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兩壟地都翻完了,謝三小麥鼓脹著,被汗水鍍上一層好看的亮。他回過頭,神采奕奕:“我一個人能。”
程遙遙尖起來,指著他的臉:“你……你你你……”
“?”謝三順著程遙遙驚恐的眼神,抹了下自己的鼻子下,鮮紅一片。
謝三一低頭,背心前襟上立刻也落下幾點鮮紅。
謝三一愣,程遙遙拼命推他下:“抬頭抬頭!快!”
謝三抬起頭,張想說什麼,卻到鼻流得更加洶涌了。程遙遙摘下自己的橡皮筋,給他扎在中指上,又拉著他去溪邊洗臉。
過了會兒,鼻才終于止住。
謝三茫然不解,他一向健壯,很生病,而且此時神十足,一點沒覺得不舒服。程遙遙在他后拍了拍口,還好沒有給謝三多吃。
程遙遙今天一點活兒沒干,回家的路上腳步格外輕快。謝三一人包攬了所有的活計,卻也沒有半點疲態。他想,一定吃飽了上有力氣的緣故。
兩人照例在村子前分了手,程遙遙背著一簍楊梅興沖沖跑回知青宿舍,一進門就迫不及待:“你們快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眾人正興地說著什麼,一見程遙遙回來,拉著程遙遙道:“遙遙,明天放假呢!”
“啊?”程遙遙一愣,還想做點楊梅干送給謝三吃呢。不過很快也開心起來:知青們約著明天進城呢!
韓茵興致:“我點心都斷了多久了,這回進城正好買點兒吃的!還有香皂!”
其他人也紛紛說著自己想買的東西,連劉敏霞眼底都多了幾分神采。大家互相拿出票來換。你給我一張多余的皂票,我給你一張工業券。這年頭買東西全憑票據,沒票可寸步難行。
程遙遙看著自己那一背簍的東魁楊梅,心里有了個盤算。其
其他人這才注意到程遙遙的背簍:“遙遙,你背著什麼呢?”
“楊梅。”程遙遙上韓茵和張曉楓,幫一塊兒洗楊梅。
其他人免不了湊過來蹭兩個,程遙遙今天小氣多了,分給他們每人幾顆,就兇趕走他們。程遙遙兇起來的樣子更漂亮,其他人哈哈一笑,吃著酸甜的楊梅走開了。
程遙遙把楊梅稍微沖洗了一下,加點鹽浸泡了十分鐘。這些東魁楊梅品質是真的好,也可能是謝三挑得心,一顆顆飽滿均勻,沒有半點壞的。只有一些在路上磕破了,程遙遙跟韓茵和張曉楓分著吃了。
浸泡后,程遙遙重新沖洗一下楊梅,撈出來瀝干。跟昨天一樣,把楊梅放進鍋里,加黃砂糖和水煮開。今天親自盯著楊梅,用木勺子把漂浮起來的泡沫撈出來倒掉。很快,飽滿大顆的楊梅就漸漸小。東魁楊梅個大核小,小后也比昨天的楊梅干要大一倍,質十分厚實。
程遙遙在另一口鍋里煮開水,倒進去一小把白米。這珍貴的白米可是原主從黑市上一塊一斤買回來的,只剩一點兒了。程遙遙用木勺子輕輕攪拌著,白米漸漸煮,清水也變了粘稠雪白的米湯。
程遙遙把白米撈出來,只剩米湯。另一口鍋里的楊梅也撈出來,瀝干楊梅。然后把楊梅干倒米湯里,小火繼續熬制。漸漸地,湯收干了,楊梅干一顆顆變得質,油亮粘稠的湯裹在楊梅干上,酸甜的香氣鉆人鼻間,令人直咽口水。
韓茵和張曉楓一直在旁邊盯著,這時候眼睛都直了:“我的親娘哎,遙遙你可真是不會過日子。一鍋楊梅干,你居然放了這麼多白米和糖!”
“很多嗎?”程遙遙才用了幾兩黃砂糖和一小把白米而已,這還是特地控制了糖份的結果。要是在后世,這麼多楊梅能放一斤的糖呢。
程遙遙把楊梅干都撈出來。那一小碗白米飯跟韓茵和張曉楓一人一口吃了。別說韓茵和張曉楓滿足得連聲嘆息,連程遙遙都快地哭了出來。
多久沒吃過白米了?這更堅定了要賺錢的決心。想吃白米飯,吃!
由于今天程遙遙用米湯煮楊梅干,大半鍋楊梅都剩下了。把楊梅盛在搪瓷盆里,湃在水缸里放涼。晚飯后,知青點一人都分到了半杯,張曉楓和韓茵自然分到了滿滿一杯。
沈晏和程諾諾麼……他們兩個吃完晚飯早早就出去了,也沒人管他們。只有幾個男知青互相眉弄眼,羨慕沈晏艷福無邊。不過呷了一口酸甜冰爽的楊梅,他們又覺得,還是自己幸福啊。
程遙遙把楊梅干晾在窗臺上。本來是放在院子里的,韓茵說其他人會吃,著收進來了。程遙遙也煩惱,住集宿舍就是麻煩。一點私都沒有,每回帶了什麼回來,做了什麼吃的,都得分給別人一份兒,要麼就像其他人一樣,每天半夜起來吃。
同住一鋪大炕,誰磨牙誰翻,彼此都很清楚,每天晚上都能聽見有人爬起來吃東西,跟鬧耗子似的。程遙遙早嫌棄了——在床上吃東西,臟不臟啊?
希換宿舍的事兒早點提上議程才好。
程遙遙洗了頭和澡,穿著一條睡,在箱子里翻找東西,拿出一個致的小錢袋。打開一看,呵,原主的財產可真不!
厚厚的一疊票。花花綠綠,程遙遙盤坐在床上清點起來。全國糧票,工業票,皮鞋票,布票,糖票,點心票,皂票,還有……月經帶票。
其實程遙遙從原主的記憶里繼承了關于票據的知識,只是拿著這一疊票,程遙遙還是為這個年代票據之細到震驚。
原主從沒過窮,父親一個月工資有百來塊,有一大半都花在大兒上了。程遙遙今天穿的那件小洋裝罩衫,就是原主父親花了兩個月工資從廣州給帶回來的。可惜,在三年前,原主父親的天平就漸漸往程諾諾上傾斜了。
雖然還不至于偏心程諾諾,對原主無條件的寵溺也漸漸收起,變了雨均沾。原主下鄉時,父親給原主和程諾諾的錢是一樣的,一人一百塊,不過額外給原主補了五十斤全國糧票。這些還是他瞞著程諾諾母親攢下的。
程遙遙清點了一下票據,可惜全國糧票和點心票糖票都只剩一點,余下的都是工業票這些用不上的。錢也只剩了三十七塊八。
一百塊錢啊,甜水村一大家子,一年到頭也賺不下這麼多公分。一百塊夠他們用一年了!原主三個月就花得差不多了:在黑市上買點心,買零,買新服,回回進城都要下館子。還順帶養活了一個劉敏霞。
程遙遙也不覺得多震驚,自己上輩子更能花錢,藍品牌vip客戶,各種全球限量的包和鞋,一上新就批送到家里的。
現在卻盤坐在這兒,一分一地數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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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此第一次正兒八經帶宴隨見自個那幫狐朋狗友,這妞漂亮材好還玩的開,在現場鶯鶯燕燕中艷全場完絕殺,給他賺足了面子。
半道,宴隨接到好友電話約逛街。
忙著打牌,歪著頭用腦袋和肩膀夾著手機,手在牌面上猶豫不決,思考四個Q是拆還是不拆,心不在焉地拒絕好友:“沒空,下次,我陪杜承在……”說到這里猛然反應過來,急剎車咽下了剩下的話,罵了句“艸”。
傅行此沒記錯的話,他不杜承,也沒有類似的小名或綽號。
倒是前男友,好像姓杜。
全場死一樣的寂靜中,這位新晉傅嫂把一手好牌甩在桌上站了起來朝傅行此走去:“先不說了,我去哄一下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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