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回家拿銀子的小廝此時已回到尚書府,跟王夫人傳達了王尚書的話,王夫人聞言一驚:“要五萬兩銀子?”
“是,老爺是這麼說的。”小廝點頭,“而且老爺說了,只要十兩一錠的白銀,不要銀票。”
王夫人幾乎不敢相信:“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他打傷了朔兒,還要我們給銀子?”
“小的不知。”小廝苦著臉搖頭,“老爺這麼吩咐小人,小人不敢耽擱,就趕回來讓夫人拿銀子了。”
王夫人焦急:“那……那朔兒呢?”
“公子還在南笙館。”
王夫人咬了咬牙,轉往院走去:“任何人不許跟過來。”
五萬兩對于朝廷命來說,完全是個巨額數字,賬房里本不可能存放那麼多銀子,他們家的銀子全部放在地下室里,室有三重機關,其中一道機關上了三把鎖,鎖的鑰匙只有他們夫妻二人知道。
王夫人知道室里的那些銀子以后有大用,在太子中毒遇刺之后,王父子曾跟老爺談過話,打算尋個機會把這些銀子運出去,用來招兵買馬。若太子不治亡,就算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個男孩,年紀小也本不足為懼,以后找個機會悄無聲息地弄死就。
王父子有了這些錢養軍隊,以后還可以慢慢籠絡朝中大臣,有了銀子有了軍隊,有了朝中大臣的支持,晟世子問鼎帝位就指日可待,到時候的兒就是皇后,他們就是國舅和國舅夫人。
吏部尚書再大不過是個三品,這輩子興許都沒機會進閣,可是一旦跟王府有了姻親關系,以后就是皇親國戚,是皇后娘家,不但一輩子安榮華富貴,老爺進閣也輕而易舉。
他們的兒子還能封一個侯爺當當。
王夫人邊走邊想,打開一道道機關暗門,才想起五萬兩白銀本沒法自己弄出去,于是只得轉走出去,吩咐侍:“去找四個可靠的護衛過來。”
“是,夫人。”
不到一會兒,四名強力壯的護衛應聲而至,隨著王夫人進室,室里線昏暗,一口口實木箱子整齊排放,王夫人打開其中一口箱子,白花花一片耀眼奪目。
王夫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吩咐道:“把這兩口箱子抬出去。”
“是。”
眼看著兩口箱子被抬出去,王夫人站在暗影,手著心口位置,努力想忽視突如其來的不詳。
不會有事的。
榮王府和宣王府都已失勢,如今只有王府勝算最大,太子至今沒有面,說不定早已兇多吉……等到八月,嫻兒嫁去王府,他們兩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不論何時,王府都必須護著他們。
黑暗中,一道影如鬼魅般急掠而去,利落地避開尚書府護衛的眼線,出了大門,徑自往皇宮方向掠去。
宮門外火把矗立,羽林軍嚴陣以待。
黑影沒有毫停頓,一直抵達馬車前,恭敬開口:“殿下。”
此人正是冷霜,奉命潛尚書府尋找線索和證據。
“有結果了?”
“是。”
話音剛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站在馬車旁的冷霜戒備起來,林軍統領也抬手示意戒嚴。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肅殺之氣。
馬蹄聲越來越近,來人漸漸進線視野,是個年輕男子,很快翻下馬,“在下求見太子妃。”
冷霜面無表地看著他。
“讓他過來。”云子姝開口,“應該是自己人。”
冷霜點頭。
程鏡玄走到馬車旁,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草民程鏡玄,參見太子妃殿下。”
“你從太子那邊而來?”
“是。”程鏡玄雙手呈上幾本名冊和賬冊,“草民把吏部尚書府所有貪贓枉法、買賣和勾結的罪證都取了過來,請太子妃殿下過目。”
冷霜接過賬冊和名冊,細細檢查之后才遞給云子姝。
“陸明。”云子姝開口命令,“隨本宮一起去查抄吏部尚書府。”
“是!”
林軍開道,馬車終于緩緩行駛起來,冷月、冷霜護衛在馬車兩旁,沉悶的馬蹄聲噠噠噠響起,帶著雷霆之勢往吏部尚書府疾奔而去。
烏云弊月,空氣森森。
無數火把照亮著漆黑的夜空。
“夫人!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門人驚恐的聲音驟然響起,帶著說不出來的不祥征兆,“夫人!”
那陣不祥的預越發強烈,王夫人厲聲怒道:“大喊大什麼?天塌了?”
“夫人,天真的塌了。”門人哆哆嗦嗦地指著外面,臉驚懼蒼白,“……林軍,陸統領帶著林軍把尚書府都圍住了!”
什麼?!
王夫人子踉蹌,面上浮現驚駭之:“發生了什麼事?大晚上的為什麼會有林軍?他們想干什麼?”
凌的腳步聲傳來,舉著火把的林軍很快進前院,驚得府中下人們不自覺地起來。
“全部跪下!”林軍統領陸明走進來,一黑長袍氣勢凜冽,沉冷的命令著不容反抗的肅殺之氣,“太子妃口諭,吏部尚書貪贓枉法,買賣,證據確鑿,今晚奉旨抄家!”
奉旨抄家?
王夫人臉慘白,搖搖墜。
“所有人不許再走,都給我跪下!”陸明冷冷命令,轉頭吩咐,“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王夫人在丫鬟攙扶下才勉強站穩,趔趄著走過來:“統……統領大人,是不是搞錯了?我家老爺一向奉公守法,清正廉明,從來沒有過貪贓枉法,求統領大人告訴皇上,老爺是冤枉的,我——”
“王夫人剛才不是剛從室里出來?”云子姝從大門外緩步而,容絕艷清冷,眉眼間氣度懾人,一點都不像這個年紀的子該有的氣度,“室里積攢的財富數額,若單憑吏部尚書的俸祿,只怕十輩子也攢不到那麼多吧?”
此言一出,王夫人臉上盡褪,“砰”的一聲癱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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