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怒氣未消的皇帝看到這一箱子的罪證臉更差了，當即甩袖走回龍椅上坐下，看著被放在大殿中央的罪證，皇帝指著它道：「這些都是什麼？」

「這些都是那些被抓員貪污行賄和殺人害命的證據。」風跪在地上抱拳道：「賢王殿下抓之所以會抓他們，一是因為這些員與觀瀾戲園有聯繫，二就是這些罪證本就可以定他們的罪，所以臣等深夜闖那些罪家中抓人並不存在方才錢史所說的那些問題。」

錢史聽到一個武將竟然敢這樣直接說他不對，立刻揚聲喝道：「那你們也不能半夜三更把京城鬧得犬不寧！」

「犬不寧？」趙霽偏頭看著錢史，他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沉聲道：「是錢大人家中犬不寧嗎？」說罷他不待錢史開口又側首看了其他員一眼，沉聲問道：「各位大臣難道昨夜也因為本王抓取罪犯，家中犬不寧了？」

眾人皆是噤聲沒有開口接這個話，這種話，他們可不敢接的...

「老臣不知是人老了耳背了，還是最近人逢喜事神爽，晚上睡得甚好啊，若不是各位今日說起，我還真不知道昨夜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站在張盛之後的晉安侯冷不伶仃的來了一句。

張盛之也道：「巧了，我與侯爺一樣，昨夜也睡得相當好。」

趙霽詫異的偏頭看了晉安侯一眼，也拱手道：「沒有吵到侯爺與相爺就好。」

有了這兩個人開口，其他也開始紛紛說自己昨夜睡得好，這一下就把錢史一個人給孤立了，趙霽面無表的睨了錢史一眼，然後抬頭看向皇帝，沉聲道：「父皇，那些被抓員都還在審訊司被關著，您...」

「陛下。」陳皓澤此時走了出來，他跪在地上沉聲道：「既然賢王已經拿到了那些員的罪證，那剩下的就由刑部來負責吧。」

趙霽眉頭微挑他側首看了陳皓澤一眼，淡笑著說道：「父皇，兒臣認為邱尚書的罪應該由父皇您來定奪，至於其他的...」

「好了。」不等趙霽說完，皇帝就已經打斷了趙霽的話，沉聲道：「這些案子既然都是由軍械盜竊案牽扯出來的，那就由朕來定奪。」

說罷就讓王富貴去把那些罪證拿上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皇後面深沉的放下手中的冊子，沉聲道：「邱軍治家不嚴，其妻收取賄賂也未阻止，降兩級罰俸半年，至於其他人，貪污賄買賣職者革其職查抄家產發配邊疆，殺人害命者革其職，沒收家產，擇日斬。」

「父皇英明。」趙霽拱手喊道。

張盛之也跟著揚聲喊道：「皇上英明。」

皇帝並沒有因為眾人說自己英明就開心，這種況下被說英明，哪個帝王也開心不起來，皇帝抬手當大家平，又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兵部尚書何敏復沉聲道：「你，治下不嚴導致軍械被盜，罰你一年俸祿你可有話要說？」

「臣謝皇上隆恩！」一直都心驚跳的何敏復在聽到自己只是被罰俸一年之後，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去。

皇帝淡淡的嗯了一聲，沉聲道：「今日朕還有事要宣布。」

皇帝說到這裡深深地看了趙霽一眼，見趙霽只是垂著眼眸看著他的，皇帝抿了抿沉聲道：「賢王當年墜崖之事已經查出真相，是秦王因為嫉妒自己的皇兄做下錯事才導致賢王墜懸崖摔斷了雙。」

皇帝此言一出，大殿之中一片寂靜。

皇帝看著下面的那些臣子的臉，淡淡道：「而知道真相的姝公主也伺機報復竟然給皇後下毒，被抓了個正著。」

「所以朕決定廢黜趙賢宗秦王封號，收回其封地，貶其為庶人，幽宗人府。」皇帝說罷看了趙霽一眼，見趙霽詫異的抬眸看著自己，他這才收回目接著說道：「趙溧弒母之罪，罪不可恕，但是念在還未鑄大錯，朕就饒一命，廢黜其公主稱號，幽城外庵堂，從此為皇室祈福，至於德妃，教子無方，導致兩個孩子犯下大錯，今日起廢黜其德妃稱號，貶為庶人幽冷宮。」

皇帝說完這一切看著下面站著但是卻面面相覷的員們，沉聲問道：「你們可有什麼想說的？」

吏部尚書蔡大人抬頭看了皇帝一眼，卻不敢多言。

因為當年害賢王墜崖之事他也是知道的，不但知道，這個主意還是他的兒出的，雖然如今兒死了，但是...若是被皇上查出真相株連的話，那他們蔡氏一族也是逃不掉的。

「兒臣多謝父皇查明真相，為兒臣做主。」趙霽雙手縱著椅走到大殿中央拱手道：「兒臣謝皇上隆恩。」

趙霽垂眸看著自己的，他知道若是自己之前沒有站起來讓自己的父皇知道自己能站起來為國效力了，那他也斷然不會為自己做這個主的，不過以後他會更加愧疚的彌補自己，如同一個慈父，而這個彌補，不是因為其他的，只是因為先國師的預言和自己曾為他帶來的那些好名聲，而所到的『偏』。

......

退朝之後眾臣散去，皇帝單獨喚了趙霽到書房，趙霽自然也知道自己能拿出那些員的罪證勢必會引起自己這位皇帝父親的猜疑，所以他早就準備了說辭。

可是到了書房，皇帝卻不是問他那些罪證從哪兒來，反而道：「這些年是朕為了康元，委屈了你，你沒有怪朕吧？」

趙霽詫異的抬頭看著皇帝，皇帝看了王富貴一眼，王富貴連忙帶著書房中的太監們退了出去，自己還順手拉上了大殿的房門。

趙霽見王富貴等人都離開了，他站起來掀袍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沉聲道：「兒臣多謝父皇今日為兒臣做主。」

皇帝頷首，他走過去站在趙霽面前道：「你時隔五年回歸朝堂，打了一個漂亮的翻仗，待風波平靜，朕就立你為太子，既然你已經可以站起來了，那你就要帶著康元更加繁榮昌盛才是。」

「父皇...您不問兒臣那些證據從何而來？」趙霽詫異的抬頭看著皇帝。

「朕問了你，你會把你暗磷衛的事全部代了？」皇帝淡淡一笑，手拍了拍趙霽的肩膀，走到旁邊的紅木椅上坐下，然後指著旁邊的紅木椅讓趙霽也坐下，「若不是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以為你的暗磷衛能逐日強大？朕這些年送到你邊的侍衛多半都不在你府上當府兵了，而且這麼些年他們也沒有在朕這裡領過俸祿。」

趙霽猛地側首看著皇帝，皇帝瞧著震驚的趙霽笑著搖頭：「你是朕的嫡長子，更是朕的祥瑞，你若殘，邊養些能用之人，不僅能護你周全，還能讓朕也安心一些，況且你的暗磷衛可為朕解決了諸多難事。」

「父皇您...不怪兒臣？」趙霽走過去在皇帝旁坐下，語氣低沉的問道。

皇帝笑著在趙霽肩膀上拍了兩下，「霽兒啊，你是朕的嫡長子，更是朕最疼的兒子，你可還記得你小時候給朕說過長大后要做什麼？」

趙霽垂眸，思緒飄回很久之前，想到當初父慈子孝的畫面，趙霽喃喃道：「兒臣說長大了要保護父皇，保護康元。」

皇帝頷首：「朕，一直記得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