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板子要落下去,外頭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
“住手!”
衙役的手一頓,立即偏頭看向門口。
隻見門外出現一個中年男人,負手而立,麵無怒意卻不怒自威。
看熱鬧的百姓紛紛讓出一條道。
雲卿也循著聲音回頭看去,看到跟在霍振後的霍千凝之後,激得直接從地麵上彈了起來。
不過,在關鍵時刻克製住了自己,畢竟此刻是男裝,若是和霍千凝太親近,會惹人詬病。
賈富貴瞇著眼打量了霍振半晌,才試探問道:“你是誰啊,居然敢擾公堂?”
霍振走上前去,麵無表道:“我是來給蘇青雲作證的。”
聽到這裏,賈富貴心中那塊石頭落了地,還以為是什麽大人呢,結果隻是一個生意人。
他把驚堂木一拍,喝道:“本還沒有傳你上堂你就在這吵吵什麽,還擅自擾本執法。來人啊,把他拖下去二十大板!”
雲卿角了,賈富貴的眼神病不淺啊。
霍振這等站在這裏就散發著威嚴氣息的人,他居然還敢如此對待,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墳嘛。
果然,在衙役上去捉拿霍振之時,霍振幾個甩手,直接把他們打趴在了地上。
“本將軍你們也敢隨意?”
賈富貴看到倒了一地的人本來還想拍桌而起的,結果聽到他的名頭之後足足愣了好半晌。
最後,出一個狗的笑容哈腰道:“不知是哪位將軍?”
霍振從懷中掏出令牌在他麵前亮了一亮,而後收進了懷中。
賈富貴一改之前的囂張,立即拱手堆著笑道:“原來是霍將軍,不知道霍將軍大駕臨有何貴幹?這公堂上的事其實不勞霍將軍掛心的。”
雲卿有些詫異,霍振掏出的令牌隻是他的職位,並沒有寫上名字,賈富貴居然開口便喊出他的姓氏,看來是把這些職位爛於心了。
霍振負手而立,道:“不是賈大人傳喚本將軍前來作證的嗎?”
賈富貴這才想起此事,立即看了一眼雲卿。
難道這小子昨日談生意的對象就是霍將軍?
相對於他來說,這可真是一個大人了。
而且聽說上一任縣令就是在霍振提了幾個欺負他兒的人到縣衙來之後不久出事的,難免讓人不把這兩件事聯想到一。
他心中一,立即陪笑道:“下不知道這小子是與霍將軍談生意,要是早知道就不會讓霍將軍大老遠跑過來了。既然霍將軍來了,那也就不用出堂作證,本直接定案就行。”
雲卿湊上來道:“直接定案?這樣不好吧。”
賈富貴微微直起腰,煞有其事道:“沒什麽不好的,蘇公子既然已經請來證人,那就可以證明蘇公子的清白。本剛才冤枉了蘇公子是本的不對,本應當盡快定案還蘇公子自由。”
“哦?那令公子傷我弟弟之事,該怎麽結案呢?”雲卿挑眉道。
賈富貴出為難神,了脖子道:“蘇公子,這……這……你不能空口無憑這樣說呀!”
“要我把我弟弟抬過來嗎?是他親眼看見你兒子把他推下高臺的。對了,如果你需要證人,我還可以多找幾個像霍將軍這樣的。”
聽到這話,賈富貴整個一目瞪口呆。
他上下打量著雲卿表示懷疑,就這樣一個小作坊的老板能認識這麽多大人?
這事關乎著他兒子,他不能像之前那麽讓步。
而且剛才聽到雲卿那番囂張的話語,他嚴重懷疑,昨日並沒有與霍將軍談生意,霍將軍是被他來撐場麵的。
他嘿嘿笑道:“蘇公子,有一句話做得饒人且饒人,蘇公子還是不要太過分了,免得以後大家都難做。”
這裏畢竟是青山縣,想要在這裏安安穩穩度過,還得看他賈富貴願不願意,他要是想使絆子,雲卿這個作坊就開不下去了。
此刻三人湊在一塊兒說悄悄話,外麵圍觀的百姓都扯著脖子觀看,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雲卿裝模作樣歎了口氣:“唉,我也想得饒人且饒人,可是我弟弟的醫藥費不,我們一家本來就是做小本買賣的,幾個月的盈利都賠進去做了醫藥費,大人,你說我委不委屈?”
頓了頓又道:“其實我手中還有一些證,也可以拿到公堂上來。草民沒有別的要求,隻希大人能夠秉公理賠些醫藥費銀子就可以了。”
知道讓賈富貴置賈斯丁太難,還不如要點銀子實在,反正賈斯丁已經被他揍了一頓了,之後再不罰無所謂。
賈富貴依舊一副為難模樣,他的銀子都是辛辛苦苦從百姓上搜刮來的,還得送一些給上麵的人,自己都沒多呢,居然要賠給。
他思索一番道:“蘇公子,待會兒本讓人拿二兩銀子給你,此事我們也不要再說了。日後你在青山縣待的時間還長,有什麽事需要找本的話盡管來,本能幫就幫一些。”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用一個人換這些銀子,希雲卿不要再追究此事。
可雲卿並不打算買賬,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就算來求他幫忙,不送點銀子再看他一些臉,他是不會幫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此刻多要些銀子,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往來。
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道:“賈大人,草民沒有什麽大誌向,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要請大人幫忙。現在我弟弟摔斷了上還有不傷,大人這二兩銀子是不是太侮辱我們了?”
賈富貴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心卻想罵人。
這小子也太不識抬舉了一些。
“蘇公子的意思是需要多銀子呢?”
雲卿見他終於問到這個點上了,淡笑道:“也不多,一百兩就行。”
賈富貴差點沒忍住罵了出來。
臉上的笑容終於繃不住,輕哼一聲道:“蘇公子如此獅子大開口,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
若真像這樣不知好歹,以後在青山縣就別想過安穩日子,他派人去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都算的了。
就在雙方對峙之時,外麵又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讓讓,麻煩讓讓。”
眾人偏頭看去,門口出現一抹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