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遙遙抱著胳膊,絕的容上寫滿了盛氣凌人:“怎麼著,你們稽查隊還管男搞對象的事兒?”
稽查隊隊長牙疼似的嘖了聲:“我不管你們搞對象,但是他現在涉及倒賣黃金,我必須把他帶回去!”
“不行!”程遙遙下一抬,纖細的手指指向謝昭,“你馬上跟我走,咱們一塊去找那個小賤人說清楚!”
謝昭臉頰的搐,沖程遙遙一字一頓:“你回去,別在這里鬧!”
程遙遙尖起來:“你這個沒良心的!”
稽查隊隊長就在旁邊,被這尖銳嗓音沖得眼前一黑,著耳朵道:“我能理解你的心,可你也不能破壞我們工作嘛。”
程遙遙盛氣凌人,一個眼刀飛過來:”你算什麼東西,跟我爸說去!“
中國是個講人的社會,簡單地說:拼關系。
程遙遙這縱和高高在上的氣質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穿戴也與旁人不同,是腳上那雙小皮鞋,在商場得賣到一百塊以上呢。
稽查隊隊長的語氣立刻變了,湊近程遙遙低聲音:“你爸是……?”
程遙遙冷笑:“我姓程!”
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最耐人尋味。稽查隊隊長琢磨開了:“陳?程?”
一個隊員適時為頭兒解:“咱們市x局的那位就姓程,聽說他家就一個兒!”
稽查隊隊長頓時肅然起敬。這局雖然與他們稽查隊不想干,那也是他高攀不上的。
程遙遙斜眼看著稽查隊隊長臉上變幻的表,哼了聲:“也好,你們把他抓走吧。這樣沒良心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開玩笑!這麼一個燙手山芋能帶回去嗎?人家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了,遭殃的豈不是自己?稽查隊隊長連忙賠笑:“別別,這是個誤會!”
程遙遙小下一抬:“什麼誤會?沒有誤會!不是有人證嗎?”
蹲在地上看熱鬧的斷指兒冷不丁被指到,還一點兒沒弄清狀況,沖稽查隊隊長道:“隊長,我能作證,這人就是投機倒把犯!我能將功補過了吧?”
“我可去你的吧!”稽查隊隊長一腳踹在他肩上,“你小小案底這麼多,還敢污蔑別人!你給我等著!”
程遙遙還要說什麼,謝昭投來一個眼,微微搖頭,這是讓老實一點,不要再鬧了。這稽查隊隊長是被一時唬住了,再鬧反而餡。
程遙遙只好撇了下,道:“現在我們能走了嗎?”
“能,能!這事兒是怎麼搞的,耽誤你們這半天。”稽查隊隊長忙道。
兩人拉拉扯扯走出老遠,背后的熱心群眾還在議論:“真是白瞎了這麼漂亮的姑娘,男人長得好點就是靠不住!”
只有指認了謝昭的斷指兒一臉絕。他原本想咬出一個人來為自己罪,沒想到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看著稽查隊隊長不善的眼神,斷指兒知道自己完了。
黃六則是一直盯著謝昭遠去的背影,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擔心,哆嗦得厲害。
蘇州的窄巷很多,彎曲綿延,自行車子過青石板會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謝昭載著程遙遙遠遠離開剛才那條街道,直騎到碼頭附近的一座橋邊才停了下來。
這座橋相當偏僻,河床已經干涸,橋邊一排柳樹禿禿的,映著古橋和岸邊破舊宅子,別有一種韻味。謝昭把車停好,轉來扶程遙遙。
程遙遙由著謝昭把抱下來,安靜地一言不發。謝昭溫聲道:“妹妹?”
程遙遙眼波流轉,抬眼看著謝昭,終于有了反應。
謝昭這才舒口氣,道:“是不是嚇著了?”
程遙遙搖了搖頭,抬手謝昭的臉頰,那掌印浮起來:“疼嗎?”
那點兒傷對謝昭來說不算什麼,被程遙遙輕輕,反而覺出甜來。謝昭眼底含笑:“不疼,妹妹沒用勁兒。”
“啪!”程遙遙二話沒說,補了一掌。
程遙遙這一掌可沒留,重重打在剛才打過的左臉上。謝昭里彌漫著淡淡腥味,卻不知道程遙遙這氣從何來。他抿住,等程遙遙發作。
程遙遙從兜里掏出那包東西時,他終于出詫異表:“你怎麼拿到的?”
程遙遙氣道:“我看見你往桌角塞了一包東西,就趁人不注意拿出來了。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麼?”
謝昭下顎繃,著程遙遙的眼神看不出半點悔意:“妹妹,把它給我。”
這包東西包裹得方方正正,沉甸甸的。程遙遙一把撕爛了外頭包著的牛皮紙,那牛皮紙又厚又韌,只撕裂了一點,出金耀眼的一角。
程遙遙舉著這金子怒道:“你答應我不這個的!
謝昭道:“我想給你更好的生活。”
“我本不稀罕!”程遙遙怒道:“你讓我提心吊膽,這就是你說的好日子?!”
程遙遙口而出,卻看見了謝昭瞬間僵的神。
謝昭神有些莫測,自言自語般重復道:“不稀罕?”
冷風從橋那頭吹來,程遙遙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話太傷人,卻又不肯低頭,道:“你認識的那些人本不是好東西,把這東西塞在你上。要是被抓了,這麼多黃金,夠你坐一輩子了!”
見謝昭不吭聲,程遙遙越發氣惱:“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辦?和小緋怎麼辦?”
謝昭眼神也完全冷了下去:“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程遙遙按捺著子,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再黃金!”
程遙遙深恨自己這麼心大意。明明原書里就說過,謝昭發家初期倒賣黃金,惹了大禍。這陣子謝昭不斷地往家里拿錢,還以為謝昭真是靠運貨賺的錢。
賣了一個夏天的吃食,也不過攢下小八百塊。拖拉機運貨,倒騰藥材能賺多?又哪一種生意,賺得有黃金多?
兩人相識以來,謝昭這是第一次沒有順著程遙遙的心意:“這是我的路。”
程遙遙的眼圈刷地紅了,一滴淚搖搖墜,映著那小小淚痣簡直人心都碎了:“你騙我!你上次就答應我不會黃金的,你騙我!”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謝昭怕的東西,第一樣就是程遙遙的眼淚。他冰冷神里出一無措,抬手捧住程遙遙的臉頰為拭眼淚:“不要哭……妹妹,我想給你最好的。”
“我不要那些!”程遙遙抗拒地躲避他的手,“你要是真的我,就不要再黃金了!”
謝昭的手頓了頓,在程遙遙期待的目里,沉默下去。眼看著程遙遙轉要跑,他一把抱住:“妹妹,我大可以騙你,但我不想。你的話我會考慮,但是現在……”
“你閉!你就是個大騙子,騙子!”程遙遙大聲嚷嚷。
謝昭無法理解對黃金的恐懼,正如同自己無法理解謝昭的固執。程遙遙從來都是要人順著的,更何況是對千依百順的謝昭。
大小姐脾氣上來,程遙遙一把就將那金子扔向了河里。
那河床干涸,裂的泥土上灑落了十幾塊金條,燦奪目。
謝昭看也沒看那金子,只摟了程遙遙:“妹妹,別生氣。”
這一聲低沉繾綣,落在耳畔,程遙遙眼淚頓時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簌簌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傷心的,一個勁兒地喃喃:“我不要你了!你滾,抱著你的黃金睡覺去吧……”
自顧自哭得傷心,本沒有抬眼去看謝昭的表。謝昭金石振振的嗓音著冷,著下的手指輕輕挲:“不要我了?”
“沒錯!”程遙遙一把揮開他的手,謝昭沒用力,很輕易地就掙扎開來,指著謝昭撂下狠話:“分手!”
空氣瞬間冷了下去。
謝昭上泛起暴戾的氣息,定定看著程遙遙,他好像失去了分辨的能力,很慢地重復:“分手?”
這句話完全是下意識口而出,程遙遙自己都沒當真,一時間也知該如何是好,寫滿縱高傲的小臉哭得通紅,又可又可笑。
謝昭困似的盯著:“你是當真要跟我分手?”
當然不是!程遙遙氣哼哼地一跺腳,等謝昭哄哄自己,就把分手這句話收回來好了。
可的沉默仿佛加劇割裂了兩人之間的冷氣,謝昭喃喃自語:“真是學不乖。”
程遙遙沒聽清:“你說什麼?”
謝昭嘲諷地一扯角:“這可是你說的。”
程遙遙還沒反應過來,傻兮兮地追問:“我……我說的什麼?”
謝昭一字一頓:“分手。”
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程遙遙桃花眼微微瞪大了,一顆含不住的淚珠順勢順落下來,在白上留下一點水澤。不可置信地看著謝昭,一時間語言能力都喪失了:“你,分手?你要跟我分手?”
謝昭客氣地糾正:“是你要跟我分手。”
程遙遙小臉煞白,玫瑰的抖著,模樣可憐極了:“沒錯,分……分手,對!我再也不……呃!”
程遙遙氣得五俱焚,卻忽然打了個嗝,一下接一下,打得停不下來了。
謝昭淡淡看著,程遙遙又丟臉又生氣,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繼續打嗝。
程遙遙哭得頭昏腦脹,恨不得直接鉆地里才好擺這種尷尬場面,有什麼人在談分手的時候會打嗝呢?就在程遙遙哭得要昏過去的時候,謝昭終于走上前來,手摟住了。
程遙遙抬手就要撓他,可惜哭得手腳綿,被他偏了下頭輕易地躲開去,只撓在了下上。
謝昭一手在背上輕輕順著氣:“打嗝的時候要閉氣。”
程遙遙哪里憋得住,嗚嗚咽咽哭個不停,還不斷地打嗝。謝昭想起了打嗝的犟犟,也是這麼一一地,打嗝聲小小的,特別有趣。區別只在于犟犟只能咬傷他,卻不及程遙遙一句話傷得疼。
程遙遙方才煞白的小臉又漲紅了,滾滿了淚珠。這樣哭得慘兮兮的,實在人想欺負。
隔著淚水,謝昭英俊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程遙遙耳邊又是自己的噎聲和打嗝聲,恍惚聽見了謝昭的一聲嘆息。
的臉被捧起,溫而不容反抗的力度:“我教你。”
在謝昭的幫助下,程遙遙好一會兒沒能呼吸,眼前陣陣發白,直到謝昭把抱到橋墩上坐著,才漸漸找回了呼吸。綿綿趴在謝昭的肩膀上,發現自己果然不打嗝了。
程遙遙腦子里暈乎乎的,一時間沒想起來剛才的事兒。還來不及高興地跟謝昭分這個發現,就聽謝昭道:“分手了,還抱著我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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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的確給謝昭帶來了巨大影:遙遙要跟我分手了,猛男落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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