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婉的婚事很快被定了下來,跟云寶珠和吳靜儀們一起,定在了四月十九。
時間很急,很倉促,可圣旨不可違,司徒家承擔不起抗旨的后果。
司徒婉渾渾噩噩待在家里,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生氣,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吃不喝,然而這些都無濟于事,因為司徒夫人無暇顧及。
自從司徒煊被送回來之后,家里就籠罩著一層霾,每天都有不同的大夫進進出出,太醫是不敢請了,皇后也沒有派太醫過去,他們都是從皇城中請的較為有名的大夫。
然而司徒煊傷勢過重,就算僥幸活下來,只怕也很難恢復以前狀態。
司徒夫人每天以淚洗面,司徒凌毅脾氣一日比一日暴躁,司徒婉不敢去見他,以前疼的父親這兩日看著的眼神讓渾發涼,可一想到即將嫁去忠義侯府,更是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
絕食兩天之后,司徒凌毅一腳踹開了的門,作兇猛暴怒,嚇得司徒婉臉慘白,恐懼不安。
“司徒婉,你還有臉鬧絕食?”司徒凌毅語氣森冷,看著的眼神更是冷得沒有一溫度,“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要不是你行事愚蠢,司徒家會有今日禍事?你大哥就是了你的牽連才落得這般下場,你還想抗旨不遵,牽連司徒家被誅九族是不是?”
司徒婉怔怔地看著暴怒的父親,面無:“父親,忠義侯他已經四十歲了,他還是個殘廢!父親——”
“別我!”司徒凌毅冷漠地看著,“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造今日這一切局面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皇上已經下旨,你難道還想抗旨不?司徒婉,但凡你對這個家還有一點愧疚,就乖乖出嫁,別再給我惹事!”
丟下這句話,他拂袖而去。
司徒婉渾發冷,目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整個人如墜冰窖。
侍們低眉垂眼站著,連上前安都不敢,此時此刻,或許們已經無力去安司徒婉,更多的是想著以后該怎麼辦。
如果司徒家就此沒落,不再如往日那般風,府里這些侍家丁就會被趕出去一些,沒有賣契的或許還能找到別的主家,然而終賣司徒家的下人又該何去何從?
如果司徒家以后有了更糟糕的境,他們會一起被牽連下獄,甚至被殺……就算暫時不會遇上這些,以后呢?
司徒煊是司徒家唯一男丁,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或者落下終殘疾,司徒家會不會就此斷了脈?
下人們善于察言觀,更有憂患意識,不過他們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命運,越想就越覺得前途渺茫,一片黯淡無。
相比司徒家的愁云慘霧,霾籠罩,晚間的太子府卻是一片靜好,旖旎溫存。
一陣激烈的云雨之后,司滄側躺在床上,修長手指纏繞著云子姝的發,聽云子姝聲音嘶啞:“沒想到皇上如此果斷,給司徒婉賜了這樣一門婚事。”
司滄漠然:“自作自。”
“依著我開始的意思,司徒婉這樣的結果正合適。”云子姝淡道,“不過我沒想到皇上會給許配個年紀大的,且有殘疾……皇上到底是皇上,不服都不行。”
跟皇后談條件時就想好了司徒婉該許配個什麼樣的男子,那一定是霸道暴戾,脾氣不好惹,最好時不時來一頓暴打的脾氣。
司徒婉嫁過去之后,除了有個嚴厲的婆婆每日訓責之外,再來一個脾氣不好的丈夫,這輩子就待在深閨相夫教子、逆來順最好。
云子姝自認不是菩薩,不會對司徒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行為心。比起讓司徒家抄家滅族,司徒婉一人做事一人當更符合云子姝的行事風格。
只是未曾料到,皇后還沒狠下心,皇帝倒是提前一步斷了他們所有的希。
好的,省了以后沒完沒了的麻煩。
“別想了。”司滄低頭親了親云子姝眉梢,“經此一事,以后應該沒有不長眼之人再來惹你不快,殿下要開開心心的,等著做大雍王。”
“司滄。”云子姝側面對著司滄,聲音疏懶,“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庇護,好像變懶了許多,對做攝政王一點興趣都沒有。”
司滄沉默:“殿下不能失去斗志。”
“這不是失去斗志。”云子姝抬手輕刮著他冷峻有型的臉龐,角揚起一抹和笑意,“我只是覺得你比我更適合做帝王,你有魄力,有謀略,有手段,比我強了百倍不止。”
司滄皺眉:“殿下。”
“以前我之所以對那個位子執著,只是為了復仇,且曾經我以為自己是孤軍戰,所以才無畏無懼。”云子姝輕輕嘆了口氣,將頭枕在他臂彎,“可如今我們是最親的夫妻,還有必要分得那麼清楚?”
司滄聲音低沉:“親兄弟還明算賬,何況……”
云子姝打斷了他的話:“你會背叛我嗎?”
“不會。”
“就算會,我也認了。”云子姝揚淺笑,目清澈溫,“我們并肩作戰,籌謀布局,最終的目的是回大雍復仇,但是司滄,我希你別總想著我,我其實并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也沒有治理天下的能力。”
司滄不發一語地看著。
“我知道你回東幽的目的是為了我,是想替我打一個如畫江山。”云子姝嗓音慵懶,“只是我突然間想通了,多大能力做多大事,不該強求,分工明確就行。”
說著,主親了親司滄角:“況且我信任你就跟信任我自己一樣,我對做皇沒興趣,但是我可以做你一個人的皇。”
司滄抿:“殿下不擔心我以后變心?”
“我說了,你若是變心,我也認了。”云子姝笑道,“我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所以來日如果你真變了心,也不必有什麼負罪。”
司滄沉默片刻,因毫不保留的信任容,卻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唯有把權力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永遠做到不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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