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爺可能還不知道他的兒過得怎麼樣,或者就算知道了也有心無力。”元海躬著,給武帝遞上一杯新沏的茶,“司徒公子傷勢未見起,國舅爺大抵沒心思理會外面發生的事。”
傷勢未見起?
武帝端著茶盞,聲音淡漠:“敢行刺太子妃,朕對他們已是網開一面。”
“是。”元海一凜,頭越發低了些,“皇上龍恩浩,他們心里應該清楚的。”
“王府和榮王府最近還安分?”
“安分著呢。”元海點頭,“奴才時常讓叮囑大統領多注意外面的靜,就怕有人再找太子的麻煩。萬一惹了太子厭煩,對他們都不好。”
武帝緩緩點頭:“希他們能一直安分。”
外面一個小太監走進來,走到元海跟前低聲耳語了一番,元海轉頭稟道:“皇上,太子妃殿下求見。”
武帝正要低頭喝茶,聞言頗有些意外地抬頭:“太子妃?”
“是。”
太子妃來見他?
武帝想不出來原因,“一個來的?”
小太監恭敬地回道:“還帶著四個侍。”
武帝看他一眼,他問的是侍嗎?他的意思是太子有沒有一塊兒來。
不過顯然太子是沒來的,否則他們不會只說太子妃求見。
“讓進來。”武帝揮了揮手,示意侍立一旁的宮人,“你們都退下。”
“是。”
云子姝走進大正宮,中規中矩給皇帝見禮,武帝微微坐起:“免禮,太子妃今日主來見朕,可是有要事待說?”
“是。”云子姝點頭,“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說來聽聽。”
“今日太子去軍營巡視,兒臣一個人呆在府中無聊,想進宮中藏書閣找些書看看。”云子姝福,“不知父皇可否應允?”
武帝抬眸:“你之前不是不愿意稱呼朕為‘父皇’?”
云子姝默了片刻,從善如流地改口:“皇上應允。”
武帝表瞬間古怪。
元海低眉垂眼站在一旁,忍不住心驚于這位太子妃的,敢跟皇上如此說話,著實勇氣可嘉。
武帝倒也沒生氣,反而覺得云子姝跟一般子當真是不一樣,獨特得很,“你想看什麼書?”
“兒臣初來東幽,對東幽皇族還不甚了解。”
武帝了然:“想看史書?”
“是。”云子姝點頭,“不過更準確來說,兒臣是想了解一下皇族先祖們的故事。”
武帝想了想,“讓元海帶你去吧。”
“多謝皇上。”
“不過有個問題,朕想問問你。”武帝沉眉,語氣里多了幾分嚴肅,“你恨朕嗎?”
元海臉一變,差點跪下去。
“皇上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好奇。”武帝淡淡一笑,“太子回來之后,一直未曾表現出對朕和皇后的怨恨,當然也并無特別的親近。反而是太子妃一直對皇后態度鮮明,表現出了溢于言表的冷淡。”
云子姝點頭:“恨可能談不上,怨卻是有一些的,不過我跟司滄的態度一樣,不管是對皇上還是皇后,都不會真的去怨恨或者表現出虛偽的親近。”
武帝沒說話。
“司滄二十年沒見到自己的生父生母,跟皇上和皇后自然沒什麼,倘若一回來就表現出過度的親近和思念,皇上不覺得很離譜?”
武帝點頭:“確實離譜。”
“司滄愿意回來,是提前跟皇上和皇后談好了條件。”云子姝目落在武帝臉上,語氣始終不卑不,“皇上需要一個完的繼承人,司滄則是為了給我一個強大的庇護,各取所需罷了。”
武帝不發一語地看著,眼神深沉難測,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你確實是個膽大的子。”
“皇上過獎。”
“去吧。”武帝揮了揮手,“元海,帶太子妃去天祿閣。”
“是。”元海抬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轉頭看向云子姝,“太子妃請。”
云子姝頷首告退。
元海領著云子姝走出大正宮,遠離了林軍視線,才恭敬地開口:“太子妃以后在皇上面前說話,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云子姝偏頭看他一眼:“公公被嚇到了?”
“有點。”元海笑了笑,低了聲音說道,“伴君如伴虎。太子妃千萬不能憑自己的覺來判斷皇上的緒,這樣是不對的。”
云子姝搖了搖頭:“本宮并未刻意去判斷上的緒,而是自己心里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元海聞言苦笑:“萬一皇上生氣……”
“生氣只能代表他不敢正視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云子姝平靜說道,“皇上貴為一國之君,曾征伐天下,腳踩萬里江土,眼界廣闊,心寬大,不至于不敢面對那點錯誤。”
元海臉微變:“太子妃……”
“公公不用擔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云子姝笑了笑,“多謝公公提醒。”
元海于是沒再說什麼,帶著云子姝抵達天祿閣,“祿閣現由卦妃娘娘管理,不過卦妃娘娘一般不常來,把看管藏書閣的任務給了奚公子負責。”
云子姝皺眉:“卦妃娘娘看管藏書閣?”
“是。”元海點頭,經過看護大門的守吏邊,守吏朝他行禮,“元公公。”
“太子妃經皇上允許特來藏書閣看書,你們需以禮相待,皆不可慢待太子妃。”
一樓數名守吏聞言,齊齊跪下行禮:“參見太子妃殿下。”
“不用多禮。”云子姝聲音溫和,“我今日閑著無事,想過來找些書看看。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己隨意走走看看。”
“是。”
守吏為打開天祿閣的大門。
眼前綠蔭蔥蔥,庭院深深,一座橋,一片湖,湖畔古木參天,曲折的回廊連著涼亭,是絕佳的賞景看書之。
取一本書坐在廊前閱覽,猶如天地山水之間,靜謐典雅,典雅中著濃厚的書卷氣息,別有一番與世隔絕的意境。
云子姝穿過青石板庭院,緩步走上回廊,前面有一宮模樣的子走了過來,恭敬地朝行禮問安:“參見太子妃殿下,卦妃娘娘正在書閣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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