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能不能跟娘說說，讓我喝碗糖水，我實在是沒力氣生了……”

床上的趙氏滿頭大汗，臉發白，毫無，汗的頭發臉上，正一臉祈求的看著床邊高高在上站著的人。

趙氏肚子高高隆起正在生產，但已經生了一天一夜了，力氣早就被消耗幹淨了，此刻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吃點東西，這孩子，是生不下來的。

“弟妹，你這不是為難我嘛，咱娘是什麽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給三弟生個帶把的，你想喝糖水娘能不給嗎？你還是加把勁，盡早的生下來吧，不然在這樣下去，可是不太好。”

李氏很為難的對著趙氏說道，要不是二弟妹周氏回娘家了，給趙氏接生的活兒不會隻落到頭上，生了一天一夜也生不下來，晦氣死了。

肚子裏頭的，肯定是個討債的，這還沒出生就把趙氏半條命折騰沒了。

現在恰逢八月秋收，全家人都下地去了，婆婆王氏在正屋睡午覺，一早就說過，沒生別去打擾，王氏不是個好相的，李氏才不想去看婆婆臉。

李氏嫌棄的目一覽無，讓趙氏看了心中滿是絕。

趙氏咽了咽發幹的嚨，祈求道：“大嫂，你能給我倒碗水喝嗎？求你了。”

李氏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道：“那你等著吧，我上個茅房就給你倒。”

說完，李氏扭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用手扇鼻子，裏嘀咕著‘臭死了’。

李氏開門出去又把門一甩，讓短暫明的屋子瞬間又恢複黑暗。

趙氏艱難的抬手著肚子，眼裏流出了眼淚。

李氏這一去，半個時辰也不見回來。

這期間，趙氏數次陣痛來襲，可一點力氣也沒有，隨著腹中靜越來越小，的心也漸漸涼了。

這時候，門被推開。

趙氏眼裏重新點燃希，聲的喊：“大嫂……”

“娘，是我，您還好嗎？”

蘇三妹聲音細細的，走到了床邊，很是擔憂的看著趙氏。

趙氏聽見是兒的聲音，心裏有些悲涼，知道李氏沒有一兩個時辰是不會過來了，想要生孩子隻能靠自己。

“三妹，去給娘倒碗水來。”

“不要害怕，娘不會有事的。”

趙氏虛弱的說道，不能倒下，要是倒下了，的孩子可怎麽辦啊。

蘇三妹眼裏滿是擔憂和害怕，但還是聽話的跑出去了，用碗給趙氏打了一碗冷水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喂趙氏喝下。

趙氏喝了水，緩和了兩口氣又說道：“三妹來，按著娘的肚子，娘讓你使勁的時候，你就往下推……”

沒有力氣，本不可能靠自己生下孩子，為接生的李氏走了就不來，腹中的孩子靜越來越，知道自己必須馬上生下孩子，這孩子才有可能活。

蘇三妹才六歲，因為瘦弱，力氣也不大，按在趙氏肚子上，小手立馬就抖的回去了，帶著哭腔說：“娘，我不敢。”

趙氏流著淚，吸了口氣堅定的說：“三妹，你行的，隻有你能救娘的命啊，來吧，用你最大的力氣往下推。”

陣痛來襲，趙氏子都發，但怕蘇三妹不敢推，所以忍著痛又抖的說：“三妹，你不敢的話，娘就要死了啊……”

“不要，我不要娘死，我要娘活著……”

蘇三妹閉上眼睛，用力的推著趙氏的肚子。

趙氏也蓄力使勁，的劇痛讓嘶吼出聲：“啊——”

隨著下一輕，趙氏瞬間就力了，艱難的著氣開口：“三妹……看看是姐兒……還是哥兒……”

蘇三妹被嚇壞了，傻呆呆的站著好半天沒。

外麵門被推開，是李氏匆匆進來了。

“三弟妹對不住啊，我剛才有點肚子疼，我以為你這一時半會生不了呢，沒想到這就生了。”

“讓我看看是個什麽。”

李氏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床邊掀開了被子。

趙氏心都提起來了，這時候本顧不上怪李氏，隻想知道孩子的別。

李氏轉頭看著，眼神裏帶著笑意說道：“三弟妹，恭喜你呀，又添了一個閨呢。”

趙氏期待的眼神瞬間有些暗淡，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李氏則是樂嗬嗬的收拾起了孩子，隨意了剪了臍帶就拿舊服包起來，又對著嬰屁拍了一掌。

“哇啊——”

嬰啼哭聲音就響起來了。

李氏把孩子放倒趙氏邊，笑著說：“三弟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給娘報喜了。”

說著，李氏看也不看趙氏一眼，扭就出去了。

屋子裏很快就隻剩下趙氏和蘇三妹了。

蘇三妹一直站在床邊，看著趙氏空的眼神害怕極了，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娘……”

趙氏沒應。

蘇三妹聲音弱弱的：“娘，我害怕……”

趙氏空的眼神才有了神采，淚水無聲的落。

“三妹啊……”

趙氏聲音哽咽，充滿了絕，生了個兒，們一家就沒有日子過，這四個孩子，老大傻兒，老二發燒也傻了，兩個兒健康，可兒在婆婆眼裏無用啊。

“娘別哭，三妹會照顧好妹妹的。”

蘇三妹跪在床前，抱著趙氏的手說道。

趙氏轉頭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四兒，小閨剛才被打哭了幾聲就安靜下來了，此刻竟也沒睡著，而是睜著眼似乎在看。

趙氏鼻頭酸的厲害，眼淚無聲的流著，生個兒，婆婆肯定不喜歡，在吃上麵不會給好的，說不定一口水也沒有，這個兒，隻怕是養不活的。

十月懷胎，想著便心痛如絞，上輩子一定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所以這輩子老天爺這樣懲罰！

“又生一個賠錢貨，真是沒用的東西，我要是，我都愧的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我老蘇家，怎麽娶了這樣一個災星，專門下歪蛋的禍害！”

正屋那邊傳來王氏的罵聲，要多難聽又多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