咱爹著我也得我上,怎麼說我也在家裡住呢。」
「我尋思,留不住我該花就花,我的工資,他們總不能不許我花一個吧,沒事我就給自己買點東西,買點兒能留能用的,趕明兒結了婚我還能帶上,不然我還指家裡給我陪送啥嫁妝?有時我也給家裡買點吃的用的,買熬油爹也能吃到,給防震買過餅乾和糖。」
防震是們一歲半的小侄子。大嫂進門報喜,第二年就生了孩子,趕上大地震剛過,取名江防震。
「也行,錢我給你記著,趕明兒你結婚留給你買東西。」江滿想了想,記得原主出嫁時,娘家有陪嫁一些東西,被子枕頭和兩口木箱,在時下村裡不算多,可好歹給了嫁妝的,可江穀雨不這麼想。
「姐啊那是你結婚時,給你的箱子是之前就準備好的,那時大嫂也剛訂婚,還沒嫁過來呢。」
嘖,這說的也有點道理。也就是大嫂嫁過來沒兩個月,一個年前一個年後。原主跟姚志華結婚,箱子被子都是之前給大哥做結婚傢新床時候準備好的。所以要論起對大嫂,江穀雨遠比江滿更了解。
江滿結婚就算晚的,農村姑娘早婚,十五六訂婚也正常,十八歲就夠法定的結婚年齡了,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先辦喜事再領證的也多的是。農村講究長有序,江老爹看著閨耽誤大了,趕慢趕先給江振寶把媳婦娶進了門,趕著給江滿出嫁。
像江穀雨,已經算晚的。再比如姚香香,心高氣傲不想務農,挑挑揀揀非得找個城裡的,條件差一點的還看不上,也就弄到了十九歲還沒有婆家,如今還越發沒人敢給說了。
要不是怕兩人了解不足,也怕村裡人說他們結婚太趕,江滿真想讓江穀雨快點兒結婚算了。
「那我找個機會跟小劉提點一句,趕明兒你們下聘就盡量買東西,給禮金。」東西都在明面上,江穀雨出嫁能帶走。
「大嫂能樂意?」
「小劉條件擺在那兒,你以為大嫂會傻的明著得罪他?真把這親事鬧黃了比誰都懊悔。」
姚志華臨走把小收音機給留下了,江滿空閑時打開收音機,一邊洗擇菜,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78年,政府開會要發展國家經濟了,要建設四化。
有些時間江滿記不清,大就記著,79年政策出來,八十年代國家改革開放,頂多再一兩年,吃的日子就來了。眼下依賴大集,有口糧,手裡有點錢,小日子輕鬆不愁。
家裡有小孩,家裡吃的用的江穀雨來了就給從供銷社帶來,江滿也就幾乎不怎麼出門,每天關在一方小院怡然自得,自嘲自己越來越宅了。
這輩子沒這麼宅過,也沒這麼心悠閑過,其實帶孩子真的很忙,時間很零碎,可相對上一世,小院里綠樹青菜蟲鳴,江滿還是覺得心悠閑,很安逸。
住在村裡,江滿是很有「睦鄰友好」原則的,跟村民鄰居盡量往好了,不過不喜歡串門,別說在村裡走路遇上姚老太了,就連姚家的其他人都沒怎麼見過。姚家的人反正不太上的門,唯一一個跟近乎些的姚二嫂,這陣子聽說懷孕害喜吐得歷害,也沒怎麼來過。
姚志華走後半個月,五六點鐘孩子睡覺,正在耬土種秋菜呢,姚志國家的二兒子姚高升推開大門進來了。
「三嬸,喊你去一下。」
「誰?」
「。」
江滿愣了下,確定之後停下耙子:「喊我幹啥?」
喊去一趟,老太君召見呢以為?
「我也不知道,就我來喊你,你趕去一下。」
「高升,你過來。」江滿招招手,自己洗了手進屋,很快端了一碗麥出來:「高升,先喝口水,瞧你跑得這一頭汗。」
姚高升瞅著碗里不是清水,聞著還有一子香甜好聞的味道,忙接過來喝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便滋滋端著碗,一口氣喝了,一抹:「三嬸,你這是啥呀,真格好喝。」
「好喝吧,這是麥,託人買給你小堂妹的,都還沒怎麼捨得喝呢。」江滿也沒提是姚志華帶回來的,事實上又不摳,帶孩子餵,小嬰兒又不能喝,除了泡幾次餵了小陸楊,兩罐麥已經快喝了。
月子坐好了營養好了,再多吃些湯水,現在水足夠。汗,笑瞇瞇拉了個凳子坐下。
「高升,跟你哥都上五年級了吧?」
「對,我哥去年不是沒考上初中嗎,今年留級了,跟我一塊兒上五年級。」
「你爹娘還重視兄弟倆你們上學的。」重視兄弟倆,至於下邊的青葉、青芽小姐妹倆就兩說了,姚青葉十一歲,已經輟學了,聽說小姑娘自己也不想上學。
「本來我娘說考不上不給他上初中了的,我爹說三叔都考上大學了,我哥留級再考。」
「我聽說你學習不錯啊。」
「反正……比我哥強,老師說我應該能考上初中。」姚高升笑笑,一大碗麥下肚,滿足地打了個香味的飽嗝。
「那你好好學習,將來跟你三叔一樣考大學。」
「嗯,我爹也這麼說的。」姚高升咧著笑,「三嬸,喊你去一趟。」
「我得看你小堂妹啊,睡覺呢。」江滿指指屋裡,「高升,到底啥事啊,你突然喊我幹啥?是家裡來客人了還是咋了?」
「不知道,我剛放學回來,剛到門口,就我來喊你。」姚高升撓撓頭,「我哥不會背書,被老師留下了,我先放學回來的,剛走到我家門口,隔著後窗子喊我,說有事你去一趟,我說我還得寫作業呢,罵我懶鬼使不,我放下書包就來了。」
「沒別的話了?」
「沒說別的。」十三歲的年皺著眉想了想,「好像小姑在哭,還摔東西,我隔著後窗聽見了。」
「你小姑那,一哭就得罵人,罵我啥了?」
「我……聽不太清楚。」姚高升搖搖頭,「三嬸,那我回去咋跟說?」
江滿心裡一笑,這小孩隨爹媽,的呀。頓了頓說:「你就按我原話說,我看孩子呢,暢暢在睡覺。」
姚高升答應著走了,沒多會兒,姚老太沉著臉殺上門來了,後面還跟著哭紅了眼睛的姚香香。
「老三家的,你現在架子大了啊,我還不你了?」
「村裡誰不知道我一個人帶孩子,您不也有有腳能來嗎?」江滿抿一笑,一手扶門一手扶著門框,也不讓路,也不請進,就笑瞇瞇問道,「啥事啊?」
「你……糟瘟人,你堵著門幹啥我當婆婆的,都不你了,還得我親自上門來,這是我兒子家,你還不讓我進去咋地?」
江滿一臉驚訝:「這是生產隊的房子,我借來的,你可不能說是你兒子家。你這麼說,算不算說你兒子挖社會主義牆角?」見姚老太噎得臉一變,又笑了笑,「屋裡小孩睡覺呢,你來都來了,有事就說唄,有啥事還得背著人,還非得躲著人說呀?」
江滿見開始橫,便刻意提高了音量。
「你……」姚老太氣得抬手指著,「老三家的,還真看不出來啊,咱們老姚家可真倒了八輩子霉,咋娶了你這麼個糟瘟敗壞的人。你瞅瞅乾的啥事兒,你可把香香坑死了。」
「哎,您這話從哪說起?」江滿眼角瞥見鄰居老陳嬸子頭出來,隔一家姚家本家近房的婆媳倆也開門出來了,便大聲辯解道:「你可把話說說清楚,就算您是長輩,您是婆婆,也不能空口白牙誣賴人。村裡人誰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家帶個孩子,早就被有些人欺負怕了,整天膽小怕事的,連門都不敢出,我做了啥事坑了誰了?」
姚香香啥事被坑慘了?當護士的事兒唄。
就當初上學那個狀態,整天喊口號斗老師鬧革命,初中畢業也過去幾年了,冷不丁被姚志華考上大學一刺激,又發圖強要考高中考大學了?暑假前跑去考高中,邊都沒沾上。
其實像姚香香這樣,未必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沉,可原本跟三個哥哥沒分家,張口要念書複習考大學,就可以躲在家裡不用幹活了,啥活兒也不幹,就連自己服都敢理直氣壯使喚三個嫂子洗。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整天還拿著個書本當遮布,其實心裡的念想就是趙明歌許諾過的,讓當護士、進縣城,參加衛校產培訓然後能轉正式的。
這年代有大量赤腳醫生,相應的護士也就沒那麼正規,趙明歌的父親現在是縣裡衛生局局長,安排這事當然不難,簡單。
這比自己考高中考大學可來的輕鬆多了。這年代中專類師範、衛校錄取分數比重點高中還高一截。
結果趙明歌上次走了以後,就沒再來過,前幾天姚香香聽說公社衛生院新進了兩個產護士,連村裡赤腳醫生姚慶恩的媳婦也跟著男人進了衛生室,學抓藥打針了。姚香香惦記著的事兒,就跑去縣城找趙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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