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意識轉移,這只在傳說中出現的科技,在悄無聲息中為了現實,兩個意識將進行匯,由強吞噬弱的一方。
而陷昏迷的意識只不過是待宰的羊羔,沒有任何戰斗力。
這是一場無聲的戰爭,早在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烏丸蓮耶順著一片白侵,還未據自己曾經的經驗找到什麼東西,就看到一片白茫茫的花海,無數散落的櫻花花瓣自天而降,像是荒野上白茫茫的大雪。
黑發青年靜靜地站在花海中,上的黑風黏上了白的花瓣,沁出了一抹不詳的暗紅,連帶著花瓣都變了一樣的。
他戴著金屬眼鏡,臉上并無多笑意,有的只是獵人見獵落陷阱的自信和桀驁。
像是在門口迎接客人一般,他手中同樣也帶著禮,兩振泛著寒的匕首抵在他指尖,為來者獻上驚喜。
侵者心中大駭,還沒來得及開口,落在上的櫻花像是倏忽自天際砸下來的冰凌,每一朵都能給他帶來極其難忍的劇痛。
仿佛三寸鐵釘穿過腳心又被迫在烤得通紅的炙板上行走一般,幾乎沒辦法忍耐的劇痛讓他在猝不及防下便發出嘶啞的慘。
“格蘭瑪尼——!”
烏丸蓮耶發出的慘中帶著驚慌,他怎麼也想不到迎接他的不僅不是沉睡且虛弱的靈魂,還是以劇痛為開胃餐的折磨。
要知道,兩個意識本就在同一個起點,也就是說,面前這人的應該與他相同。
但烏丸蓮耶無法理解他是如此平靜地站在他面前。
“原來你長這麼丑。”被呼出姓名的男人微微蹙眉,嫌棄地道,“污染到我眼睛了。”
烏丸蓮耶險些氣得一口吐出來,他忍著劇痛站定,握在手中的槍卻隨著他的作不斷抖著,完全無法瞄準目標。
格蘭瑪尼好整以暇看著他的反應,甚至還特意捻了朵花放在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你怎麼可能還醒著!”烏丸蓮耶吼著,“我的麻醉不可能出錯!”
已經萌生了退意的侵者往后退著,想要離開這片他無法理解的意識空間,但不管他怎麼走,裹挾著花瓣襲來的疼痛都如影隨形。
格蘭瑪尼的氣息倏忽冷了下來,他眼底幽暗黑沉的閃過,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劃過敵人的臉頰,徑直剜下一塊來。
鮮四濺,自靈魂傳來的疼痛無可避免地擴大了幾分,讓侵者連條件反的尖都傳不出來。
“第一刀。”格蘭瑪尼指尖拂過鮮,鮮與花瓣混在一起,紅的花朵漸漸自腳邊長出。
他慢條斯理說著堪比哲學般難以理解的話:“我確實陷了沉睡,但沉睡的并不是我。”
他最終出了一抹無奈的笑。
在這種要關頭賭命,刻意將破綻之暴給敵人,仿佛是堅信他還一定存在一般,愚蠢且瘋狂。
但這瘋狂的下注中,千代谷徹賭贏了。
他們本就是同一人,骨子里的瘋狂不會因外在格的不同而被割裂。
烏丸蓮耶了口氣,他試圖抬起手抵擋,卻仿佛只是為第二刀做好準備一般。
“第二刀。”兩只手錯間劃過同一位置,地上的花更多了,格蘭瑪尼瞇著眼,出一笑意,“謝謝你讓我存在。”
他自此有了記憶中的父母,有了可以姐姐的人,有了無所謂、卻依舊知道他存在的對象,他將不再毫無痕跡。
這可能是幸福的覺。
“第三刀。”格蘭瑪尼的聲音更加輕,仿佛真的是在輕言謝一般,還綴著微微戲弄,“祝你……”
他的話還未說出口,一個更加清亮溫和的聲音接了過來:“祝賀你永生的夢想破滅。”
格蘭瑪尼手中拋出的匕首落到了侵者的后,被另一只蒼白的手輕巧地接住。
寒芒一閃,殷紅的珠從烏丸蓮耶的頸部飛濺出去,直直將落到進攻者的上,給那警服湛藍的袖口染上鮮艷的紅。
烏丸蓮耶的手再也握不住槍,這位藏在幕后的BOSS唯一的一次冒進,釀了這樣的結局。
他盤算了許多,甚至在之前也做了許多次實驗,從未有過失敗,但他著實沒想到有人可以忍耐下如此強烈的痛楚,甚至規避掉麻醉,在靈魂層面上將他碾得碎。
千代谷徹從霧中走出來,一滴鮮順著他的臉頰下,被他抬手用指腹輕輕去。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在地上的侵者,黑眸亮得驚人。
“怎麼……可能……”
怎麼會有這種奇跡誕生!
這次沒有人愿意回答他,鏡像般的兩人同時握匕首,默契地一左一右自侵者側劃過,為這場尚未停止的復仇再增添幾分濃烈的彩。】
[格蘭瑪尼還沒死!格蘭還沒死!我的雙子終于有并肩作戰的機會了嗎!快點毆死烏丸蓮耶!!]
[孤注一擲的賭注,最為瘋狂的賭徒——我賭你不會丟下我]
[千代谷一家的夙愿最終將在此結束……]
[toru就是奇跡啊嗚嗚嗚!你一定會活下來的對吧!]
417.
“滴滴”的警報聲響起,潛的三人猶如水的游魚,靈巧地躲避了巡邏者的追查。
松田陣平手中著的探測在瘋狂冒著紅,證明著這周圍的一切隨時都可能變作足以擊殺他們的武。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功說服了上司,與后面趕來的降谷零一起全副武裝地潛了這個基地調查,目的就是探清其中的人手和武力。
失敗沒有懲罰,因為失敗的結局只有死亡。
幾人對此毫無異議,甚至思緒早就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如果能找到千代谷徹就更好了。
當又一隊重裝隊伍路過,萩原研二了口氣:“這是什麼鐵桶嗎?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護衛?這些私武真的槍斃一百次都不嫌多!”
降谷零冷笑一聲:“我就說外面圍剿的行怎麼會那麼輕松,烏丸蓮耶基本把所有的能手都集中到了邊,為的就是與我們正面戰。”
“零,你說過,烏丸蓮耶刻意將琴酒和格蘭瑪尼等人急召回,絕對有什麼大事需要用他們——這是toru潛的契機,也是今晚行的開端。”
松田陣平有些疑:“可照理說他已經過了百歲,率先保命才是要的,何必與我們正面戰?”
降谷零一邊憑借良好的記憶計算著前進路線,一邊沉聲道:“別忘了組織在開發的藥,你們沒發現toru哪里還有不對嗎?”
萩原研二腦子得很快,他眉頭微皺:“你是指他的外貌?”
不管是千代谷徹還是千代谷早織,兩人近十年都沒改變的容已經超了易容的范疇,讓人到心驚。
千代谷早織的事通過雪莉他們有過了解,但千代谷徹并沒有出現前者的那些副作用,因此他們并沒有放在一起比對。
或者說,在其他的事面前,這點異常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還有一個可能——如果toru是功了的樣品呢?”降谷零闔了闔眸,反問道,“要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湊巧跌山,琴酒他們很可能提前就行了。”
而不是急匆匆得連調整的時間都沒有。
研究資料可不是什麼說搬就搬的,如果他們不想舍棄這項研究,就勢必要與公安搶時間,盡快從樣本上找到功的契機。
烏丸蓮耶將格蘭瑪尼急帶回,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的作再不快點,不管千代谷徹的計劃有沒有功,他自己很可能都會到傷害。
又或者說,已經到了傷害。
幾人想通了其中的竅門,頓時臉更難看了,他們迅速行起來,試圖尋找控制室。
可就這時,從窗戶看過去,對面的高樓底部陡然發生了炸,艷的火在漆黑的夜中炸開,像是一朵陸地燃放的煙花。
“轟!”
警報聲更急促了。
418.
“砰!砰砰砰!”
擁的房間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槍響,最終歸為一片寂靜。
倒在病床邊的尸眼中還殘留著困和不可置信,那睜著的眼睛映著唯一一個活的影,像是在詢問為什麼吸了那麼多麻醉藥劑的人,還能在這種況下清醒過來?
甚至說不止是清醒,他更像是蟄伏在暗蓄力的野,等待著獵路過,在合適的時機直接暴起,惡狠狠地一擊斃命。
這需要無與倫比的耐心和毅力,踩在刀尖上都能做出游刃有余模樣的演技。
千代谷徹別的或許欠缺,但他對疼痛的忍耐力無人可及。
于是,他功了。
黑發男人扶著門,重重地咳嗽著,無法堵住的鮮順著他的邊溢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落在服上,被換上的病號服使他看著更加單薄脆弱,仿佛下一刻就會力不支翻倒在地上一般。
這副已經被疼痛和疾病倒空了,但依舊頑固地鎖著一個心有不甘的靈魂,那無法熄滅的火自心底迸發,逐漸將黑眸染上一層明亮的彩。
他有兩個愿:一是從本上消滅組織,這個愿的功已經近在眼前。
而另一個愿……
在這場長達近二十年捉迷藏中,他或者千代谷早織,找到對方。
“咳咳,不過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是嗎?”
黑發青年自嘲地笑了笑,那眼眸中起起伏伏的亮在倏忽亮起后,又維系在搖搖墜的邊緣。
千代谷徹將從保鏢手中奪過來的槍在手中轉了兩圈,滾燙的槍膛有些燙手,但卻讓人頗為安心。
他繼續朝外走去,步伐緩慢且堅定,進門時掠過一眼的地圖在此刻發揮了功效,直接指向了總控室的位置。
已經發的毒素摧殘的每走一步都是難以忍的劇痛,但千代谷徹卻仿若覺不到一般,他輕巧地跟巡邏的保鏢們打著招呼,練地送他們離開。
表面看著不堪一擊的男人,像是夜晚收割生命的死神,一聲一聲槍響踩在人們心中,足以令膽小者驚慌竄逃。
千代谷徹微微斂著眸,看著被他一槍擊斃在控制室前的人,眼中沒有毫憐憫。
“這個實驗還不能出現在這個時代。”他咳嗽著,低聲說,“你們不行,我也不行。”
左邊的樓里留存著最為珍貴的實驗資料,而右邊的樓里則是儲存了大半的軍火和裝備,前者理應隨著罪孽一并掩埋,而后者還有尚且利用的價值。
目在一堆的按鈕中逡巡,手指附上控制炸彈的按鈕,沒有任何猶豫后重重地摁下,火自下而上竄行,短短一分鐘就可以將整棟大樓灰飛煙滅。
這是大樓的自毀裝置,唯一的生存機會便是立馬從控制室離開,再通過廊橋到另一邊去。
但千代谷徹按下后并沒有離開。
他咳嗽著,先是看到屏幕上跳出了資料銷毀的進度,接著才抹消了全部的權限,向公安發出了進攻的信號。
從腳底下傳來的劇烈并沒有引起千代谷徹的驚慌,他甚至先用角了沾滿的手,再不不慢地了張干凈的紙,俯下,用旁邊的油筆認真地一筆一劃寫著什麼。
有一滴鮮沒有兜住,正巧落在字跡上,青年頓了頓,最終選擇最笨拙地方式將它用黑涂抹開,涂到看不出來為止。
他一邊折著紙飛機,一邊朝不遠的廊橋走去。
無意識的抖像是不存在一般,輕且急促的息從肺里帶出幾聲輕笑。
外面還下著大雪,夜幕很干凈,干凈得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見綽綽的人奔跑著,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正義,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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