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弱弱的回答，聲音小到幾不可聞。

卻把杜臨淵那多年不流的眼淚，一腦的，全了出來，忍不住說了句：“傻不傻？”

怎麼辦？看矜矜哭，他也好想哭，可是他要保護矜矜，不可以在他面前哭。

杜臨淵深吸一口氣，努力收住淚水，去吻司矜的眼睛，畔，耳尖。

一字一句的，慢慢告訴他：“我說的數到五，是最慢的底線，五之前，我是一定會回來的。”

“所有的事，我只有能做到，我才會告訴矜矜，相信我，好不好？”

“你是我窮碧落下黃泉，等了一輩子才得到的寶貝，我不得永遠都這樣抱著你，怎麼舍得走？”

矜矜是他的寶貝啊。

他雙手捧著，護著，連接個吻都不舍得給外人看，究竟怎麼……會變這樣？

杜臨淵的結不安的了，生怕自己說的話，不能讓司矜相信，正思考著該怎麼再勸，就聽見司矜開了口：“我信的。”

他說：“我信的，因為，我你。”

我相信和我你，這兩個詞之間，并不存在什麼因果關系。

可司矜毫不猶豫的就把他們連到了一起，他的意與信任掛鉤，一點不剩的，全都給了臨淵。

皎白的月進來，落在兩人握的手上，安靜的可怕。

司矜還是不習慣這樣令人心悸的安靜，忽然問：“你怎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

“你想說自然會說，我不必要現在問，只要安就好。”

察覺到司矜不再發抖，杜臨淵懸了一天的心，終于松了下來。

抱著司矜一起躺下，吻了吻他的眼睛：“想了一天吧？累不累？”

司矜點了一下頭，又被他抱了些，聽他說：“那就閉上眼睛再想，或許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也或許等著等著就有結果了。”

司矜抬眸，剛想說什麼，就又被杜臨淵低頭，吻了吻眼睛，再次被迫閉上。

小阿淵拉好了被子，把他抱進懷里，以一個保護到最好的姿勢擁著他，對他說：“不用怕，我在這里。”

他說，他在那里。

司矜就真的不怕了。

靠在他懷里，聽著他堅強有力的心跳，逐漸平復呼吸，睡了過去。

可與其說睡，不如說是憂思太過，昏了過去。

可總之，能睡著就是最好的。

杜臨淵沒有睡，守了司矜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司矜猛然睜眼，從他懷中驚醒。

眼睛變了晶藍，因為疲倦，滿布著猩紅的。

因為剛才，系統警報倏然響起，小幺醒了他，說找到了燕歸塵的位置。

目前，正躲在一個修仙的時空里修養。

司矜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其中已經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即將鏟除宿敵的極致興。

幾百年前的老恩怨，今天，終于可以做個了斷！

他站起，杜臨淵問他“不”？

他搖搖頭，說是事有眉目了，要出去一趟。

然后，杜臨淵就說：“好，我在這里等你。”

睡過一覺，原本的煩心事也解決了，司矜的神明顯好多了，回頭看向杜臨淵，笑問：“陛下，不回皇宮嗎？”

“不回。”小皇帝笑意溫和，答的干脆，“你好像更喜歡這里，你喜歡哪兒，我就在哪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