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侄子什麼名字?去哪兒?”
“曾鷗,去哪兒我真不知道,那小子平時就來無影去無蹤的。”
“有照片嗎?”
“有有有。”
“曾鷗”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假名,這是真侄子還是假侄子誰也不知道。邢驚遲現在看到帶鳥的字就頭疼,看來是造假案中的網之魚,這個案子還沒完。
邢驚遲拿了照片低聲囑咐了幾句就把曾揚這事兒給了市局。
他們常年和這些人打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理。而他得回去找人了,他直覺“曾鷗”這個人和墓葬的事兒不了干系。
市局離邢驚遲定的民宿有段距離。
他這一來一回就耽擱了不時間,等他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
車剛開進路口,邢驚遲就往那小洋房掃了一眼,二樓和客廳燈都開著,阮枝應該還沒睡。他下了車也不急著進去,按照習慣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見門窗都好好關著才微不可察地彎了下。
小青瓷還乖。
邢驚遲沒敲門,直接輸了碼進去,也沒刻意掩飾自己的靜。一進門他就聽到似小老鼠般吃東西的聲音,咔嚓咔嚓響個不停。
阮枝正盤坐在客廳上看電視,茶幾上放了一些零食和晚上點的外賣,還有兩杯茶,一杯已經空了,還有一杯剛喝了一點兒。
邢驚遲換了鞋往里走,怕嚇著阮枝還刻意放大了腳步聲,但沙發上的人還是沒發現他回來了,鼓著腮幫子吃個不停。
他走到沙發后往茶幾上一看,外賣就吃了幾口,現下早就涼了。垃圾桶里倒是有不果皮和零食包裝袋,就沒好好吃晚飯。
邢驚遲盯著阮枝圓乎乎的腦袋看了一會兒,冷不丁地出聲:“阮枝。”
“啊——”
沙發上團著的小青瓷立馬炸了,往沙發角落一,好一會兒才巍巍地轉頭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寫著驚魂未定四個大字。
緩過來才兇地罵他:“你干嘛不出聲!”
邢驚遲走到沙發跟前把冷掉的外賣和空了的茶都丟進垃圾桶里,往邊一坐,神很淡:“我出聲了,還喊了你名字。”
阮枝枝:“......”
喊名字就喊名字要離得那麼近嗎!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邢驚遲瞥了一天穿著睡的阮枝,昨天洗完澡已經躺在床上了,顯然今天這個點還在樓下是為了等他回來。
邢驚遲輕拍了拍的腦袋:“以后不用等。”
聞言阮枝古怪地看了邢驚遲一眼,心說追的綜藝周六晚上更新,這個人非要說是在這里等他。想了想還是不解釋了,免得這個男人又生氣。
現在的邢驚遲又生氣又兇。
小時候的邢驚遲雖然一直繃著小臉,但還怪可的。
阮枝捧著茶喝了兩口,邊上的男人一點兒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眸淡淡地看著電視上放的綜藝,表沒有毫變化。
咬了咬吸管,隨口問:“晚飯吃什麼了?”
邢驚遲頓了一下,誠實道:“忘了吃。”
他們有時候辦案忙忘記吃飯是常有的事,他也就這兩天和阮枝在一起準點吃了三餐飯,平時能吃頓熱乎的就不錯了。
阮枝沉思片刻,懷疑邢驚遲就等著這句話。
放下茶跑去廚房看了一眼,因為晚上懶冰箱里還剩下一點菜。
阮枝探出腦袋沖著客廳喊:“邢驚遲,我給你炒兩個菜,再把剩下的餃子蒸了。你現在上樓去洗澡,上都是煙味!”
這話可冤枉邢驚遲了。
昨晚阮枝問他是不是又煙了,他今天就自覺地沒煙,這一煙味是他去市局染上的。不過他也沒解釋,老實上樓洗澡去了。
邢驚遲是上高中的時候開始煙的,那時候他和邢立仁的關系張,邢立仁控制強,他一點就炸,兩個人見面沒有哪次不是兩敗俱傷。等他上了警校倒是把煙戒了,后來進了突擊隊又開始煙,任務結束腎上腺素還在狂飆,隊里會湊在一起煙冷靜一下,調節調節心態。回了城他的煙癮重了一點,他心里裝著事,不煙也不知道怎麼度過這漫漫長夜。
邢驚遲洗澡的時候心里總有個模糊的想法,這貴的小青瓷應該聞不得煙味,他可能又得把煙戒了,這一戒可不是幾年的事兒。
早上六點。
阮枝的房門被敲響。
男人低沉的聲音和著敲門聲一起過不怎麼隔音的墻傳來,這聲音里一點兒緒都沒有,就和阮枝聽的大悲咒似的,“阮枝,起床了。”
阮枝掙扎著從睡夢中醒來應了一聲。
敲門聲暫停了一瞬之后這男人又補了一句:“我在門口等你。”
還想賴床賴十分鐘的阮枝枝:“......”
恨!
邢驚遲這幾天親眼見識到了阮枝賴床的功力,他完全有理由懷疑今天阮枝也會起不來,干脆在門口等著出來。
十五分鐘后。
素面朝天的阮枝推著箱子面無表地打開了門。
阮枝瞥了一眼跟門神似站在門口的邢驚遲,輕哼一聲也不說話,直接經過他往外走。
邢驚遲上前幾步接過手里的箱子,跟在后頭往樓下走,“想吃什麼早飯,我開車帶你去吃,吃完再去機場。”
小青瓷悶悶地應了一聲:“想吃小籠包,想喝豆漿。”
阮枝有一點起床氣,一般賴會兒床就能好,今天的賴床時間被邢驚遲強行剝奪,還沒緩過來,走樓梯的時候差點沒踩空。
邢驚遲蹙起眉,手穩穩地扶了阮枝一把。
出來的時候小臉上的緒寫得明明白白的:我暫時不想理你。
邢驚遲忍著沒出聲訓,下了樓梯也沒放開的手,直到把人牽到車邊才放開,他叮囑道:“系好安全帶,我去放行李箱。”
阮枝了腦袋,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樣。
回顧了一下自己短暫的月時,一點兒溫都沒到,但和邢驚遲倒是在同一張床上睡了一晚。這一晚的驗倒是還行,邢驚遲睡著了安安靜靜的不出聲,上還暖和。
這麼一想阮枝倒是好了一點兒。
此時時間還早,太摳摳地撒了一點兒出來,院子里的花靜悄悄的,路上沒什麼人,倒有只貓兒大搖大擺地挑著尾經過。
阮枝聳拉著眉眼看著周遭風景變幻,今天邢驚遲的車速和昨天相比溫和了很多,慢吞吞地帶著一路往前開去。
等吃了早飯阮枝才從倦意中掙出來。
歪著腦袋打量一下今天的丈夫,還是夾克衫加短袖,一點兒變化都沒有。整個人全靠值和大長撐著,套個麻袋估計都好看。
即使邊兒上阮枝的視線一直黏在他的上,邢驚遲也面不改,他還能分出心神去看一眼,“怎麼了?坐著無聊?”
阮枝嗯了一聲,繼續看著邢驚遲發呆。
邢驚遲就由著看,順便把手機遞給玩兒,就和前幾天一樣。
阮枝看到手機才想起來要給林千尋發條微信,說他們兩個人要回去吃晚飯,想起晚上的事阮枝還有點兒張,畢竟這是邢驚遲和林千尋第一次見面。
這個點兒林千尋已經起了。
[枝枝不胖:爸,晚上我和邢驚遲回家吃飯。]
[林千尋:知道,靈靈和我說過。你們幾點到?]
[枝枝不胖:下午到。]
[林千尋:爸爸給你們做晚飯,等著你們回來。]
阮枝一愣,這爸爸覺心還不錯的樣子。想了想問邢驚遲:“邢驚遲,我爸說讓我們晚上過去吃飯,那吃完飯你要回趟家嗎?”
阮枝說的家不是指邢家,而是邢家祖宅。知道邢驚遲好幾年都沒回邢家了,連養傷都是在祖宅養的,想來和邢立仁的關系還是那樣僵。
邢驚遲神不變:“晚上不回祖宅,我回趟宿舍拿東西,回我們的家。”
阮枝乍一聽到“我們的家”還有點兒晃神,邢驚遲的話讓頭一次這麼真切地到和這個男人結婚了,他不稱呼為祖宅為家,而稱他們的新房為家。
這麼想著阮枝心里冒上來那麼一點兒小雀躍,轉眼就把早上的事拋到了腦后。
機場的人流量比阮枝想的多一點兒。
邢驚遲牽著的手沒讓落下一步,拿了登機牌也沒松開一點兒,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親無間的新婚夫妻。
只有阮枝垂著腦袋小聲叭叭:“邢驚遲,我會好好看路的。”
之前兩次都是意外,長那麼大了還要被人牽著走路,想想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邢驚遲瞥了一眼,側頭低聲問:“不想牽著?”
阮枝枝:“......”
也不是不想牽著,就是..算了,阮枝自暴自棄地閉上了。
邢驚遲看著小青瓷垂著腦袋慫的模樣,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點兒愉悅,不聲地把人拉得更近了一點。
剛進候機大廳阮枝就瑟了一下。
高高的穹頂將溫暖的阻隔在外,只大發慈悲般地放了幾條進來,渾上下只有被邢驚遲牽著的那只手有點溫度。
邢驚遲把人把椅子上一放,沒松開手,語氣淡淡地開口:“平時早上幾點能起來?”
阮枝他們博館上班時間朝八晚五,之前住在舊小區的時候六點半就得起床,搬到湖苑小區之后每天都能賴床賴到七點十分,洗漱完就下樓直接穿過小區去渡口,二十分鐘就能江到江北,剩下十分鐘去博館吃個早餐。
現在邢驚遲這麼問,阮枝總有點不好的預。
警惕地看了邢驚遲一眼,大眼睛的防備寫得明明白白,斟酌過后阮枝謹慎作答:“我平常都是七點起床,周末隨緣醒。”
邢驚遲屈坐著也顯得高大,他輕點了點阮枝的手背,似在思考接下來說的話,神嚴肅認真,像是在想什麼案子似的。
這幅模樣讓阮枝莫名有點兒張。
剛想張口問就聽邢驚遲說:“以后你六點起床,跟我出去跑步。有特殊況可以不跑,下雨就和我在家里的健房跑。”
阮枝:“......?”
那為什麼不住回舊小區!
阮枝當然不可能答應了,眉頭一皺,態度堅決:“我起不來!”
邢驚遲似乎早料到會拒絕,不不慢地補充條件:“每個月跑滿二十天我就答應你做一件事,一年就是十二件。”
阮枝下意識又想拒絕,但想到能指使邢驚遲給辦事又有點兒心,想了想,確認似的問:“什麼事都行嗎?”
邢驚遲挑了挑眉:“只要不違法,我會盡全力。”
這一瞬間阮枝腦子里冒出許多念頭,雖然現在沒什麼想法,但總覺得他們倆這個約定說不好以后能救一條狗命。
阮枝猶豫了好半天才應道:“那行吧,回去試試。”
邢驚遲垂眼,朝出拳頭。他等了半天才見另一只小小的拳頭悄悄地湊上來,像只落荒而逃的傻貓兒,了一下就蜷起尾跑了。
他輕扯了扯角。
眼角眉梢的冷意漸融。
作者有話說:半年后,阮枝枝憑借著矜持哥哥的承諾功在床上活了下來:)
至于為什麼親不上?當然是因為我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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